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乔佳明也未必在此啊……”老人又用嘶哑的声音说道，却大概知道自己的层级在，但到了这世俗间，只十几次。
待在山村里并不觉得这境界如何了不起，还可以……”
他伸手在嘉欣的“脸”上点了一下子，也都是虚境。
他大大方方走进乔家就是因为不担心。不担心有人会闯进来、而他一无所知。
那老树的树皮粗糙，乔佳明又十分用力。也不是说，在渭城中牛气冲天的从云子和朴。从前追杀他的两个剑士、再有后来的淮南，鬼魂的脖子便猛地缩回去，重又攀附在屋顶。
一片土地、平。
结满了金元宝，就只是一片土地。但如果你在上面安置了什么东西、垒起来什么东西，就形成了“势”，这些高低错落的。
也就是说，见鬼了——还有八个。
他的推测果然是正确的。这东西，需要以妖力开启。
像他一样强大的妖魔总不会太多，彼此不太熟、没有配得上身份的……也属常事。那白云心同是大妖魔，似乎也知道九公子。但问题是……她似乎并不把九公子当朋友看。
“那天晚上，我被两个智障追杀……”
“这意味着龙涛乙这个人，是非常明显且严重的偏执型人格。偏执型人格，是什么样的呢？爱嫉妒。敏感。思维固执古板。喜欢抱怨指责……哈，你看我？没错儿，我有点偏执型人格。我很记仇。”
“我这个人，不喜欢吓唬人，也不喜欢开玩笑，还不喜欢蠢货。”
“……未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只是想做个试验罢了”。
李云心在破庙里，被追杀的时候，也是雷雨天。也听过一个男子笑。
老道爱饮酒，但酒量并不好，用的还是中杯。这一杯木南春下肚，精神就放松许多，也没此前那么怕了。便又小心翼翼问出一个问题：“可是你……怎么杀的？”
实际上两个人慢慢冷静下来之后，现在怀疑的是——
李耀嗣便微微皱眉，仔细地看了看门口这些人，不易觉察地叹口气：“带进来。开堂。外面的，门守好了——许听许看不许吵闹，不然每人罚一两银。”
这是一个捕头。
但总想……李公子是这样的璧人——自己的口气像他，定然是好的吧。
第一次看到李云心这样子——和一个地痞流浪，你来我往地斗嘴说个不停。就真好像，是一个没什么心机又被惹急了的少年人了。
刘老道微微打了个哆嗦，强迫自己不去看这时候的李云心。
他起初的推测是对的。乔家和那位李府尹，想要老道这院子。
并不是指“有神仙道法”。而是说，有可能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经有一位有着足够大影响力的人，曾经试着改变过这个世界。或许失败了，但一定会留下难以抹去的印记。
老仆杀主母，还已经杀了三个家仆，无论在哪个国家哪个时代都应该算得上是轰动一方的事情。然而就连尹姑娘这样平日里最爱到处溜达闲聊的白富美都是这时候才晓得，可见这事儿在之前是被保密了的。
“……孟爷这几年是越见老了。年轻的时候，可不是好脾气。”
院里凉亭中掌着灯，三个人在亭内饮酒。那乔刘氏此刻衣衫不整，正歪在乔佳明怀里，不堪入目。老人眼前一黑，伸手扶住门框。
无论如何一旦被那些人盯上，大概自己会很惨。
他愣了半晌，还是走到门前开了门。推门往旁边一瞧——这女鬼也正好转脸来看他。
这愿力难吸收，就好比油难溶于水。但他再三尝试，发现既然无法相互融合，干脆就不要融合了。让这愿力也成为“山”的一部分，就好比将油和水混在一起，再用力摇晃——虽然最终还是水团裹油团，但终究成了一整杯液体。
他知道自己手上这画，究竟是什么水准的。
“呃……有是有的……”
乔王氏和乔刘氏惊讶地对视一眼：“竟然这回事？”
但砸空了。
这世界的精怪们可以享受信徒香火愿力，甚至可以借此修行。愿力越强，精怪们得到的力量也就越强。可惜因为某种规则制约，人间修士倒是享受不了这种东西。
或者说以后同自己有关的人，死了，魂魄都将在阳间徘徊不去？
李云心深吸一口气，肃容拱手，一本正经道：“于兄目光如炬，见识不凡，在下拜服。事实的确如此。实不相瞒，这家镖局，乃是乔氏洪福镖局。我和那位老人是搭镖的路人。日前路遇猛兽突袭，如今只剩了镖局主人乔段洪不知生死，还有一个吓坏了的小女儿乔嘉欣。如果能得于兄相助，帮他们返回渭城……”
又盯着光团看了看，脸色微微变了：“咦？还是个食人的人魔。”
“她爹还在啊，也就只剩她爹了啊。”刘老道赶紧从地上抬起头抹了把脸，这才仔细看乔嘉欣，“哎？这孩子……是……迷了心了？”
于是这件画道至宝，重新变成了一块透明的“琉璃”。
剑身有一米长，几乎没剑锷，只有白色的、平滑而长的剑柄。
这女人……闻出了猫妖。李云心的心微微一跳，松了口气。他之前还在担心，再怎么跟她解释，自己得带一个精怪上路。
他觉得自己的确陷入一个巨大的困境了。
李云心看着熟悉却又陌生的乔嘉欣说：“你是知道我能帮你，才帮了我。这对我是救命之恩，我们之间也就有了牵扯。可能之前帮助过你的人和我有类似的身份，刚才你附我身，也见识了我的神通。所以我能帮你，也能害你。只看你能不能好好做一个人。”
更……不能留了。
“嗯？好玩？哎呀，好好！哼，没有三牲，本娘娘……嗯？先给我一个……嗯……一个身子？咦，本娘娘再帮你，哼……什么好玩的？嗯？”
上一次吓住了六个剑客，这一次又为自己争取了时间。
就在这时候他的心里忽然意识到这个少年看起来也有些不对劲儿……
小丫鬟苦着脸，声音里快带上哭腔：“小姐呀，我们回去吧——前面一定还有好多的啊！”
可现实情况是，一个资质平庸的人从小时候开始练武，药材、饮食都有专人打点，拜的是“名师”，学的是上好法门，到了壮年的时候，可能也只能摸到“三流高手”的边儿。
已经没人有心思再去嘲笑他的“愚蠢”或是“天真”或是“初生无畏”了。就连乔嘉欣也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小姑娘觉得挺难过——没想到“一见钟情”这事儿第一次发生在自己身上，对方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怕的。”
乔段洪倒是皱起眉来。
这是他上一世赖以谋生的技能之一。不说炉火纯青，但在这个世界，大概无出其右者。
他一边说，又一边挺起了肩膀，重又找回之前那种肃然的气势。再走两步，终于消失在月亮门外。
李云心便听到急促的脚步三声、翻身上马的声音、喝马的声音，以及骤然加快的马蹄声。
这人……
是真有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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