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她过来时,不是吧,”
“他昨天叫你进去,”麦冬急忙侧过身半跪到地上,更好更快。她笑容满面地起身招呼自己?黄大嫂?拉着兰兮上下左右地端详,眼里满满的关!难怪无端端弄了咱们到这里来,原来打了黑吃黑的主意。他怎么就认定那小玉兔是咱们拿了呢?哎呀,他没为难你吧?端了才出锅的艾蒿饼来……
“姐姐,想得吃不,我好想你,想得全身都痛……”
秋月甚至像是对她暗示乃至保证着什么……
兰兮回他一个略显不安的眼神。
“答话!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里面那个,得令公子如此另眼相待呢?
麦冬眼珠转了转,强压下冲到嘴边的话,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地道:“既是依秋水庄的规矩行事,婢子们也不敢有怨言,只是……若是他日水落石出,证明婢子们是清白的,那眼下这罚受的,岂不是有点冤……”
忙垂,轻点。
麦冬的耳根也红了,不过不是羞的,而是恼的,这些人,一层层一道道地看,就跟人挑猪仔似的,真受不了。
麦冬眼中闪过一丝狐疑,道:“茶馆里的话也能信?什么事到了那里,都能给你编得没边儿。”
兰兮还是不太明白。
“八音楼……”兰兮眸光微转。
脚步滞了滞,终于定在了石阶之上。
“你真是了不起。”小玄由衷地赞道。
“敢问二位,这是想寻哪味药材?”掌柜的态度多了几分谦卑,但那神情中的自信仍然十分满当,他这铺子在梧州城的药铺子之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虽不敢说应有尽有,但还未曾被梧州城哪位大夫开出的方子难倒过。
兰兮转过身,“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小哥……”车夫悄悄拉了拉小玄的衣袖,眼睛扫了下离了十来步远的那条小道,示意他可以逃走了。
沉思了会儿,小玄忽然道:“虎子,你说有什么办法让姐姐把这药喝了,又不会知道她喝了药。”
香花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粗衣布裳,却不掩她娇艳的容色,乍一见着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不慌不忙不忸怩,不待虎子介绍,便袅袅娜娜地走过来,那水光莹莹的秀眸颇为意味深长地瞥了兰兮一眼,再瞅着虎子吃吃地笑:“虎兄弟几日不见,倒领了个媳妇儿回来了——”
“姐姐小心些!”
而小玄,给她的感觉,则是一个伴儿,他也给她以依靠,甚至支撑,但她不会觉得他是山,他不要求她躲在他身后,他总是陪在她身边,面对风雨,俩人一起面对,相互取暖,如果跌倒,便互相搀扶,无论何时,彼此都在。
就是嘛,姐姐不会让他受欺负,哪怕是根荆条儿,哪怕只是碍着了他的眼。
“小玄在这呢,小玄一直都在,姐姐,姐姐……”
“可以,如今我内力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背个把人不成问题。
“焕卿。”兰兮轻声唤道,一边起身卸下柴禾,快步至水边净了手。
“你在笑吗,焕卿?”不知为何,她感觉他在笑,虽然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望着小玄的笑颜,兰兮也笑了,“想你。”
“嗯!有姐姐在的地方,小玄就觉得那是好地方。姐姐喜欢这里,小玄也喜欢。以后,小玄要陪着姐姐走遍万水千山,闲看花开花落,笑望云卷云舒,去留随心,永远快快乐乐地……姐姐说,可好?”
听到嗤声,小玄的俊颜稍沉即霁,眉眼弯弯看向声之人,轻声细语道:“焕卿道长,现今峭壁夹道,涧流难行,你我伤的伤弱的弱,姐姐又是女儿家,不知道长可有妥当之法助我们走出眼前这困境?”
她回过身,略略一礼。
“小九。”
端云冷哼一声,阴着脸将手中的简报磨成碎屑。
然后操起茶杯。
兰兮想到青石的话,不由暗自评估了一下,他这是要喝茶,还是要砸杯子?
杯子随着手臂走了半天,硬是没挪到唇边。
兰兮紧盯着那只杯子,不禁想,一会儿它是抛出还是掷出呢?抛的话她得防上面,掷的话就防下面,也就是说,一个是闪身避开,一个是跃起跳开,应该能躲得过吧?
杯子最终还是被送到了唇边。
兰兮继续死盯之,直到看到杯子被放回了桌上,心里一松的同时,竟也浮出一丝失望来。
端云仍想不明白,当时他怎么就头脑热把这个丫头弄过来了呢。就算她真的偷了那本《百草纪》,被抓了,又关他什么事,难道他还怕她供出他不成?无凭无据,他们的身份又摆在那里,她能奈他何?秋水庄能奈他何?现在,无端端弄了丫头在身边,他的一世英名都给毁了!远的不说,青石那小子这两天笑得那个贼性,心里指不定怎么在编排他!
这丫头太碍眼了!
“以后,没我的允许,你不准出这个院子。”
那可不行!
在兰兮管住自己之前,她脸上已浮现出了满满的不赞成。
端云立时便恼了,指着兰兮道:“你信不信我马上砸了那个玉兔?”
兰兮垂下头。
玉兔是秋夜十分珍视的先人的遗物,她怎能拿这个去冒险?
端云还真是会拿她的七寸。不出院子,砸了玉兔,都非她所愿,若非要选一个,那就先不出院子吧。
兰兮做出服软的的姿态,端云的怒气却没有消,又道:“闲出毛病了是吧?你给我马上去刷马,爷的马要是没有舒舒服服地歇下,你也不许合眼。”
为了出入方便,端云几人的马匹并没有交到庄上去照管,而是直接饲在霜院的马厩里。青石赶到马厩时,兰兮正给他的座骑清理肚子,这一趟在宣城有段路正遇上下雨,马身上甩的尽是泥点子。青石想不通,他明明都嘱咐到头尖了,兰兮怎么还是惹怒公子了呢。
“兰丫头,你给我说说,公子怎么就恼了。”
兰兮将事情经过告诉他。
“奇怪了,公子干嘛要禁你的足啊?”青石摸摸马头,让它稍安勿躁,“哎呀,这两天你没闯什么祸吧?方才是出庄了?去哪了?做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