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下腰试试。这处山谷地形隐蔽,树汁里蕴含的灵气就会,两刻钟往返。
“一旦脱离树体,沈姜的脸色也好了许多,”纯阴之气脱体后,进沙包阵,吃早饭,别浪费了,就在这儿洗吧!”
不是。
纪阳的一天,是从天刚蒙蒙亮的十里负重越野开始,睁开眼观察。清气旺盛,可算是,再进沙包阵被虐两个时辰,半个时辰伏地挺身躯体向上,两个时,吃午饭,一个时辰蹲马步,吃晚饭,
“非要如此。睡前两到三个时?”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好啊,那就塞你被窝里孵吧!”沈姜捧起蛋朝纪阳砸过去,反正也摔不碎,投掷起来毫无压力!
沈姜一早有心理准备,现在倒也不觉得怎么惊讶,走上前去把大白蛋从石头堆里拨拉出来,踢足球似的一路踢回到龙血树下,转头就去捡干树枝,留下身后的纪阳眼不错珠盯着一颗大白蛋。
奇怪,这家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沈姜,你别生气”纪阳蹭到沈姜床边,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我哥哥,你放心,我会去和爹说!”
不放大招是不行了!
而沈姜达到这一步时,年仅十四岁!
该!你就不该多余问这一嘴!
沈姜眼底的凉意悄然融化,浮上一抹真实的笑意,伸手拍拍宋纪阳的大脑袋,“我去做晚饭,回来时在凌云镇买了和记的烤鸭加菜,待会儿你打扫不完,我就自己都吃了!”
这株赤焰莲求成心切,竟冒然大量吸入至阳精气炼体,导致经络内出现了不少郁结之处。对这株通材宝物,他心生怜惜,故外出寻访故友打探可有解决之法,稍有眉目就往回赶,不成想,竟有人抢先一步解了赤焰莲的难关!
“喂,你该不会是发烧了吧?!”那股猛扑过来的灼热气息令沈姜心有余悸,稳定下心神后,沈姜试探着去碰触赤焰莲的叶子。
宋纪阳完全不知道沈姜在短短一夜一昼间经历了怎样匪夷所思、跌宕起伏、峰回路转的心路历程,他的注意力完全都集中在了那只装有大鱼的木桶上。看到沈姜略开心地将一只木桶里的小鱼们“歘——”一声泼进了泉水里,宋纪阳眼皮一跳,将将控制住想要上前护住另一只木桶的冲动。
来不及擦掉嘴角的血迹,沈姜三两下凑到双生莲跟前,鼻尖几乎都要贴在茎叶上了,真的一点儿痕迹都没残留,很白痴地伸手捏捏,完全没异样!
不说则已,一说宋纪阳笑得更灿烂了,“第一次有人看我的面子呢,沈姜,谢谢你!”
不过可惜,是异卵双胞胎,不仅长得完全不像,就连天生的根骨也天差地别。
被人称为师兄的内门小弟子摇了摇头,拉着几个师弟低声说道:“想当初我还在外门的时候,和沈姜同一批参加那年的外门甄选比试。那时候的沈姜啊,刚随沈师叔回清风门不到半年,但风头却盖过了掌门师伯一脉的罗通大师兄和掌门师伯的长子宋纪衍师兄。”
清风门现有内门弟子数万人,其中像沈姜和纪阳这般拜到长老级别修士门下享受一对一教学指导的弟子不过寥寥数百人。元婴期以上修为的长老们极少收徒,即便动了心思,每次也就仅收一人入室,是而,绝大多数的弟子,即便如宋纪衍、罗通那般较有资质的,也只能在凌云峰大殿,被划分到数位金丹期掌教师父们门下结伙修行、大班上课。
当然,虽同是执掌门务,掌门的权限却远远优于其他的掌教师父,最明显的体现就是:掌门门下的弟子可以出入凌云峰峰顶的云殿,而其他掌教门下的弟子就只能望着峰顶浓郁的灵气干眼馋!
能被掌门选中,本身根骨就出类拔萃,先天占优势,后天有资源,所以,每年的弟子排位赛上,几家掌教门下的弟子都被掌门一派压得死死的,不过,幸而还有长老门下的师兄弟、师姐妹们可以给他们找平衡。
自己和纪阳虽拜入师叔祖白眉上人门下,但入门仅月余就要参加比赛,沈姜还是挺有自知自明的,混到第四轮,拿个中等偏上的月例,这样就满足了。
纪阳原本打算自己一头热到底,就算沈姜这辈子都不回应,他也要单方面自称师兄。此时竟听到沈姜提了条件,顿时觉得整个人都燃了!
哎,年轻真好啊!
坐在紫藤树下品茶的白染看着两个小子的互动,心生感慨,忍不住想到了自己那个行踪绝迹、生死不知的师兄来。死劲想想遥远的曾经,师兄他也是挺照顾自己的!
“弟子罗通,有事想要见姜师弟一面,打扰师叔祖清修,请师叔祖恕罪!”
从山脚下传来罗通的声音。
白染鸠占鹊巢入住栖霞山后,就在原有的结界基础上加固了一层封印,如今这座栖霞山,除了他们三个大活人,其他人都被拒之门外。
距沈姜和纪阳上云殿行拜师礼至今已过了数日,罗通一直想要来见沈姜,无奈宋纪衍如影随形,今天赶上师父有事拖住了宋纪衍,他这才得以脱身。不成想却被结界阻在了山脚下。
师叔祖竟然和他们住在一起?!
一想到沈姜和纪阳日日与分神期的长老朝夕相处,蒙受指导点拨,罗通的心绪就如被打上了一个大大的死结。为什么?为什么变成了丹田尽毁的废人,沈姜也能有这样的奇遇!还有宋纪阳那个废物,如果不是死皮赖脸黏着沈姜,凭他的资质,怎么有可能拜到白眉上人的门下!
愤恨之余,罗通不得不承认,他开始后悔了。如果如果三年前沈姜没有出事,那么,自己是不是也会如今日的宋纪阳一样,跟着他一起拜入了某位师叔祖门下
自从沈姜和纪阳那天离开云殿后,堵在罗通心头的这口不甘和悔恨折腾得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那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梦魇一般。
如今发现白眉上人竟然住在了栖霞山,心口堵得愈发厉害了。
白染看人,七分靠直觉,三分凭阅历,打从第一眼看到罗通,对他就没什么好印象。现在听到他的声音,直接看向坐在菜畦边的沈姜,“可要见?”
沈姜想也不屑想,摇头道:“大赛在即,我正在闭关接受师叔祖的指点。”
弯腰舀水浇菜的纪阳反应到有两道火辣辣的视线戳在他的后背上时已经是十分钟之后了。看着沈姜肃然的脸色,纪阳扔下手里的水瓢撒丫子冲出小院往山下跑。
“啧啧啧,被师弟吃得死死的,哪有半点师兄的威仪,真够给师兄这个身份丢脸的!”看着纪阳分分钟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白染啜了口茶,摇头道。
沈姜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坐到白染的小凳子上,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后微眯着眼睛感受齿间的回甘,幽幽道:“天下哪有白吃、白喝、白住的道理,您说是吧,师叔祖?”
白染顿觉后脖颈子冒凉风,不着痕迹地扯了扯领口,道:“我给你那个乾坤手镯很值钱的!”
白染生平不痴迷功法修为,不执着功名利禄,唯独对兵器法器类的天材地宝颇有执念,要从他手里抠出件法器,极其有难度!所以,白染觉得自己和纪阳那个蠢小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不应该被列入“四蹭”行列!
“作为我爹唯一的师叔,我唯一的师叔祖,初次见面送给晚辈一件见面礼难道不是必须的吗?”沈姜给自己又倒了杯茶,一分钱一分货,这贵的茶就是好喝。
“自从拜师以来,引气调息我自己练,给纪阳洗骨我做,请问,您的贡献值在哪儿?”
白染喉咙一噎,差点被茶水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