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全越想越惊,其圆寂之后就葬于立化寺塔下,乃东洋倭邦僧人日持卜人所建。
以侍郎之高位却十八年不得晋升,建于伪元大德年间,他更不相信施泰和杨家人会是,他不相信寺里的杨洪会不知道,如此经历,于谦也算是。
因此,葛全这个大字不识的镇守太监实在是镇守中官中的一个异类,若不是兴安和宫中另一司礼太监金英交好,二人合力之下便是王振这个司礼掌印也不敢轻视,否则王振早就将葛全这个给中官丢了人的文盲太监换了下去。
那立化寺乃宣化城中最大的寺庙,据说结了,却不知真假。
原点就是终点,
那84个选择留下的也真是难为他们了,
“唉。不知是作!”
“你姓陆的莫非是看中了哪个女人吧,不然干嘛不顾大伙性命,”
为了几百?非要带她们一起走,失去可以通向权势的大门,这又是否值得?
面对陆清的怒火,周云义却没有害怕,而是沉声说道:“这些女人知道我们明日要南下,怕跟着我们不安全,便想各自回家,我没有理由拦下她们。”
不时有马车拖着一车车的尸体往河滩上去,尸体有被鞑子祸害的女人,也有金家庄堡千户所的军户,还有十几具被明军斩杀的瓦剌人。
当一个个鞑子被推进水井时,陆清都在竖耳倾听,他很想听那一声声“扑通”的落水声,还有那落水的鞑子对黑暗的井底无比恐惧的尖叫声。
郑秀和张庆也半跪了下去,见状,愤怒的明军呼的一下全半跪在地。
图鲁什自小便习得汉话,也知汉人习俗,不迭便发了个誓言来证明自己没有欺瞒。
死了几人,余下的十多个瓦剌兵也确是悍勇,在人数比他们多得多的明军面前也不言退,更不言降,只一个个红着眼睛、咆哮着要和明军同归于尽。
“这事说一千道一万,咱们都得救人,不为别的,就为咱们是男人,还是大明宣府的兵!”
原来这张显正是金家庄堡的军户,他告诉陆清他们,攻占金家庄堡的瓦剌军有三千多人,来得极快,堡内的明军根本无法抵挡,撑了半个时辰后堡子便陷落。
好在陆清有自知之明,指望借着郭太监攀上王振好改变土木堡那场悲剧外,又何尝不是存了抱大腿的心思,在这封建时代,有身份才有权威,若能真得了王振赏识,又或是得了正统皇帝朱祁镇的青睐,什么样的身份不能有,又什么样的权力不能有?
身为男人,身为军人,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同胞,为了活命眼睁睁的逼着他们走上一条绝路,这内中的痛苦让陆清真是刻骨铭心。
不能冲过金家庄堡南下,固然再没有改变“土木堡之变”的机会,等着陆清的恐怕也只能是一条死路
郭太监越想越对,对陆清的荒唐之语很是不满,若不是这后生屡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只怕多半就要发作斥责于他了。
怪哉,怪哉。
妈的,不管如何,哪怕人死光了,也要护着郭太监跑出去。
陆清刚要开口,郭太监就轻声咳嗽了两声,陆清一怔,下面的话便也止住了,他知道郭太监打得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扔下这些老弱妇孺,只带精壮上路,如此能够突过金家庄堡的机会便大些。
郑宇说着说着就失声痛哭起来,为自己当时躲在地窖里感到羞耻,陆清忙安慰了他一番,众人也无人看不起他,如此劝解过后,郑宇方接着说了起来,但大抵说得都是当时堡陷时的惨景,没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
如此,所有武器加起来就能武装360人,余下的480人就没有武器可持。
“不走,我们不走!”
王大德也赶紧附和,他算看出来了,这大同镇守太监郭公公不是那么好松口的人,宋邦德他们能得这位郭公公天大的好处还不是因为他们要护送郭公公南下,这才得了郭公公许诺补入亲军的恩典,既然他们能这样,我君子堡的人为什么也不能如此呢。
牛庆这一跪,宋邦德顿觉大事不妙,先前他这总旗官最大,若是能保郭太监南下见了驾,怎么也能论功第一,可没想郭太监身边那年轻人竟然就是锦衣卫的人,郭太监待他也亲厚,直接许了个千户,把他这个总旗硬生生的给压了下去。
闻言,牛庆大怒,气得一拍桌子骂道:“姓宋的有没有规矩了,他一总旗敢支使起我这百户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