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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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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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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永定河边的沿河镇,破旧的平房房;是沿河镇老街。那残疾小伙儿赶忙拦住自,铁道以东,城不城、乡不;是个“土不土:央求道!“妈,你骂什么人?我撞着你儿子了吗?”

胖女人上前扯住司机的衣领,一边哭骂着,一边用头往司机怀里撞去。京广铁路把小镇一分为二,“把嘴:有理,您这是干什么?多丢人哪?他摇下车窗,”

坐,递给司机一张百元的票子,用厌恶的眼神白了胖女人一眼,“把钱给她:没好气地说!”

司机极不情愿地把钱给了胖女人。胖女人接过钱,眼睛一亮,忍不住笑了。趁着当口儿,司机上了车,开着“切诺基”离开了公共汽车站。

一辆公共汽车开走了,汽车站上出现了短暂的清静。卖冰棍儿的瘦老头儿这才kao在了背阴的墙上,用手绢抹了下脸上的汗,长出了一口气,点上了一支烟抽上了。老爷子看了看钱匣子里的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昏花的眼里闪烁出喜悦的亮光。一高兴,老爷子小声唱起了河北梆子:“我杨家投宋以来,南征北战,东挡西杀,十大汗马功劳将你来挣……”

有人跟老爷子打招呼。他忙冲对方点头哈腰,十分客气地回应人家。之后,又接着唱了起来:“带乌纱帽,好一似,愁人的帽;穿蟒袍,又好似,坐狱牢;穿朝靴好似绊足的索,系玉带好一似犯法的绳……”

又一辆公共汽车到站了,老爷子抖擞精神,掐灭了手上的半截儿香烟,把半截儿烟往耳朵上一放,又大声吆喝起来:“冰棍儿——败火!”

天近黄昏,太阳的淫威略减了几分,但吸足了热量的楼群、路面儿,却开始朝外释放热浪,人们觉得更加闷热难耐。铁路工厂大门口儿的大铁门开启了,下班的人流很快就淹没了马路,马路上顷刻间喧嚣起来。骑自行车儿的人不停地摇着铃儿,特别是那些车后座儿上捎着女朋友的小伙子,明知道骑不快,却也不肯下车,在人流中穿来穿去,就像是在耍杂技。人们吵吵着、笑骂着,马路上如同开了锅……

公共汽车站上,汽车发、到的频率加快了。原本就不宽敞的进站口儿,此刻更加拥挤不堪。加上自行车流、人流的汇入,汽车站前简直挤成了“疙瘩”。

一辆白色的“桑塔纳”从城里方向驶来,到了汽车站附近,也被夹在几辆公共汽车中间开不动了。司机烦躁地拍了下方向盘,没好气地说:“得,又他妈堵死啦!没半个小时就别想过去。”

车内的胖老头儿从车上走下来,关好车门,对司机吩咐道:“明儿早点儿来接我。”说罢,胖老头儿便左手拎着一个柳条筐,右手摇着一把大号的白绫子折扇,晃着肥硕的臀部,像鸭子一样,摇晃着朝前扭去。胖老头儿够“派”,在人群中特别的打眼。老爷子头上的头发虽然所剩无几,却精心梳成了个“一边倒”发式。就凭这一点老爷子就和沿河镇上其他的老头儿不一样。只见他国字脸紧绷着,眼皮下垂,一脸的官气。上身穿件宽松的黑纺绸半截袖汗衫,下身穿件藏蓝色制服裤衩儿,脚蹬一双棕色皮凉鞋。所到之处,几乎所有的人都给这位胖老爷子让路。人们争着和他打招呼。然而,老爷子却只跟叫他“王爷爷”的孩子们lou个笑脸,上前跟孩子逗上两句。而对大人们,他:“王……王头儿,您是咱厂、咱沿河镇的人尖子,沿河镇老少爷们儿,谁不知道您大名鼎鼎的‘王八级”呀?刚解放,您就是咱们厂评出来的头一批‘八级工’。您还是‘劳模儿’,徒弟都当上厂长了。退休后您又拉起包工队儿,四处揽工程、接活儿挣大钱;谁跟您比得了哇?“

“你比我强啊!“胖老头儿回头一看,四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了,他更来劲了:“咱沿河镇老老少少,谁不知道你大名鼎鼎的‘黄场长’啊?哈……”胖老头儿边说边用手上的折扇放肆地敲打着瘦老头的秃头,继续侮辱着对方:“你不是会摔跤吗?这么办,我给你找个剧组,你去当‘替身演员’得了,肯定比你卖冰棍挣得多。怎么样?”

旁边看热闹的人们立刻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远处,卖冰棍儿的胖女人脸上呈现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吆喝声提高了八度。

瘦老头儿紧张地抬眼怯生生的看了看四面围上来得那些看热闹的人,小声儿央求道:“王……王头儿,您别拿我打哈哈了成吗?我都70了……”

“嗨!那怕什么?你呀,摔不赢还摔不输?摔不过男的还摔不过女的?”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声,在沿河镇道西,老王戏耍老黄成了人们常能见到的“小品”。自打解放后,老王逮住机会便当众挤兑老黄,周围人便会有“热闹”看。每次老王戏耍老黄时,从没有人劝解;谁愿意放弃看不要钱的“耍活人”呢?

瘦瘦的老黄尽管不断地央求着,但胖老头儿老王根本不理他,他想尽一切办法,继续用语言糟踏着老黄:

“要不你跟我当‘跟包’得了。我上车时,你给我开开车门子;我上厕所,你给我递手纸;我……“

人们笑弯了腰,这胖老头儿说出的话太缺德了。人群中,也有不熟悉这对冤家的,不禁跟旁边儿的人打听着:

“这老黄原先是厂长吗?”

“屁!他呀,是他妈‘摔跤场’上的场长,老流氓一个!”

“爱摔跤怎么是老流氓?跟练武术不是一样吗?”

“你没见文化革命时给老黄剃成了‘阴阳头’,挂着一个牌子,在厂门口儿扫地吗?当时他挂着的那块牌子上,写的就是‘老流氓’仨字儿。”

“那能算数吗?你爸那阵儿不也挨整了吗?”

“废话!我爸早他妈平反了……”

胖老头儿王凤山放肆地用折扇敲打着黄老爷子的秃头,瘦瘦的黄老爷子苦着脸央求道:“王…王头儿,您别提‘摔跤’这档子事儿成吗?如今我都七十多了……”

王凤山大声说:“七十多怎么啦?你去演个老流氓什么的正合适呀,那叫什么来着?对,用他们的行话说,‘本色演出’嘛!”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大笑。

黄老爷子无奈地咽了口唾液,可怜巴巴地央求道:“王头儿,我都当了爷爷了;我孙子就在这儿的公共汽车上当司机,您…您好歹给我留点儿脸面行吗?”

王凤山恼怒地大声说道:“呸——,当爷爷了就很了不起吗?你这话什么意思?不就是挤兑我至今还没抱上孙子吗?当了爷爷就牛x啦?做过亲子鉴定吗?能肯定那是你们黄家的种儿吗?万一要是化验出来是我们家的种儿怎么说?”

周围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凤山一边用扇子敲打着黄老爷子的秃头,一边戏谑地说道:“我说老黄啊,你那几个孩子怎么长得都不像你呀?人家都说你儿子长得像我……”

一阵阵的哄笑声,招的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人们谁也不来劝解,在黄老爷子的痛苦中,看热闹的人们却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快感,就像文革年间目睹“当官儿的”在大会上挨批判,“五类分子”挂着各种各样的牌子、剃成“阴阳头”当街扫马路……

这时,一个骑自行车、穿一身工作服的大汉,从厂门口儿急驰而来。他头上的头发向上直愣着,络腮胡子一直连到了前胸。发达的肌肉把身上的工作服撑得紧紧的,长方脸上冷冰冰的,看上去有股子“煞气”。来到跟前儿后,他把自行车往路边一扔,根本没去锁车,就晃着膀子,使劲往人群中挤。被挤得几乎跌倒的人刚要发火,但一看大汉,登时便换上一副笑脸。大汉很快挤进了人群中,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夺下老王的那把折扇,甩手扔出了圈儿外。然后用手一指老王,大声吼道:“老杂种,还他妈在这儿缺德哪?难怪老天爷让你‘绝户’,不定哪天,你老丫亭的非让汽车撞死不可!”

瘦老头儿忙死死地拉住大汉,嘴里一个劲地咒骂着。然而,大汉却用手指着胖老头儿,继续高声喝骂着。

老王一惊,然后咽了口唾液,强笑着说:“你骂谁?黄海,我跟你爸我们老哥儿俩开玩笑,碍你什么事儿了?”

“呸……,老王八蛋;有这么开玩笑的吗?你呀,还是回家看着你儿媳妇去吧……”

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哄笑,这回,轮到老王尴尬了。老王的儿媳妇李娟是厂电视台的播音员,大美人儿一个!关于李娟的绯闻那可多了去啦!“闲话”虽然不少,可谁敢当着老王的面儿这么说?也就是黄海罢了,换个人试试?

一个身材微胖,年纪看上去和黄海相仿,穿着半截袖铁路制服上衣的男子挤了进来,上前拦住黄海笑着说:“呦呦呦——,五尺高的汉子,跟老头儿耍威风,你多有本事?你要是敢动王老爷子一手指头,那可就又给你自己找了个爹!”

这话一出口,四周的人全笑了。

这位劝架者可不是一般的人,此人和黄海是中学时的同学,更重要的是,此人还是这一万多人的铁路工厂的一把手,厂党委书记——范立才。

正所谓“兵随将令草随风”,范书记出面一劝,原本在旁边儿看热闹、起哄架秧子的人也开始跟着劝黄海了。黄老爷子忙冲来人点了点头,笑着说:“范书记,您瞧这事儿闹得,嘿……”

黄海一蹦老高地冲劝架者吼道:“你没看见他刚才……”

范书记忙推了黄海一把,小声说:“有完没完?你跟老头儿讲什么理?他要是现在就往地上一躺,那就算讹上你啦!你傻呀?”

黄海无奈地低下了头。

王凤山忙趁机拎起地上的柳条筐,一边往人群外走,一边用手指着黄老爷子说:“今儿个我全冲范书记面子,什么都不说了。黄庆来,你坐初一,我坐十五;常赶集没有碰不上‘亲家的’。咱们走着瞧!往后你再跟我开玩笑哇,我他妈也翻脸!”

黄海一蹦老高地吼道:“瞧他妈什么!快回家瞧瞧你儿媳妇给你们家招了多少野汉子吧!”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王凤山狼狈地走出人群,有人将折扇递在了他的手上,王凤山接过扇子,晃动着肥臀,一路小跑地朝前走去。

旁边儿的人小声议论着:“瞧见没有?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王八级”挤兑人家黄老爷子,可他就怕黄海。黄海这小子,上小学时就打架不要命。文革中,那是沿河镇铁中红卫兵里的头号打手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路旁的电灯亮了。黄海把已经空了的老父亲卖冰棍儿的小推车儿绑在自己自行车后座上,车把上挂着老爷子带来的小方凳儿,推上自行车儿,爷儿俩一起往家走去。爷儿俩边走边聊着:

“爸,您能不能别干‘这个’了?我们都大了,您孙子都快要娶媳妇了,还让你受这份儿罪,我当儿子的于心何忍哪?”

黄老爷子微微一笑,挥着芭蕉扇在儿子的后背煽了两下,说道:“小子,你懂什么?这人哪,不能整天吃饱了就睡,得经常活动活动身子骨儿。成天在家‘糗’着?身子骨准得闹毛病!”

“那……您可以去体育场练太极拳哪!再说了,厂体协找您好几回了,让您去辅导咱厂的年轻人学咱中国式摔跤,您干嘛不去?”

“少跟我提‘那个’!”老爷子急了,嗓门儿大了起来,引得路上的人们直看他们爷儿俩。老爷子长出了一口气,然后用低沉的声调说:“井上罐儿、不离井上破。我要不是解放前喜欢摔跤,哪儿至于挨了几十年的整?我发过誓:再穿褡裢,让我当时就他妈咽气!”

黄海一看老爷子真动了气,忙陪着笑脸说:“我说老爷子,您别生气行吗?只要您愿意,您哪,爱干嘛就干嘛。您就是明天给我领回一个‘妈’来,那我也得认哪……”

老爷子抬手打了儿子一把掌,忍不住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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