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会不停地给王香草造成这样的暗示——对男人，心里本来就有。王香草，连那二，才会死心塌地。让他们，若即若离最好，冲这一，我服了。”
他看看刘老道，又看看李云心：“我尹平志最服有本事的。今天你做的事，不但我看不出门道，吃不到。这下子，就打定。”
而正因为修行者，几乎掌握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令世俗人“匪夷所思”的手段，存在更加神秘的手法，他们才不会相信……。
“那么来说李耀嗣吧。”李云心忽然转了话题。搁下筷子，他看看桌，伸手从整只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烧鸡身上撕了一条鸡腿下来，“他家那天晚上，来了个大妖魔——就是十几天前下雷雨，正堂被劈垮的那一次。”
……
名声坏透了——不是说你残忍、阴险、恶毒，而是，无能。
李府尹……这是被吓破了胆哪。这两个人，李云心听阿泽说起过。上清丹鼎派的道士，道号从云子。凌虚剑派的这一位，道号朴南子。两个人每日里护着李耀嗣两个时辰，收费——一百两。
“隔了十二个时辰之后，再提你们——那时候可就不是过堂了，叫‘拘押’，可能是要……是要下牢的……”
他仍会来见这位李公子。
乔佳明歪头看了看他，觉得心里十分不痛快。这小子……竟然一点惶恐畏惧的意思也没有。就变了脸，凑近李云心，恶狠狠道：“别傻了，小子。你当你还有活路？告诉你，是老子使了钱，老子要你死的。你和那老东西，一个都活不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刘老道感觉他的脸上焕发着奇异的光——甚至……可以算得上有些妖异。
说到这里又觉得大概这公子对这些事情也不大感兴趣，便不说了。
“嗯。”李云心放下茶杯站起了身，“我一会去一趟府尹那儿。你给我说说怎么走。”
她好奇老道对她的大伯这样的人物都不放在心上，却要“心哥儿想想办法”——心哥儿他究竟是什么人？能有什么办法？
小丫鬟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想了一会儿，要叫出声。
还得用一次药。老人想了想，一瘸一拐地推开门往西院走。走得近，声音就越发清晰了。
因为的确已经将近三千年没有人羽化飞升过了。
除去之前在树林里见到的小猫妖弄出来的幻象不算，这是他第一次见鬼。之前遇过鬼，但都只能感觉得到是像猫妖一样的阴灵。可是真的看见，还是第一次。
据说有一种刑罚是将人的头皮割开一条缝隙，灌水银进去，便得到一张完整人皮。此刻愿力虽然不是有形的水银，可在神魂这一层面却有异曲同工之效。难以言表的痛苦令李云心咬得牙关咯咯作响，之所以继续坚持着不让刘老道进来就是因为他觉得，虽然情况和他预料得大相径庭，可是……似乎还有点作用。
但见这刘老道，单手托着画，走进前厅后门的时候就已经不慌不忙地踱起了八字步。一边捋着胡须，一边细目微垂，向下虚虚一按：“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
“那像漆都剥了，造型也不美。你我都是搞艺术的，你能忍？”
乔佳明眨眼：“龙首？于家公子？于濛？咦？二婶你说的这事倒不错。”
三人各起了心思。两个女人不好开口——他家毕竟与刘老道是相熟的。前后地住着，逢年节会找刘老道画几幅喜庆的画儿，知道他是个“高人”。刘老道又说这叫李云心的少年是他新收的徒儿，两个妇道人家的心思就差了一拍。
他转身推开龙王庙的两扇落漆木门走进院子里。
慢慢地，黑白阎君的事情流传下来，也就成了广为人知、深信不疑的人物了。
他痛心疾首地看着李云心：“我已经细细查探了那些尸首。唉，有四五具被咬去了头颅，血流遍地！还有些人似乎是死于内斗，定是因为太过惊慌起了内讧！可怜你们四个，一老一少一残一妇人，竟然被他们丢在路边，唉唉唉，这简直是……”
白衣人便转过身摇了摇铃，问：“你前世何人？八字如何？尽数与我说了。”
李云心赶忙捂住他的嘴：“别喊！我问你，那些剑客都死光了？”
至少曾经并不孤单。
“是他啊小姐！”小丫鬟瞪大了眼睛，兴奋地跳脚，“小九小九小九！是小九啊！”
姑娘笑，还露齿，露出一排细腻雪白的小牙：“那我也去渭城呢。你和我一起走。”
就只好……请九公子了。
在他那样的大妖眼中，人伦礼仪教化都是狗屁，人就是用来吃的。没有可能沟通——就像这时候的人不会和猪狗沟通。
又迈出一步，他看见李云心背着手从庙门里走出来了。
庙里忽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李云心才听见它说：“啊？猫妖？哎呀，我才不是猫妖，嗯？我是三花娘娘。呀……三花娘娘，大胆！咦？你怎么知道我是猫妖？你告诉我？啊？我是三花娘娘呀！”
“哪来的大胆狂徒，敢在本娘娘的行宫撒野？！”
之前出现的那个女鬼。
两个人走了两刻钟，丫鬟忽然被绊了个踉跄。
他意识到自己先前对于这少年身份的推测错得彻底。这大概……不是什么简单的商贾之家的孩子吧。也许是某个高门大户的公子呢。不过他和刘老道又是什么关系？从眼下来看……两人似乎早有默契了。
两拨人在昏暗的火光中对峙起来，相隔十五步。
“我没法点睛，所以你来。”李云心指了指另一堆篝火旁，那高颧细眉的剑客身边，“就在那里，缺一笔——画里威烈皇帝的剑。”
“在下李云心，洛城人。”他拱了拱手，一本正经道，“诸位英雄先听我一言。我观诸位英雄武艺高强，绝非草莽中人。这次迫不得已出手，只毁去了财货却不曾伤人，已是侠之大者的典范了。云心猜测诸位英雄是缺了些银钱，才不得已行此事。说到银钱，云心手中最近还颇为宽裕，如果诸位不嫌弃，我——”
“烧。”乔段洪又说了一遍，狠狠地看了那人一眼。
李云心当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慌张。这少女在他眼里其实就还只是个少女而已，拥有纤细修长的身形和一张漂亮的脸，像个美丽的邻家小妹。这种事他见得多——从前的时候，他也不是那种不受欢迎的人。
嗯，有点儿弱。
因为已经赶了三天的路啊。虽然风景是好的，但人烟稀少，偶尔远远看到山坳间升起一缕袅袅炊烟，那也是令人眼前一亮的事儿。
这不就找来了吗。
然而等到父母觉得他要记事之后，就没再展露过那样的“神通”。
邢立发现他的眼光在向自己身后看。他的心里一惊，随即意识到这少年的拙劣手段——虚张声势要他回头而已。因此这一刀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子，依旧斩下去。
他转身对身后的一个差人这样自然地吩咐一句，就率先往西边的林子里走过去了。
他醒来，或者说出生之后，就生活在定州的一个山村里。山不绿，水不清，土地不肥沃，算是大庆朝无数偏远山村当中平平无奇的一个。
于是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几句话是——
庙外的怪物再将手爪随随便便地一挥，他的长剑便成了碎片。道士想要弃剑逃走，然而另一只爪子探进来，也将他抓住了。道士开始大叫、试着从那巨爪中挣脱。这样的举动似乎惹恼了眼睛的主人。手爪一用力，道士的脑袋像西瓜一样砰的一声炸开。
“你还是这么有趣啊。”
“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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