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罗原里董氏知晓温菡到西苑给温荣难堪时,收起棋谱和笔墨准备回厢,见时辰已不早,温荣捡起一片飘。
温荣笑笑没回答,更赶在晚膳前,确实好生训斥了温菡一顿,正要放进一旁的,便见到满脸笑意的轩郎,惠香和金霞瞧见气势汹汹直往娘子厢房里闯的主仆数人,拦也拦不住。
专注于一件事情时,时间总过得很快,入秋后的傍晚夹带了丝丝寒意,带了温菡到西苑,两人才走上游廊,就听见庭院里吵闹起来。
祖孙二人坐上肩舆,过庭院时未向谢氏修了家寺的小山丘行去,温荣惊讶地望着伯祖,而是往东走过月洞门。
温荣心下思定,冷静回道,伯祖母交代奴作,“回禀公主殿下,奴不敢大意,更不敢草率而作,画卷首尾以盛京护城河引水源潏河做牵连,两岸北至恒岭以北,南至夷山以南,只是奴技艺不精,笔下的普通山水风景囊括不了圣朝的地广物博,还未能画出天下归一与四海一家的宏大。”
绿佩煞白了脸,“娘子……奴婢对不住娘子,先前奴婢见没人过来,故出去讨了口水吃,可不曾想、不曾想……”
温荣一脸惊讶,抓着温菡的手也更紧了些,惊慌地看向菡娘道,“三姐,是,是先前在上座的太子殿下。”
瑶娘眼尖,早瞧见温荣带着的涂金匣,眼巴巴盯着,琢磨那被荣娘宝贝般拿在手里的匣子,会是装了什么。
……
相比那两位端方柔弱的名门闺秀,林瑶娘三人就显得咄咄逼人,蛮横无理。
第二日,温荣起身见春江景上颜料已干透,遂细心卷起,特意用缀五福色如意结穗子的宝相花缎带扎上,再装进涂金匣,涂金匣上篆书镌刻了“翠管绘玉窗,丹青染君山”的清俊小诗。
温老夫人的不安和愤怒,不过是源于心虚。
伯祖母禅房里供奉了一幅成道像,佛祖掌心向内,手指指地,敦厚祥和,神情不怒自威,拜望之不禁肃然起敬。
虽然听不明白,但温荣能感觉到善意。
医官临走前留下了一锦盒,“此清滞丸可宣肺气平热,一日一丸,纵是病好了,用了也是对身子好的。”
“轩郎可是还有事?”温荣先前已察觉轩郎双眼比往日更清亮些,似乎有什么好事似的。
温菡平日里训人的声音尖锐高亢,气势十足,在温老妇人面前,声音却压得很软很绵,倒是像猫儿一样。
瑶娘耷拉着脑袋,念想那里是说断便能断的,回府被责罚了是没打紧的,只是今日这般愚蠢模样,定叫三皇子笑话了去,得让大哥再去打听了才好。
德阳公主斜躺在席案正首处的矮榻上,婵娘牵着温荣上前,两人盈盈拜倒,“奴见过公主殿下。”
李徵冲李奕与李晟抱拳相揖,严肃认真地说道,“今日多谢三弟与五弟了,若不是你们,我必不能全身而退。”
上一世菡娘为了赵二郎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见哭闹威胁无法达到目的,不惜自毁名声,令众人瞧见她对赵二郎投怀送抱,如此才如愿嫁去赵府。
温荣望去,莞尔一笑,“好大的排场。”
温荣随之望去,旋即心狠狠一揪,双手不自禁紧紧握起。
可碧荷自祥安堂得来的消息却是,温老夫人命人将禅香扔了,貌似很是嫌弃与不耻。
林子琛拿水晶糕时愣了愣,糕点不同往日寻常模样,而是一朵朵逼真的花朵,最讨巧的要数那只胖兔子了,圆滚滚的身子,用樱桃碎做成的小眼睛活灵活现的,林子琛嘴角忍不住上扬,他似乎能瞧见捏胖兔子之人那调皮含笑的双眸……林子琛知晓府里的厨娘,是必不会有这般懂得生活的心思的……
秋纹不得已只得悻悻的回嘉怡院,事情没办成,回去了不知要受到怎样惩罚……
婵娘与瑶娘皆是随和不摆架子的,聊了一会儿温蔓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婵娘忍不住又缠着温荣讲棋法,温蔓虽会些,可与瑶娘一样只是粗通,早觉得寡然无趣,可温蔓性子隐忍,旁人倒觉得蔓娘学得认真。
“哼,你们都浑说笑话我,”瑶娘撅嘴瞪眼,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了圈椅上,只是脸颊上的娇羞粉红与眼里的熠熠生辉,出卖了她萌动着情愫的心思,瑶娘缓了缓,心情平复后才又说道,“荣娘还未告诉我这三色牡丹是出自谁之手呢。”
不多时,众人见温老夫人面露倦色,陆续起身告辞,林氏与温荣回到了西苑,一起准备明日里要招待婵娘与瑶娘的茶点材料……
做小辈的,不能劝老祖母放宽心,温老夫人看着温荣那含莹莹水光、明澈透亮如一汪清泉的双眸,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淡淡地说道,“年纪大了,老毛病罢了。”
绿佩连连点头,这时林氏急急忙忙从穿堂处而来,温荣只再次小心交代了,让阿娘等人一口咬定昨日里未曾见到太子与祺郎。
那日姚氏花怜低细婉转如黄莺出谷声音,温荣依然清晰地记得……
“荣娘都与我卖关子了。”温景轩笑得温润,虽是好奇,可听闻荣娘要与他讲棋,便将东市一事抛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