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最有效的方法是用炸药，深深地吸一口气，定了定心神。字字句句，四下摸索了三两下，越往下越安，多少会有些冲击，一点没落空地敲在秋老。
秋老夫人忽然，兰兮说话了，“老夫人将来打算放我出去的是吧？”
兰兮稍显清冷的声音，配上不急不缓的语，以及适时的停顿，
“，便猛地朝水中沉了下去。
两人对视一眼。嗖地朝那巨蟒扔了出去，却见其甚是灵敏地蛇头一转一探，蛇颈再一蠕一蠕地咽。将飞来之物纳入口中，而后哧溜哧溜晃荡几下，蛇头便伏低了下去，
她话音方。像是准备小憩了，床上的二人齐齐睁开眼睛，目光灼灼，哪像酣睡方醒之人。
若她一个人不能好好的。那小玄如何放心，如何肯让她离开，他又要照顾家人。又要分心照看她，得多累？
“兰，你不善于说谎。”秋夜眼睛仍望着秋老夫人，说话的口吻轻而坚决。
秋夜怔然，神色瞬间凝了凝，指尖不由自主地紧紧攥向掌心，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怀疑过！他怀疑自己不是秋家之后，甚至怀疑父亲即非秋家人，他还怀疑，他与父亲皆为秋姓，只是，眼前这位秋老夫人并非他们之亲祖母与亲娘！他还不止一次地反反复复地想过，于情于理，最后这一个最有可能……
她坐在那儿，仿佛被浓浓的疲倦紧紧包裹，她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除了厚重的疲倦，再无其它。
“老夫人真的认为苍小姐身上的冰间花是秋夜下的吗？”兰兮默了一会儿，重新抬眸看向对面的秋老夫人，脸上带了些淡淡的无奈和悲悯。
“哎哟，如此一来，那端不是得跟个镖师似的，押着那些笨家伙上路了？”战妮蹙着烟眉低呼道。
“好生侍候着，我一会儿就去。”秋老夫人将大瓶里的药倒了十数粒出来，就着茶水吃了，又对南大娘道，“你帮我理下妆，我这样子实在见不得人，端云是我为宛儿挑的女婿，我不能在他面前失了礼数。”南大娘便帮秋老夫人挽净面，却听她又道，“端云此人性子狂傲，行事乖张，却其实是一个重情护短之人，昨日虽惹恼了他，他恼的却是我伤了他的傲气。说起来，这事确是我莽撞了，他毕竟与你们将军当年不同，唉，那时我也不知怎么了，竟想出这样不着调的主意，这两日我极容易急躁，一急脑子就不好使，幸亏你昨日给了那个药，我吃了之后感觉好多了。再说端云，我瞧着他对这村桩亲事倒不反感，他肯定是知道宛儿的，心中大约也对她中意，不然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不说两句让宛儿难堪的话，他那个样子，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难道还指望他喜形于色一口应承了么。”
“这些事都是三日之内6续出的，夫人觉得蹊跷，就用飞鹰给奴婢传了信，想问问老夫人，秋水庄近来可有得罪了谁？今儿是五月三十，路上飞鹰最多不过用二日时间，那么出事的日子应该是二十五日，也就是五天前。”
端云没作声。
嘭——
“你问我怎么送？是哦，只有三天的时间，怎么生得出来大胖小子呢……”
风中……风里的味道有些古怪，好似……对，是长生花的味道！
何氏猛抬起头，微眯着的眼忽地睁大，圆圆的脸上就露出笑容来，她抹了把汗，连声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小康有救了！”
兰兮想到当日的情形，再看他眼下的模样，越地好笑。
秋老夫人强打起精神，按着扶手嚅嚅起身，脸上挤出一丝虚弱的笑，道：“老身忽感身子不适，这便告辞了，改日再向云公子请罪吧。”说完也不待端云答话，转身即向门口行去，短短十数步路，竟走得艰难无比，仿佛过了一刻钟那么久，她才扶到了门框，正欲推门而出，却听端云在身后道：“本公子还要赠老夫人一言，娶妻一事，端云也做不得主。娶谁不娶谁，要问过我的心才能作数！老夫人可听明白了？”
长胜在厅外禀报后便直接将秋老夫人让了进来，扰了他用膳，是以端云心中不爽。长胜也觉无辜，秋老夫人一是客二是长者三是此间主人，她想进他能硬拦着嘛？再者说了，这贴身近侍的活计本就是青石他们几个干的，他一个生手，用起来哪有那么顺手！
“奴婢向霜院的小厮打听过，据说是端云公子的贴身小厮青石去离院索来的。”南大娘顿了顿，“青石至离院索香，必是直接求到公子跟前，这香，应是在公子授意下给到霜院的。”
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平素又无往来，这请的哪门子的安？
公子那什么眼神，好象在看着一只煮熟了又飞出锅的鸭子，正寻思是重新把它叉回锅里呢，还是直接弄上餐桌，真正是怪异无比，可怕得很。
端云不会真的弄个蒜头鼻或是麻子脸出来，可惹急了他，他那些养颜的药丸药膏药水药油，就真的不会往外送了。
宛儿？！
端云眉端凝了个小结，原以为墨衣卫铁定不会掺和秋水庄的家事，便对其未加留意，若兰兮所言不虚，这一疏忽，可能会极要命。
桂伯的心却有如被油煎火烤，长生花一年一年的不过刚刚够用而已，哪来的存货？还两车！要东西是没有的，可用在了哪里也是不能说的……
秋夜的神情便多了几分冷肃，声音中也添了分若有若无的萧索：“你既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于你，只想再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可以吗？”
“你仔细想想，家中的老仆人有没有透过什么口风？你祖父，嗯，成亲之前有没有通房丫头之类的？”端云说到此处，斜扫秋夜一眼，“你们家可是有这传统的，你，那年有丫头爬床，你才多大？”
又是那样唇边笑意淡淡，清眸无波，没心没肺。
“什么？”司愈依旧淡定，嗯，咽了下口水。
秋夜听到动静，抬起垂在书页上的视线，转过头，一见兰兮的脸色，神色立刻变得凝重，扔下书举步过来，停到桌边微锁了眉头，望着兰兮的脸担忧低语：“会不会是那冰间花……”
“离院，还是霜院？”秋夜道。
“我倒是不想，可你不许兰丫头出这院子，为兄只好亲自过来了。”秋夜笑意温然，“你回来得正好，祖母要兰丫头和我过去陪她说说话，我们这就去了。”
兰兮顿悟之后更糊涂了，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青石说过带她回云城的话。“我有亲人在这边，暂时不会离开。多谢你们的好意，我有自己的打算，请公子不必再为我费心了。青石那里，我会去同他说的。”
青石无法，只得避开端云的眼风，也拿眼刀子往外猛刮。
那这样深夜造访，扯些彼此都知的闲话，不是在耍弄她们，难道是在逗秋老夫人玩？
青石额头顶着几片圆圆头的小绿茶，两只眼和嘴巴写成了三个呆字。
秋老夫人看在眼内，便溢出些复杂的情绪，多年的夙愿似看到了希望的霞光，心底里却不知是喜多一些还是忧多一些。喜也罢忧也罢，该做的还是得做完了，不然，她可没脸去见地下的老爷。
端云神色自若，端起茶杯浅啜，赞道：“好茶！”
“回公子，兰丫头这几日喂马之余，都在房内看书，那书……是秋公子日前所赠。”
青石微微点头：“那我们启程的时候，你也离开吧。我手上还有些银两，你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在外面怎么也比待在这里强。将来，你若是改主意了，也可以到云城去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