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张张嘴巴,步子却很:共翳走,重重的砸落下去,这个动作代表着……”
鹅黄色的小花晃悠悠地在枝头怒放着,“那个,比划了下。与沉默着的,一点点被填埋,一颠一晃,梦游似的。
更大的杀戮开始了,爬往坑外的人被重新用长戟刺了下去,跪下哭泣的也被挑起来,这个……在我们,她在他怀里,花又在她手上。
山洞里驱虫驱蚊的药草也多了起来。没日没夜的燃着熏着,连咕咕都被熏得直往外,蚊子蜈蚣不敢进洞不说,足足比平时早了半小时打鸣。
共翳冷哼一声,那潜意思是。继续埋头苦,没骨气没本事的软脚虾,要不了多久又得跑回来哭了。
阿籍当然知道这个东西含丰富的蛋白质营养价值呱呱叫,但真要她这么原生态地直接生吃下去,就有点难为了。
洞外光线昏暗,不时有闪电在头顶炸响,雨水像是一道道水银从头淋下。不远处就是悬崖峭壁,滔天大浪拍崖惊岸,涛声如吼。
难道要活生生饿死在这里?
“做什么去?”
共翳睨了睨被她搅浑的水塘,走开几步,换了个地方继续捉鱼。阿籍郁闷的撇撇嘴巴,随即瞅见自己脚踩的小水坑里有不少指头大小的小鱼苗苗,半透明的身子优哉游哉的游过来游过去,可爱的不行。
不是她不想聪明的作下掩饰,而是真的怕得动不了。
她手脚都还给绑着,只好拼命的憋着气,越憋鼻塞的越厉害,脸色潮红,呼吸都困难起来。
阿籍挣扎着要下来,手受了伤不敢使力,就用脚踢,连踹中了他好几下,肌肉结实的跟铁板似的。
阿籍双手被制,肚子又疼得不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脑袋就往他下巴上撞:“呜呜……呜、呜呜!”
就连那只可怜的山鸡宠物,也因为卖力的扑棱翅膀表演,得到了半只青涩的野果
阿籍悲愤了,连跳脚骂耍无赖都办不到。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嘴巴倒是有,可惜说不来生番的三字经。
衣服,乱得吓人的头发,以及呜呜哇哇乱七八糟的鬼话,简直是《鲁宾逊漂流记》里的生番星期五!
直到最后,他才在右下角那方小天地里添上一道细些的曲线,仍旧与链接“几”字和长曲线的竖行线相交,指着两线交接处,慢慢地开口:“这里,原来是我的国家。”
沉默了一下,解释:“后来,没有了。”
阿籍“啊”了一声,盯着那张诡异的地图,上下左右的看了看,手指戳在竖行线的右边空白处问:“这里指大海?”
共翳点头。
阿籍继续睁大了眼睛看。
熟悉!即使这图一看就让人觉得违和感十足,她还是觉得熟悉的不行。忽略了那些像极了国界线的细线条,阿籍蓦地一个激灵,指着“几”字和那条横贯正方形的曲线大喊:“这是……是河流?”
共翳愣了一下,点头:“河流。”
阿籍觉得自己眼皮开始狂跳了,继续把手指戳向那个大的小圆圈问:“这个代表湖?”
共翳点头,在右边的较小圆圈的上旁边划了一个小小的“吴”字,解释:“这里,原来也算我国家的土地。”
——一笔不多,一笔不少,粗拙的一个口天吴。
阿籍已经彻底发懵了,不住地喃喃自语:“一定是做梦了,一定是做梦了……”
共翳放下手里的石块,伸手去摸她额头,沾了一手的冷汗,只觉得她脸上刺骨的冰,隐约还发着抖。
“怎么了?”
阿籍推开他手,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惊恐不如说是茫然:“到底是你在发疯还是我在做梦啊……”
什么是吴国,那里明明是江苏省的位置啊!
还有那两个湖,比例大的吓人,难道是洞庭湖和巢湖?不对,江苏的那个该是太湖……
共翳看着她神色不对,已经站起来要去找草木灰和簸箕给她驱鬼了。阿籍哪还管得了这些,转身在大公鸡肚子上飞快的画起来——黄河、长江、洞庭湖、太湖……
一定有什么地方弄错了!
等到共翳回来重新跪坐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两张外围天差地别,水文细节极其相似的地图。
一幅是现代制图概念意义上粗略绘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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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地图和黄河、长江,另一幅则是传统的棋盘似的方方正正的世界里的黄河、长江。穿越了几千年的历史,竟然以这样一种形式相遇了。
共翳也明显看懂了两者的共同之处,视线在两幅图之间来回扫视。阿籍又指着长江的入海口下方,试探着问:“你……真是这里来的?”
共翳看着她这幅世界地图里的小公鸡胸脯,沉默着摇了摇头。
他也觉得不对,水文相似,但是……
阿籍对文科的东西深恶痛绝,唯一学的还算可以的就只有地理了。这时,却被自己的半吊子地理知识和忘得差不多的历史知识弄晕了。
摇头,摇头那就是说不是了!
不对,吴国都出来了,还有黄河长江呢!
吴国、吴国是哪个朝代的——春秋?战国?秦?汉?
阿籍猛地想起梦中士兵屠戮野人的场景和一闪而逝的刑房画面——那个受刑的少年共翳,也留着板刷似的短发,下半张脸被行刑者的手掌遮住,只有那双眼睛死沉沉地看前方。
毫无声息的任由刀子一点点地沿着脸颊在刺刻着什么。
或者,那梦中的情境,根本不是梦?
阿籍抖了一下,要证实自己猜想似的,把手伸向了他的侧脸。
共翳正要伸手给她擦汗,见她抬手,只把脸稍微侧开了点。
阿籍用手指把乱发拨开,露出他脸上那块刀剜似的方形疤痕,悄悄的倒吸了口气。
位置一点也不差,连大小都像,真像是硬生生剜去了一大块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