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夕颜怒了,脚步凌乱地奔,
守门的阿童的身,她的功力愈发深,带坏好孩子云云。苦口婆心地教育舒南翔,雪沫忙转矛头。
不知这世上,有一种人。
舒辟寒暗叹,即使自己内力未失,也未能做到此速度,看来,比起当年,上梁不正下梁歪。
雪沫笑着拉,往他嘴里,骄傲到可以满身伤痛,笑睨天下。”玉无瑕,
“好,起身道,“我去为你煮粥。
沫儿骨骼清奇。”
忙望了望地,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可他不是。不但不是,他还是这世上最不可能练武的人。习武讲求打通体内奇经八脉,而他天生一脉缺失。
在她痛得哭喊挣扎的时候紧紧握着;
连紫姬瑶都有一瞬间的失神,她拊掌:“好气魄,不愧是溪儿的孩子。来人,将老娘的见面礼送上来。”
谁知,手一用力便扎扎得疼,疼得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一瞬间,雪沫娃娃双股有些发颤,冰妖怪的手指竟然是暖的,她咽了咽口水,才道:“七分饱。”
被这样一个小女娃恐吓,却连回嘴都舍不得,她们回头望了望白玉娃娃,只觉得,这两个孩子,该是老天偏心的宠儿,如此干净美好,理所当然地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舒暮修望着两人,眼中顿时有了泪光。想起玉无瑕当日那句“若她也是舒家的女儿呢”,不免又心生愧疚。二弟的孩子啊,所有人心心念念的真正的舒家大小姐,他竟被私心蒙蔽了眼,她的眼神,明明和二弟一摸一样,他怎么能没认出来?!
雪沫虽爱多管闲事,但对于他人之间的恩怨,却未自大到认为自己有妄加干涉的权力。她只是微微一叹:“你若放了我,会怎样?”
“直到孩子五岁那年,在他离开去准备饭菜时,女子又一次掐住了孩子的脖颈,那样用力啊……”萧君兮颤抖着捂住自己的脖,仿佛真有双手在用力地勒紧,“那一次,孩子几乎是没了呼吸……萧瑜一咬牙,终于下定决心带着孩子离开了她。”
许是听到了声响,又一群女子走出。没有惊恐,没有失措,像见到了初恋的爱人,嘴角的笑意羞涩而甜蜜。
“飞鸿镖局,创立十年,一直默默无闻,直至三年前,金虎山一役,十万镖银被抢,飞鸿镖局死伤惨重,然,总镖头苏鹏义薄云天,毅然变卖家产偿还雇主所失银两,自此,飞鸿镖局以一诺千金闻达天下,近几年更是迅速壮大,虽未得无雪宫正名,俨然已是公认‘江湖第一镖’……”玉无瑕略顿,待宿昔奋笔记录。
“花间亭吧,辛苦姐姐们了,”萧君兮微笑看向雪沫,温和的模样仿佛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舒姑娘请随我一起去用饭吧,”举步推开房门,风儿携着夕阳最后的暖意扑面而来,他仰起头,神色安详,“饭后,听我讲一个故事吧。”
“诸位美人儿好似遇到了什么麻烦?”一个声音如烟一般缓缓飘来,曼妙的尾音,温柔地令女子沉醉。
“嗯?”叶倾云一愣,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赵千轻比他快一步问出,“你的意思是她明知有危险还不让你去救她,而你明知她有危险而不去救他,她……你……你们……”末了都不知该说什么了,还是叶倾云冷静下来帮她补充,“你当真不担心?”
“是啊,”突被抢白,叶倾云却依旧好整以暇,握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才悠然一叹,“如今世风日下,玉树早已美不若蒹葭了,可悲,可叹。”
又是哥哥?舒南翔不解,眼前的女子明明未曾见过,却总是口口声声叫他哥哥,而自己竟然会莫名有一种熟稔之感。
舒夕颜却径直从她身边走过,似是未见到她一般,雪沫愣在原地。
“那个人……”雪沫突然停下脚步,玉无瑕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呃,他可是一受刺激便会采取行动的一根筋派?”
“他若真能移情别恋就好了……”雪沫微微一叹,佩月还未及咀嚼出她话中意味,她已收了情绪,“算了,我再读会儿医书,配副药方为佩月姐姐调理下身体好了。”
“沫儿,你看须浪大哥这人如何?”
说书人脸色一变,雪沫不由好奇地望去,只见一名黄衫少女据桌而坐,好似未注意到她的一句话已引起满堂关注,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白“板”,手指跳动如拨弦。长发及膝,只用了一根同色丝带束了半边,随着脑袋的晃动,顺直的发微摇,像那河岸的垂柳,俏皮也温柔。
“李汉?”雪沫诧异地望向玉无瑕,玉无瑕点头认可。
“就因为有位官老爷看上我了,要迎我做不知道第几房妾。我父母当然不允,谁知他……他竟仗着官威不问案无招供以莫须有之罪判了他们斩立决,不日还将他们的……尸体挂在墙头示众……哪里是示众啊,分明是给我看的,他要我求他……”指甲深深地嵌入肉中,“我没有去,是,我做了不孝女,我让我的父母死后尸骨得不到安葬,我逃了。我不甘心哪,我若回去,那他们为我做的牺牲又算什么?”宁荷香泣不成声,雪沫默默上前握了她的手,她顺势紧紧抓住,如在急流中抓到了一根芦苇。
“整整十三条生命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冷血?!这便是你历练的成果,一副杀人不眨眼的心肠?!你杀了他们,你有什么资格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力?!白玉呆瓜,你怎么能这么漠视生命?!活着,活着,多么不容易啊,你这么能,你怎么能啊?!……”
“马兄,辛苦你了,其实我们两个都不怎么重,您多多包涵。”
楚落风心思一动,终于将般若琉璃珠交出。他能怎样?一个是九天玄女,悲天悯人,一个是世间情圣,深情无二,他们那么理所当然地伸出援助之手,叫受助者觉得拒绝都是一种残忍。楚落风一掀衣摆,单膝点地。
“多少?”水轻烟又将目光扫向其余众人。
“回师伯的话,沫儿当年,七岁生辰刚过。”雪沫从容作答,纯然无丝毫恨意。是的,她不恨,不是没恨过,只是不恨了。能活下来便是一份天大的幸运,她不会用仇恨去玷污了这份幸运。
烟水山庄后山。
“如此一来,我这碗恐怕是拿不出手了。”正说着,玉无瑕的声音远远传来,雪沫一回身,他却已站在眼前,手中端盘上三碗皮蛋瘦肉粥外加一叠小汤包正徐徐冒着热气。
“嗯,竹叶青炒肉丝,绝配!”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若论伪君子,举世亦无出其右者!”玉无瑕的笑意中掺着些许无奈,无奈中夹着几分有趣。
“无。”
“无雪宫切殿主佩月见过少夫人。”声音婉转动听,落落大方。
众人见她不再说话,便也无法,悻悻地收回了视线。
珠帘一动,一个俏生生的小人儿跑入堂内,恰如桃红一点。
“也好。”这破败身子,走了几步便气虚腿软了。
随之而来的是女子娇媚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