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着张贵嫔的面对我示好，到底心有多深，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就是像对待徐妃那样么。
宇文邕，自然是想让那几个，又不经意地把？”
我突然间想到了。拉着梅加的手，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纯真，莫非，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
我“扑哧”一笑，“好一句‘好好相待’。免得被张贵嫔当枪使了？我的背心彻底地冷汗涔涔，想起白日他带，不经意地问起：“你有整理过我早先抄写的宫规吗？你有没有瞧见过，里头夹了一张画？”
“唔。罚些什么好呢？“即便朕下旨勒令陌陌永生永世不，”宇文毓摆出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这圣旨能束缚其他人，却不见得能束缚陌陌。看来朕得给些实际性的惩罚才行。”他说着一把扯开我束的簪导，头顶盘好的长如散沙一般散落下来，披在肩上，我怒瞪着宇文毓，不知道这个变态又想做些什么。
这个细致而温柔的举动，让我心里头有股暖流往上涌动，我已经许久许久没有再感受到“温暖”，许久许久不知道“幸福”这两个字该怎么写。有多久，十年，二十年。
法界宫在灵感寺的后院，一般游客上香都止于大雄宝殿、观音堂等，背后禅院多为僧人平日修行寝居之地，而建在半山腰的小小的法界宫更是住持大师闭关静修时才使用的。此时此刻，双门紧闭，说不出的萧索。
他这句话一下子就把我离开皇宫的愿望勾了起来，宇文直既然撞破我假扮太监，那宇文毓迟早会知道，倘若我这次不出去，宇文毓必定会死死看着我，那我就再没有机会离开了。
我身子一滞，半天才说了一声“好”，宇文邕浑然未觉，已经高兴地替我张罗起来，示意太监去准备一套宦官服给我。
“掣肘？”我恍然大悟过来，“天王是想以他来要挟我？呵！天王为了雁贵嫔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不过天王难道忘了对阮陌的评价了？冷血无情。就算我与他从前认识又如何？天王凭什么认为他能够成为我的掣肘？”
宇文毓瞟了我一眼，睆然一笑道：“剑舞？好！”应承得很是痛快。直接命宦官去取了长剑来。
“是啊，四哥，你头脑昏了吧？”
宇文邕笑着作揖道：“那罗延已经在宫门外候着了。没有大皇兄的口谕，不敢进来。”
我没有吭声。
宇文毓这才松开手。依旧警惕地看着我，我冷冷地回瞪了他一眼。倚靠着床柱，悠悠道：“侯贵嫔滑胎的事。不论是雁贵嫔一个人做地。还是你和她联手设计地，我根本就不关心。徐贵妃是陷害还是罪有应得，其实也不关我的事。我这人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后宫女人要如何争宠如何报复。我都管不着。只要别把我扯下水就行。否则。我一定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进长宁宫地时候。徐贵妃才刚刚醒来，她见到我有些意外。“你怎么进来地？”人一说话。面部神经就扯到了额头地伤，她不禁皱了皱眉头。
“徐贵妃。这个香囊你一定觉得很眼熟吧？这是几个月前你送给雁归地。雁归她因为胎不稳而一直服药，可最终还是没有保住孩儿。她当时就对朕说。是你的香囊令她滑胎地，朕只当她丧子之痛。太过敏感。并不相信她。可是现在。由不得朕不信！”他使劲一扯。整个香囊分崩离析。里头的香料哗啦啦散落一地，全是沉香。
这一天，宫里格外地冷。清早起来，就瞧见外头清霜满地。暮秋已过，寒冬将至。宇文毓破天荒地没有早朝，因为宫门才刚刚打开。大将军侯龙恩便携了妻子，尾随大冢宰宇文护到正阳殿向宇文毓要凶手来了。
“陌姐姐不一起走吗？”宇文邕捧着蛐蛐，站在草丛中等着我。
我硬着头皮点点头，“这样吧，我帮你寻一只比金将军还厉害的蛐蛐儿。你也帮我一件事，如何？”
她心里头这样想，宇文毓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勾起我地下颌。唇角划出一道笑意。“朕好端端地为什么要除掉你？你这么有趣。当然得留在朕身边了。实话告诉你，侯贵嫔滑胎地确不是意外。但是谁干的。朕就不得而知了。陌陌不是会诛心术吗？连大冢宰都说你是大智慧，你一定能找到真凶哦？朕设麝香局不过是为了让这游戏更有趣而已！”
“不会一查就半年吧？”张贵嫔在一旁适时地嘟囔道。
宇文毓摆摆手，示意传他们进来。
“天王？他在这儿？”这倒是有些出乎我意料。那婢女正要嘲笑，宇文毓却从里边走了出来，手上捧着侯贵嫔白天穿过的那件外袍。
“天王！”侯贵嫔双目盈着泪，但只换来宇文毓不耐烦的神情。侯贵嫔最终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满目猩红。
她的歌声已起：
我让梅加给我备好纸笔，准备履行我所受的处罚，把大周的宫规抄一百遍，连着抄了两日，梅加气色不佳地进来说：“娘娘，张贵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