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妃淡然微笑,说不定也会兴致很好的。就连皇后,还是不了解她的性子啊,定会落井下石。事情真相,她读懂了长公子的意思。若是旁的女子,可能还真会被壶鸢要挟恐吓。
长公子转过目光:“花氏白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主人的话,这样大大咧咧说要见她,那几个小妃个个都是爪。反正只是徒手,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可她白白,生就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这点不痛不痒,随意任性惯了,她壶鸢还是留给别人听吧。
她读过医书,却从来没,识得药性。她只是看着那男子,觉得他容色灰,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好像是死了。当然她不能肯定,她还从来没听说过鞭子能抽死人的,更何况出自一个公主之手。
四儿妃子跪在地上,歪着眼睛,不声不响。
“冷么?”
自己从前总是劝着哥哥回家娶亲,现在他真要娶亲了,娶得又是天边明月那样好的人,自己竟然与哥哥天各一方,不得相见,命运真是教人无言啊。
“姐姐今天总和四儿妃子在一起,皇后娘娘看着很不悦呢。”
白白忽然想起医术上说的,女子与妇人身材样貌的区别,洛川公子暗指的就是自己处子的样貌么?诶,这可真让他算错了。长公子在的话,脸上该是如何跌宕起伏啊。
回头,唤茶,教如儿意儿过来剪烛花,略一怔,看见已然合目睡去的长公子。
叹了口气,不就是没回信么,至于这般动怒?掰着指头算了算,匣屉里还有四五十封公子贵族的信呢,为了不得罪人,今晚回去了,还是挑拣些重要的看看回了吧。心下又有些不安,他说他的诗被长公子念出来?长公子又没读那信怎么知道诗的?
白白素来秉持着名媛风范,一直很烦男子书信,只是不想让她们手下的难做才收下来。怕乱了心思,所以一直锁在奁盒深处。长公子今天灌醉了白白,闲来无事就十分精准的找到了这些信。
白白在旁边讪讪地很没意思。
抚摸着裙摆,顺口问着:“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用梳子好生打理着头,忽然身旁一个铜盆落地的声音,转了眸子一瞧,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官。小女官看着她,舌头都打了结了:“妃子?你、你怎么、在这里?”
清水濯面,卸了裙钗,因为早些时候用药泡过身子,所以身上还算干净,把头打散了就上了床榻睡下。阴雨连绵的天气,华羽宫却是十分暖和,想来是四儿妃子也是个身子怕冷的,早早的就命令太监内侍们在地下生了火龙。熏炉里也堆了大量的木炭。
一席话,说的葱雪更没脸了。她本来侍奉的那个如烟妃子,现在可是宫里出了名的第一风流。这女官是在讥讽她了。葱雪惹了一肚子气,拂袖回了未央宫。
这是要留她一个全尸啊,毒酒赐大臣,匕赐武将,白绫,是留给贵妃的。
她明白,皇后何曾不是一个心思通透的女子。只怕今夜自己身体都凉了之后,长公子也还找不到她。
一转眸子,心里想着,刚刚我,是从乌衣巷第四家出来的
刚出了柴房,一时眼睛有些不适应,她只是跟着那个孩子有些激动,不说一个儒生能拿到钥匙,居然还没盘问自己两句就把自己放了,这运气。
“李崇山换我的爱妃。”长公子从善如流。清俊的脸上似乎还带着笑意。
寒香殿里纱帐重重,鲜红花枝从瓶里探出来,映着曲折画屏上的千百只绣死了的蝴蝶,好像一点点血渍。
“也没什么闲事了,这几日雨下个不停,俗话说的好,一层秋雨一层凉,你记得好好照顾了哲儿。”说的话,很是中听。
白白不答。
到了宫门,远远地看见桂梧,抽了纱巾缠在面上。
静哲静静看着她,一点点感受到她心底的深浓的寒契。他如玉般纤长的手指也渐渐冰凉了。
白白心里一跳,这句母亲,说的大概是那个皇上跟前很受宠的奉茶女官吧,说是现在还在冷宫。微微一笑,太妃这句话问得很有深意啊。
不是应该是屏风后刚刚被皇后否了长妃的白小妃么?
说话的,正是不知事情惨烈的福儿。
福儿慢慢抬起头,眸子里满是错愕。
白白看到长公子来,也没见怎的行礼,只是还练习着桐黄的折扇,边玩边走近长公子。
那女官倒吸一口凉气。手脚冰凉地跪下行礼,又提着裙子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