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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京画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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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折 动息如有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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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奴听了一遍便能琅琅重述:水调谁家唱,沙河塘里灯。只觉这规矩莫名?便使樽前醉倒更徘徊。一望弥千里,&1dquo;湖山?无疑伸着脖子等,萧铁骊道。一时心中起誓,他朝要去见识这碧琉璃似的湖山。

萧铁骊和观音奴顿时面面相觑,他们长于草原,信奉的是强者生弱者亡,使君能得几回来,夜阑风静欲归时。唯有一江:&1dquo;我不爱杀人,不过伤我妹妹者,夺我;必杀,必杀。杀不过,你这规矩稀。只好给人杀,我做不到。

观音奴打量四围,现已经出了迷宫,但所到之处依旧不见天日。甬道幽暗,深紫色的帷幕沉沉地垂下来,因年代久远,呈现深浅不一的斑驳痕迹,映着火折子的微光,仿佛一张张窥视的怪脸。她预感不祥,忍不住拼命挣扎,被空大力握住。

那老头子瞪着萧铁骊,愤愤地道:&1dquo;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指人要害,哼,刀剑本是凶器,哪能这样随随便便地拔出来与人搏命。说着,将萧铁骊的镔铁刀当废纸一般团了几团,扔到地上,&1dquo;年轻人,刀不是这么用的。末一句话余音袅袅,人已越墙而去。

耶律歌奴知道亡夫是契丹各部族公认的勇士,不想他教出的儿子也这样了得,又骄傲又辛酸地站在旁边,听那孩子低声问:&1dquo;阿妈,你真要嫁给叔叔,和这些人住到一起么?她不愿舍弃一双儿女,也不愿舍弃一生中真正想要的男子,萧铁骊却不肯妥协,定要她作非此即彼的选择,不由得茫然失语。

白水奔流不歇,在他们身边唱着亘古不变的调子。夏夜的暖风里,一头大狼悄然接近,叼起婴儿,轻捷地去了。两个人胡然而天,胡然而帝,正是意乱情迷之际,浑然不觉。

黑山如此峭拔,却不料峰顶平坦如砥,方圆足有十余里。云烟淡淡,及膝深的草上,冶艳的夏花锦一般铺开。花海中央的天池,赤金色荷花吐蕊绽放,华丽花光与碧绿水色相互辉映,如梦如幻。

观音奴欢呼一声:&1dquo;刚好知道这四句而已,居然蒙对了。我的汉话是师父教的,汉人这些词啦赋啦,像唱歌一样好听,可惜我会的也不多。

&1dquo;崔氏一贯以血统自矜,我鄙薄他家不与时世推移的傲慢作风,今日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在荒野中长大,却有这样的气质和谈吐,或许真是崔氏苗裔。嘉树想着,徐徐道:&1dquo;我要出来更衣了。

观音奴眨眨眼睛,哦了一声,见他动也不动,方才反应过来,避到一棵松树后,停了片刻,又笑微微地探出头来:&1dquo;我啊,叫萧观音奴。

嘉树赤足站在泉池边,长衫敞着,露出&1dquo;渭北春天树一般秀削挺拔的身材。观音奴心中还没有男女之别,乍然见到这青年男子的裸体,并不扭捏害羞,弯指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赞道:&1dquo;你长得真好看。

嘉树掩上衣襟,瞪着一脸无辜的观音奴,一股热意从脸上直窜到耳根,想要作而无可措词,重重哼了一声,背过身去。观音奴看他的反应,也知道自己过分,迅即展开轻功逃走,然而勉强克制的笑声,还是顺着风飘到嘉树耳中。嘉树抿紧嘴唇,披外袍,束腰带,着靴子,不过短短片刻,脸上的表情已经冷却。他收拾停当,冷声道:&1dquo;千丹,你可以出来了。

一个黄衣老妇从密林深处慢吞吞地走出来,弯腰行了一礼:&1dquo;主人。她眯着眼睛,却掩不住算计的光,&1dquo;我看这就是当年郁里和以敌烈带走的小孩,眉眼跟崔逸道长得一般无二,年龄也合得上。我猜是那两个逃奴嫌孩子累赘,半路抛弃,却被涅剌越兀部的人捡来抚养。

耶律嘉树淡淡道:&1dquo;不论是不是,既然生成这副模样,就要让她派上用场,省得我费心改造那些人傀儡的相貌,却没一个满意的。嗯,松醪会的事情筹备得如何了?

&1dquo;一切顺利。

&1dquo;漏点消息到宋国吧,这样的热闹,怎么少得了崔沈两家的人。

千丹迟疑道:&1dquo;主人不是打算邀这女孩儿参加松醪会么?那岂不是让两头碰上了?

&1dquo;正是要他们在松醪会上重逢。以雷景行的身份和观音奴的模样,崔氏不能不信;在我的操纵下碰面,崔氏又不能不疑。人若是存了怀疑猜忌之心,只要添一把柴,就能燎起一场大火。嘉树盯着水波微漾的泉池,眼神肃杀,&1dquo;如果观音奴不是崔氏长女,至少她能帮我达到目的;如果她确实是崔氏长女,那么千丹,你不觉得加倍的痛快么?

这日,族中石匠送了观音奴一块鸡血石,她爱不释手,兴冲冲地拿回来给耶律歌奴看。未近自家毡房,已听到絮絮的说话声。观音奴修习碧海心法后,目力和耳力均比常人敏锐数倍,听母亲道:&1dquo;这孩子的骨头细细一把,像南边的汉人,定是小时侯吃了太多苦,我要给她补回来。

萧铁骊道:&1dquo;说不定观音奴真是汉人哪,平日里尽磨着先生教她说汉话念汉诗。耶律歌奴大惊:&1dquo;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铁骊自知失言,讷讷道:&1dquo;其实把她从狼窝抱回来后,我就现这个观音奴不是咱家丢了的那个观音奴,这个观音奴是黑山大神赐给我的。我一直当她是亲妹子,不,比亲妹子还亲。

观音奴脑中轰地一响,下面还说了些什么就没听到。她也不是悲伤,只是陡然感到一颗心失了依凭,恍恍惚惚地转身往营地外行去,一个人在草原上踯躅许久,倦了便躺下来,望着天空呆,反反复复地想:&1dquo;铁骊把我从狼窝里抱回来,可我不是铁骊的亲妹妹,那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呢?别人都有明明白白的身世,唯独我这样糊涂。我到底是谁,我从何处来,将到何处去?她想到深处,竟隐隐约约地怕起来,不知这渺渺天地,自己何以长成这般模样,何以思想,何以恐惧。

萧铁骊的话仿佛一把钥匙,为观音奴打开了一道新的门,令她开始关注自我,思索自己与亲近之人的关系,然而这问题并不是想一想就能了悟。迷糊中,观音奴听到有人在耳畔唤自己的名字,睁眼一瞧,顿时陷进一片广大温柔的蓝里——是耶律嘉树的眼睛,挟着强大的精神力量,包住了她的灵魂。嘉树深深地看着观音奴,目光如同牵引傀儡的线,让她不由自主地站起来,随他而去。

嘉树的衣袖甚是宽大,无风而动,托在观音奴腰间。观音奴的眼睛大大睁着,婴孩般清澈纯净,视线始终不离嘉树双目。她的个子还不到他肩膀,只能使劲仰着头,面庞的光泽很柔和,宛如一朵向着太阳的葵花,温暖的气息轻轻呵在他微凉的颈项和耳垂上。嘉树心中战栗,突然垂下袖子,转过脸去,不与她视线相接,蛊惑人心的力量随之消失。这纯真可爱的少女终究跟那些失去自我意识、随法师摆布的人傀儡不同,令他包裹着冷硬铁甲的心猝然生出缝隙。

观音奴清醒过来,看着面前突然多出来的人,揉揉眼睛,困惑地道:&1dquo;嘉树法师好啊,你好像大雨过后悄悄冒出来的蘑菇,吓人一跳。

嘉树搜索枯肠,找些话来抵消这一刻的尴尬:&1dquo;那日见观音奴在马背上施展轻功,轻盈飘洒,是我生平仅见。今日在这里遇见,忍不住技痒,想和你比试一下。话一出口,他就想把最后一句掰碎了咽进肚子里去,这毫无章法的应对让他懊恼极了。

观音奴吃了一惊,料不到这冷冰冰的人还有如此兴致,反正闲来无事,睨他一眼道:&1dquo;好,比就比。言罢展开身形,向前掠去。她奔了数里,听到身后全无声息,暗想已将他甩开,岂料一回头,见那人似笑非笑地跟在两步之外,悠闲好似散步。观音奴的好胜心被激起,身形微微一挫,随即全力奔出。

草原气候最是多变,方才还是晴好天空,忽然就乌云汇聚,雷声乍起,雨点噼里啪啦地落将下来。嘉树越过她,道:&1dquo;算了吧。观音奴方才知道他一直让着自己,怒道:&1dquo;赢就是赢,输就是输,又要比试又不尽力,你是什么意思?嘉树看她这样认真,倒说不出话来。她哼了一声,不再理他,燕子般投进雨帘,他追了上去。雨越大了,瓢泼或倾盆皆不足以形容,仿佛天河倒泻,汹涌而至。观音奴奔行甚疾,身体与雨水撞击的疼痛令她忘了适才的迷失和困惑,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

观音奴衣衫尽湿,紧紧裹在身上,仿佛一杆春天的新竹,纤细而柔韧。她的脸微微仰着,像在承接雨水,五官极精致,气质却野性,越矛盾越美丽,令人无法呼吸。观音奴一直跑到脱力,脚一软,跌到地上。嘉树伸手想扶观音奴,又缩回去,静待片刻,看她将身子缩成虾米一般,白色布衣上渗出殷殷的血。他吃了一惊,弯腰抱起她。

此处的草原离平顶山最近,山中有数十个天然岩洞,嘉树辨了一下方向,带着观音奴往平顶山掠去。暴雨肆虐,他察觉怀中少女的身体越来越冰,不断有血渗到他手上,又被雨水冲走。

嘉树找到一个干燥的岩洞,洞中还有行旅遗留的干柴,他生起一堆篝火,来把观音奴的脉,却现脉象虽弱,倒不像受了内伤的样子,心想总要把血止住再说。他不便查她伤处,低声问:&1dquo;你的伤口在哪里?

观音奴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只觉一把钝刀在肚子里不停搅动,仿佛有什么要从肚子里剥离出来,自出生到现在从未如此痛过。听嘉树问她,咬着牙道:&1dquo;伤口在肚子里面。

嘉树一愣:&1dquo;那哪儿来这么多血?观音奴心中害怕,又有种说不出的羞涩,涨红了脸,吃吃道:&1dquo;那个,那个,是从下面流出来的。嘉树懂了她意思,面上蓦地一热:&1dquo;你以前没这样痛过么?没这样流过血么?

观音奴摇摇头。嘉树尴尬至极,镇定一下情绪,想这是她一生都要面对的事,理应由她母亲来教导,但自己既然遇到,总不好让她把这个当成不幸或污秽,斟酌片刻,道:&1dquo;恭喜你了,观音奴,过了今天,你就不再是小孩,可以算作大人了。

观音奴虽然痛极,神志却清明,断断续续地道:&1dquo;哼,我早就是&he11ip;&he11ip;大人了。那么&he11ip;&he11ip;你长大的时候&he11ip;&he11ip;也这样痛过啰。嘉树呛住,咳了两声,严正地道:&1dquo;当然没有。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只有女人才这样。

观音奴睁大眼睛,&1dquo;不公平,为什么男人就不痛?嘉树实在无法回答她的问题,避重就轻地道:&1dquo;从现在起,你每个月都会这样一次,一直到老。

观音奴倒抽一口冷气,看他一本正经,实在不像恐吓自己的样子,禁不住哭了起来:&1dquo;不,我选择做男人。嘉树苦笑:&1dquo;这个也是可以选择的么?从古到今的女人都这样,是无法悖逆的自然。看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硬着头皮安抚道:&1dquo;我倒是听说有些内功心法,练成后就能斩断赤龙,再也没有这样的烦恼。

&1dquo;真的?观音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1dquo;我练的是南海神刀门的碧海心法。嘉树眉毛一挑:&1dquo;那就没办法了,神刀门的内功师法自然,不会悖逆天道。他的眼底浮着阴霾,声音却含了不自觉的温柔,&1dquo;好了,你是勇敢的姑娘,不要哭哭啼啼的了。

观音奴从未这样哭过,闻言也觉得不好意思,拿手背胡乱擦擦脸,&1dquo;奇怪,跟你说说话,好像就没那么痛了。嘉树道:&1dquo;那好,你守住丹田,想象自己晒着夏天的太阳,暖洋洋的。观音奴依言闭上眼睛,嘉树运起薰风之功,手掌过处,她衣服上的雨水顿时化作袅袅雾气,却不会触及她的身体。观音奴特有的体香在岩洞中弥散开来,含着草木的清气,令人陶醉。

篝火燃得很旺,观音奴身上的寒意一去,倦意便涌了上来,精疲力竭地枕着嘉树的腿,昏睡过去。嘉树端坐不动,回想刚才种种,心情郁悒,料不到自己出幽渺离魂之术将她催眠,却又猝然收回,以致落得如此尴尬境地,更料不到自己刻苦修炼的冰原千展炁,在这样浑金璞玉的性格面前竟然毫无用处,这女孩儿天生就有种让人放松、不予设防的能力。

观音奴一直睡到月出东山,睁开眼时,正见到嘉树抱着手站在洞口,月光照着他的侧面,鼻梁挺直,嘴唇薄而坚定,睫毛像他的头一样微带卷曲,在月光中历历可见,仿佛一幅剪影,那线条若刀削成,清峭而俊逸,在观音奴的心情看来,简直可说是温柔。

观音奴向嘉树致谢,他冷冷道:&1dquo;既然你没事,我走了。声音冷得彻骨,含着某种无法宣之于口的决断,说完便不顾而去,观音奴也不以为意,想这人外表虽然冷酷,心肠却很好。她灭了篝火,精神抖擞地回到自家毡房。耶律歌奴心痛得很,忙着帮她换干衣、煮热汤,又教她这时需注意的各类事情。观音奴安心地听着歌奴絮叨,早把铁骊和歌奴说的话撂到一旁。

耶律嘉树在涅剌越兀部住了五日,临行时专程来到耶律歌奴的毡房,邀请萧铁骊和观音奴参加松醪会:&1dquo;三月初九,上京城重开松醪会,邀请了各方技击高手,胜出者可以得到萧纯锻造的刀,不知两位可有兴趣?

萧铁骊小时便听父辈谈起松醪会是顶尖高手之约,不意自己有一日也可跻于其列,心中自然期待。而萧纯是辽圣宗时的铸剑大师,传世的兵刃虽然不多,件件都是神器。萧铁骊转头看雷景行不置可否,打了个呵欠,观音奴却目光热切,跃跃欲试,当即点头答应。

嘉树递出四张帖子,观音奴接过来,见封皮是繁复雅致的缠枝卷叶蒲桃纹,透出清幽幽的松木香,忍不住放到鼻端,用力一嗅。这举动很孩子气,嘉树的嘴角微微一弯,寒浸浸的眼睛里便多了些和悦温暖之意:&1dquo;如此,我在上京恭候四位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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