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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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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光刺人,就像一条被浓雾遮住的通往草原深处的小路,把:就算开始了,所以,说,他疲乏地闭上了眼睛

年轻士兵拿出电,等待我的,究竟是什么呢,而且,过得非常糟糕,非常龌龊,连自己都感到可怜、恶心后半辈子,从被释放那天起,“我就猜到,只能模糊,再往里就是那?

周天宝吃人肉的消息,迅速地流传开来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被周天宝拉出去,人们睡觉都睁着眼睛,小老杜场长专门开会辟谣,他说经过详细调查证明,是从枪炮场的,周天宝煮食的,尤其是右派们,放下知识分子的臭架子,学习周天宝,广开食源,度过灾荒年,省下粮食,支援世界上那些比我们还苦的穷人农业大学的右派学生王思远提议用腐烂木料栽培蘑菇,得到小老杜的批准半个月后,他的蘑菇却引起了一次中毒事件,有一百多人上吐下泻,有八十人神经错乱,满嘴胡言乱语~安局以为是投毒事件,卫生部门确定为食物中毒为此小老杜场长受了处分,王思远由右派变成极右派

女配种员的脖子像经了严霜的草茎,脑袋无力地垂在胸前,她回答道:“您说的对,我是极右派,永久性的但是,我想,这是两码事,科学和政治,是两码事,政治可以翻云覆雨,可以朝秦暮楚,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但科学却是严肃的”“住嘴!”马瑞莲像一台疯狂的锅驼机,空咚空咚跳动着,喊叫,“我决不允许你在我的种畜场里,继续放毒你也配谈政治?你知道政治姓什么?

上官金童双手捂住眼睛,幸福地哭了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流下来……

在饭桌上,鸟儿韩笨拙地拿着筷子,无论如何也夹不住那块鸡肉母亲抽出他的筷子,示意他用手抓着吃←抬起头望着母亲,问:“她……我的……媳妇呢…

我点头答应了母亲但我马上想起了吞金的事儿我刚想向她坦白,上官来弟气喘吁吁地跑进了家门↓已经成为区火柴厂的女工,腰上系着印有大栏区星光火柴厂字样的白围裙↓惊慌地对母亲说:“娘,他回来了!”

后来他在河边洗去脸上的泪痕,掸净身上的尘土,沿着缀满五色花朵的河堤,慢慢的行走黄昏时野鸟鸣声凄凉,丰富的色彩胡涂乱抹,或浓或淡的野花香气让司马库迷醉,或苦或辣的野草气味使司马库清醒天地悠悠,万古一眨眼,他思之怆然河堤顶端灰白的脚路上,有很多蚂蚱在产卵,它们柔软的肚子深深地钻进坚硬的泥土中,上身直竖着,痛苦又幸福【马库蹲下,拔出一个蚂炸,看着蚂蚱长长地当浪着的、脱节的肚子,他随即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时光,随即又想起了自己的初恋,那个修眉白脸的女人,是父亲司马瓮的相好←最欢喜将脆骨鼻子挤在她的胸前揉搓……

司马粮和沙枣花像金童玉女,站在草桥附近喊叫←们的喊叫声悠长地在原野上回荡着,使我满心酸楚,喉咙堵塞我挣扎着爬起来,身体还没站直,便往前栽倒了我听到了沙枣花兴奋地尖叫声:“在那边!”

一个民兵说:“嗨,说了吧,说了吧,杨公安员能让石头人招供,你们皮肉的身体,能挺过今天,还能挺过明天?”

“连长……”司马亭为难地说,“他八成犯了羊痫风……”

正房里灯火通明,一个黑色的大影子在灯下晃动∝府干部正在大声争吵着什么鲁立人沙哑的声音掺杂在里边院子里,几个小兵抱着枪站着,没有一个站直了的,他们脚痛天上繁星点点,夜色深沉盼弟把我们带进厢房墙壁上挂着一盏昏昏欲灭的灯,灯光黯淡,鬼影憧憧一个穿着寿衣的老太婆平躺在开着盖子的棺材里见我们进来,她睁开眼,说:“好心人,帮俺把棺材盖上吧,俺要占住俺的屋……”母亲说:“老婶子,您这是昨啦?”老女人说:“今日是我的好日子,好心人,行行好,帮俺抬上盖子吧”盼弟说:“娘,将就着住吧,总比睡在街上强”

的酬劳

神秘的大人物终于露面了,他坐在席棚中央,左手把玩着一块紫红色的砚台,右手玩弄看一支毛笔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块雕刻着龙风图案的大砚台大人物尖溜溜的下巴,瘦长的鼻梁,戴一副黑边眼镜,两只黑色的小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着←那玩笔砚的手指又细又长,白森森的,像章鱼的腕足

司马粮这个一直让我不愉快、但渐渐地与我亲近起来的小男孩又在想什么呢?

mpanel1;巴比特满脸通红,鼻子尖发亮,好像涂了一层油←把自己捆起来,把那个白布包裹背在了脊梁上,然后他站起来,活动活动胳膊腿,慢慢地往后退,往后退,我们都子着,他却目中无人,双眼盯着前方←退回来有十几米远,终于定住了

mpanel1;发电机在回回女人家的废墟那儿几个黑影在动椰一只电筒发光终于,机器响起来,起初的响声忽高忽低,很快便均匀了一盏电灯在我们脑后亮了

孩子在地上呱呱地哭着,她连头也不回↓对着站在门边看热闹的司马粮的屁股踢了一脚,在沙枣花头的当然是她的xx了,它们体积不大,看样子就知道它们硬硬的,没有发酵,没有膨胀,所以它们能在主人仰躺着时保持坚挺的形状≡襟褂子的缝隙里,闪烁着它们洁白的光彩,我想用一根草缨儿去撩拨它们,但是我不敢上官念弟一直与我作对,她对我至今吃奶深恶痛绝,如果我去撩拨她,等于摸老虎屁股我的思想斗争很激烈吃草的继续吃草,看蚂蚁的继续看蚂蚁,蹭的继续往前蹭,白奶羊像贵族,黑奶羊像寡妇,它们食欲不佳,菜太多了人不知该吃什么菜,草太多了羊不知该吃什么草啊啾!羊原来也会打嚏喷,而且十分响亮↑们的奶口袋已经沉甸甸的了天将近正午了我拔了一根狗尾巴草,下定了摸老虎屁股的决心』人注意我我悄悄地把草缨儿往前伸,接近那被xx撑起来的褂子的缝隙了我听到耳朵里嗡嗡响着,感到心像兔子一样撞着胸膛草缨触到了白色的皮肤

大姐把她的脸从沙枣花脸上抬起,摸了摸六姐,说:“六妹金童呢,玉女呢,金童,玉女,还记得大姐吗?”

“简直像一头驴”,母亲说,“他生来就是吃草的命”连他拉出的粪便,也跟骡马的粪便一样▲且,母亲还认为他生着两个胃,有反刍的能力经常能看到,一团乱草从他肚子里涌上来,沿着咽喉回到口腔,他便眯着眼睛咀嚼,嚼得津津有味,嘴角上挂着白色的泡沫,嚼够了,一抻脖子,咕噜一声咽下去

母亲说:“他不是我的女婿”

德国人龇牙咧嘴,叫喊连天,拖着枪纷纷倒退俺大姑夫说,如果这时候虎狼队乘胜追击,那就如猛虎人狼群,八十多个德国鬼子一个也活不了可虎狼队员只顾拍掌欢呼,哈哈大笑,让德国鬼子溜到了河边,德国人跳到河里洗着身上的屎尿虎狼队员们等待着他们呕吐而死,但他们洗净了屎尿后,端起枪一个齐射,一颗枪子儿恰好从司马大牙的嘴里射进去,从他的天灵盖上钻出来,他连哼都没哼就死了

马洛亚说:“他可是货真价实的”

趁着丈夫又一次探头进来的瞬间,她拼着全身的力气抬起一只胳膊,对他挥了挥手,一句冷冰冰的话从嘴里钻出来——她怀疑这句话是不是自己说的——狗娘养的,你过来!——她对丈夫早已到了无恨无怨的程度,为什么要骂他呢?

我们跟着叠满尸首的马车走在尘土飞扬的大街上三匹马,就像头天上午我大姐看到的那样:一匹杏黄,一匹枣红,一匹葱绿↑们垂头丧气,身上色彩黯淡

他逮住它,往地上摔了几下,把它摔死,然后,从身上撕下一块破布,紧紧地裹住了它

她们互相搀扶着下了河堤,一字儿排开,面对着河水‘面上映出了上官家女儿们的清秀面容,她们都生着高挺的长鼻梁和洁白丰满的大耳朵,这也是她们的母亲上官鲁氏最鲜明的特征上官来弟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桃木梳子,逐个地梳理着妹妹们的头发,麦秸屑儿和灰土纷纷落下↓们被梳理时都咧嘴皱眉乱叫唤↓最后梳理了自己的头发,编成一条粗壮的大辫子,甩到背后,辫梢齐着她翘起的屁股

沙月亮上官来弟的丈夫抗战时期为黑驴鸟枪队队长后投降日寇,任伪渤海警备司令,“皇协军”旅长被爆炸大队击败后自杀

孔雀胆是名贵药品,以前说孔雀胆有剧毒,纯属污蔑,其实,孔雀胆能滋阴壮阳,祛风湿,明眼目我的眼睛为什么炯炯有神,就因为我每天临睡前喝一杯孔雀胆酒“一只雄孔雀走到丝网边缘,歪着头,打量着网外的人↑突然把高挑着一簇翎毛的脑袋从网眼里伸出来,啄了一下上官金童的裤腿、莲莲伸手抓住雄孔雀的细脖子,并把另一只手,从上边的网眼伸进去,从它的满屁股斑斓多彩的翎毛中,挑选了一根最粗壮的、色彩最绚丽的,捏住根部,猛地拔下来↓一松手,雄孔雀便痛苦地呜叫着跑开了↑飞到木架上,一会儿抖擞着屁股开屏,一会儿弯着脖子,用嘴巴去啄那被拔掉了羽毛的痛处、莲莲把那根漂亮的羽毛送给上官金童,说:”

在东南亚某些地区,人们把孔雀毛献给最尊贵的朋友“上官金童仔细地观看着那由一根根扁平的小毛羽构成的美丽的图案,说:”它会不会痛死呢?“耿莲莲道:”

怪不得鹦鹉韩说您是菩萨心肠,果然不假我不是孔雀,不知道它痛还是不痛但这孔雀翎是我们鸟类中心的一大收入,我们每年都得从活孔雀身上拔毛,只有活拔下来的毛,才有精神我们不但要拔孔雀翎,还要拔野鸡的翎子,这翎子,只有活着拔下来,才能给京剧演员做行头“他跟随着她,又看了鹦鹉饲养超在一所高大的房子里,层层叠叠着数千只铁笼子,每只笼中就是一个鹦鹉家庭数万只鹦鹉的呜叫声,让人心神不宁,仿佛随时就会有大祸降临一样⌒鹉饲养员穿着蓝工作服,耳朵里堵着棉花如果不堵棉花,她们的精神就会混乱“这是一种具有广阔的市场潜力的观赏鸟,”

她说,“当然也可以食用,大栏市的官员们都是些食物冒险家,他们大大地拓宽了人类的食物领域,过去,许多被传统观念认为有毒、不洁、不能吃的东西,都被这批冒险家征服了↓去,人们认为癞蛤蟆不能吃,其实癞蛤蟆肉味鲜美,远远胜过青蛙市劳动局下属的五一宾馆,上个月就推出一道名莱,‘癞蛤蟆吃到天鹅肉’,菜的主要配料是:新鲜的去皮癞蛤蟆七只,扒去内脏的天鹅一只将七只癞蛤蟆塞到天鹅肚子里,文火烘烤这道菜公然违背了国家的动物资源保护法,最近,他们只好用家鹅来代替天鹅其实,对野生的珍稀鸟类,最好的保护方法是变野生为家养譬如孔雀,在我们这里,已经跟肉食鸡差不多了”

他跟着她参观了丹是要将他的尾羽,献给从远方归来的尊贵朋友←用嘹唳的孔雀语言,对她们提出抗议、莲莲说,小舅,不让拔毛,我养你干什么?她的质问无可辩驳不但适用于孔雀,同样适用于人于是他只好乖乖地翘起屁股,等待着她们拔毛←感到屁股上和两条大腿内侧,像有凉飕飕的小风掠过,皮肤绷得紧紧的,钢针也扎不进去、莲莲在一个铜盆里,认真地洗着手,用散发着檀香味儿的香皂,洗了一遍又一遍,未了,还让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工,用长嘴大铜壶,倒着水为她冲洗拔吧,他想说,好外甥媳妇,你别慢条斯理地折磨人了你知不知道,对于一只被绑在屠床上的羊来说,最大的痛苦,不是那捅进心脏的一刀,而是看着屠夫在一旁磨刀,一边磨,一边用指甲去试刀刃的锋利程度

耿莲莲用带着乳胶手套的手,拍打着他的屁股,说:放松!放松!小舅,你怎么也学起那杀人恶魔司马库来了?那家伙,临死前还往胡子上运气,让剃头匠崩坏了刀刃子这种事儿,她这个后起之辈如何能知道呢?司马库崩坏剃头匠刀刃子的事,不过是个传说∝于司马库的传说,多得能拉一汽车传说枪毙他的时候,子弹打在他的额头上,竟然乱纷纷地反弹回去那气功练得,真像高密东北乡早年的义和拳大师兄樊金标一样,刀枪不入后来他看见河堤上的亲儿子司马粮,叫了一声:我的儿啊县公安局的神枪刽子手趁着这机会,把一梭子弹打进他嘴里,才结束了他的生命冤枉,外甥媳妇,上官金童说,我没有运气,我是害怕你怕什么?

她轻蔑地说,拔你根毛你都这样,要是骟掉你个蛋子呢?那你还不得先休了克?我的天!上官金童想:怪不得鹦鹉韩叫哭连天,这娘们,是够厉害的,连打个比方都动刀动枪的,当年蛟龙河农场的女兽医小董号称“辣椒手”,但她为畜力运输队那匹小公骡做去势手术时,只切出了四个睾丸她就扔掉柳叶刀逃走了那匹小公骡生了一嘟噜睾丸,像一窝木瓜似的事的手术只好由老邓完成了一句歇后语至今还在大栏市的部分民众口里使用着:小董骟骡子一不利不索、莲莲握住了他尾巴上那几根最华丽的、像芦苇一样粗的羽毛,猛地往外一拽——上官金童大叫一声,醒了满头都是冷汗尾骨那儿,好像在隐隐作痛这一夜,他再也没能人睡←倾听着沼泽地里鸟儿们打架的声音,反反复复地回忆着梦中的情景,并运用了在劳改农场跟犯人们学会的圆梦方法,为自己圆梦

天亮之后,耿莲莲请他去她的办公室共进早餐,享受了这一殊荣的,还有她的丈夫驯鸟大师鹦鹉韩←一进门,就受到了蹲在金属架上的黑八哥的问候,“你好!

你好!”黑八哥抖擞着羽毛,嗲声嗲气地“说”着←十分怀疑这声音的真实性,转着圈儿寻找发声源黑八哥却“说”:“上官金童!上官金童!”鸟儿的问候,真令他惊喜无比←对它点点头,说:“你好!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呢?”黑八哥抖擞着尾巴“说”:“混蛋!混蛋!”耿莲莲说:“鹦鹉韩,听听吧,这就是你驯出来的宝鸟!”鹦鹉韩扇了那黑八哥一巴掌,骂道:“混蛋!”黑八哥昏头胀脑地“说”:“混蛋!混蛋!”鹦鹉韩尴尬地对耿莲莲说:“他妈的,这鸟儿,你说怪不怪吧,就跟小孩子一模一样,教他句正经话儿,十遍八遍也学不会,可是骂人的脏话,不用教就会了!”

耿莲莲用新鲜的牛奶和煎得半熟的鸵鸟蛋招待上官金童↓吃得像鸟很少上官金童吃得像猪很多↓喝着香气扑鼻的“鸟巢”牌咖啡,说:“小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到了您出马攻关的时候了”

上官金童吃了一惊,竟连连打起嗝来←断断续续地说:“呃,我能,干什么,呃……”

耿莲莲对他的打嗝表示出明显的厌恶,她用灰白的眼睛冷酷地盯着他的嘴巴

因为冷酷,她那两只原本是美丽温柔的灰眼睛,突然间变得极为可怕,令他想起了她的娘,令他想起了沼泽地里那些能囫囵个儿吞掉大雁的蟒蛇←的嗝逆,被这一吓,立刻就止住了

“你太能干点什么了!”她的蛇样的眼睛里射出了人眼的温存光辉,因此她的眼睛也就美丽动人了,她说,“小舅,要实现我们构想的宏伟蓝图,主要靠什么?

不说你也明白,靠钱进桑拿浴塘子要钱,请那些温柔的、胸脯发达的泰国女人按摩你的脊梁要钱,刚才你们吃这只鸵鸟蛋,知道要多少钱吗?——她伸出五个指头——五十?五百?——五千元!一行一动都要钱,‘东方鸟类中心’要发展,更要钱我们需要的钱,不是十万八万,也不是一百万二百万,而是要千万,万万!

这就需要政府支持,银行贷款,银行是政府的,银行行长要听市长的,市长听谁的?

“她微笑着对上官金童说:“小舅,市长听您的!”

上官金童被她一句话吓得又连连打起嗝来

耿莲莲说:“小舅小舅莫要慌,听我慢慢对您讲,新任大栏市长不是别人,正是您的启蒙老师纪琼枝!据可靠消息讲,她一到任,打听的第一个人就是您,小舅,您想想看,几十年了,她还想着您,这是多么深的情分!”

“我去找她,就说,纪老师,我是上官金童,请您给我外甥媳妇的鸟中心贷款一亿元?”上官金童说

耿莲莲放声大笑着站起来,她没大没小地拍着上官金童的肩膀说:“傻舅舅,我的个傻舅舅,您可真是个大老实人!听我慢慢对您说”

接下来的十几天里,像鹦鹉韩训练鸟儿一样,耿莲莲不分昼夜地训练着上官金童,教会了他许多讨大权在握的独身女人欢心的动作和话语在纪琼枝生日的前一天,在耿莲莲的卧室里,进行了临战前的彩排,耿莲莲披着一件洁白的睡衣,抽着摩尔香烟,端着高脚葡萄酒杯,床头摆着春药瓶子,足蹬一双绣花拖鞋,扮演纪琼枝纪市长上官金童穿着笔挺的西装,脖子上和腋窝里洒满了巴黎香水,怀抱着一大束孔雀尾翎,手提着一只刚刚驯出来的鹦鹉,轻轻地推开了包着皮革的卧室门——一开门他就被纪琼枝的威严派头吓懵了↓根本没像耿莲莲那样穿着宽松服大的睡袍,让酥胸半遮半掩↓穿着一件男式旧军装,连风纪扣的领子也扣得紧紧的

她也根本没抽摩尔香烟,没端葡萄酒杯,更没有床头柜上的春药瓶↓根本没坐在卧室里接见他↓叼着一个斯大林式的大烟斗,抽着臭哄哄的莫合烟,用一个像小桶那么大的、搪瓷脱落的、上面残留着蛟龙河农场字样的大缸子咕咕咚咚地灌着茶水,她坐在一张破藤椅上,穿着尼龙袜子的臭脚高高地搁在办公桌上↓正在读一份油印材料,上官金童一进门,她把材料一扔,骂道:“混蛋,这群臭虫!”上官金童吓得双腿打软,差点跪在地上↓收回双腿,趿拉着鞋子,说:“上官金童,来来来,不要怕,我不是骂你!”

按照耿莲莲的教导,上官金童应该恭恭敬敬地鞠一躬,然后,用泪汪汪的眼睛,盯着市长的酥胸,盯得时间不能过长,大约十秒钟,过长了显得心术不正,过短了显得不够亲近然后,就说:“亲爱的纪老师,还记得您那个没出息的学生吗?”

但没容他张口纪琼枝就点出了他的名字,并且用那两只英姿不减当年的眼睛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看得他浑身刺痒,恨不得扔下手中的东西逃跑↓抽动着鼻翼,嘲讽地问:“耿莲莲给你洒上了多少香水?”

她起身推开了一扇窗户,让清冷的晚风灌了进来,远处,高高的铁架上的电焊火花像节日的礼花一样灿烂夺目↓说:“坐下吧,我这里可没有什么招待你

要不,喝杯水吧,“她从茶几上拿起一个断了把的茶杯,看了看杯底的污垢,说,”算了吧,太脏了,我也懒得去涮了,老了,年龄不饶人了,跑了一天,双脚胀得像发面馒头一样“当她提起自己的年龄,说自己老了的时候,小舅,你千万记赚不要说她老,即便她老得像一根千丝瓜,您也要说——他鹦鹉学舌般地背诵着耿莲莲亲口教给他的话:“老师,您除了稍微地丰满了一点点,其余的,都跟几十年前您教我们唱歌时一模一样您看上去,,老师,在您生日前夕,将这五十五根孔雀翎献给您,祝老师像孔雀一样美丽”“又是放屁,”纪琼枝说,“雄孔雀才美丽,雌孔雀,比老母鸡还丑你把这些鸟毛给她带回去那是什么,是会说话的鹦鹉吧?”她指着用红绸布罩着的鸟笼说,“打开我看看”上官金童揭开红绸嵊,拍了拍鸟笼,那只睡眼惺忪的鹦鹉,抖了抖翅膀,恼怒地说:“你好!你好!纪老师,你好!”纪琼枝一拍鸟笼,吓得那只鹦鹉上蹿下跳,华丽的羽毛碰撞着铁笼,发出扑棱扑棱的声响纪琼枝叹息一声,说,“好个屁!一点也不好”

她装上一斗烟,像个没牙的老头一样,巴嗒巴嗒抽着,说:“鸟儿韩播下的是龙种,收获的却是跳蚤!耿莲莲派你来干什么?”

他结结巴巴地说:“想请您去参观东方鸟类中心”

“这不是她的真正目的,”纪琼枝端起大茶缸子,灌了一口水,她把缸子沉重地放在桌子上,说,“她的真正目的是贷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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