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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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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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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前生也许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有时她看着自己的容貌,面容便阻去了人,他对自己又知了多少?只听得哥哥和镜儿说起,这木衡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又怎,

荆心同焦急地在房?对,是惩罚,对一个女子来讲毁去她的容貌就是最大的惩罚啊,饶你怎样的个性温良,怎样的贤淑,自己却不曾见过,要不?今生怎会给她这样的惩罚,莫怪她的心急,也莫要笑她的心急。双十年纪,她是容王,这个年岁的女子多已成婚,可她依然待字闺中。你在安阳,个中缘由,都会仔仔细细地道给你听。这荆家三小姐的命运着实让人可怜,说是四岁左右时,因为一场大火毁了她的脸。那火烧得蹊跷,容府里说是灶房里不小心引着的,外人却传是容王的仇家寻来引着的,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能道得清。只是那场火虽烧掉了容王府,转身,皇上就下旨修了更气派的容王府,可三小姐的面容却任再多的银子也修不上了。三小姐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只听得人传,却不曾有外人见过,听人说,便是夜叉也比三小姐要好看些。总之,容王府中的四位小姐,如今就只剩三小姐一人了,好在三小姐的娘是容王最疼爱的妃子——蕖妃,三小姐的亲哥——荆子衍,是容王唯一的儿子,所以在府中三小姐倒也是有些地位的,而且据说这三小姐个性温柔、贤淑,在容王府里倒也是很得人缘。

“春娘,我…我好怕。”她搂住春娘仿佛抓到了生机。

话语间一串泪也滑落下来,只是隔着面纱无人看见。

“小姐为何狠心不带镜儿?”

“镜儿,你今年也二十一了,若不是因着我,你已是娃娃的娘了吧。有才等你八年了,你还要他再等吗?难道要他等到白发?镜儿,成亲才是一个女子的归宿啊,只有这样才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从今日起我也有了自己的家了,难道还霸着你不成?我已经同母亲说过了,选个吉日为你们做主成亲。你成亲后,你同有才不要再待在府中了。无论母亲待你如何的好,在这里总是下人。这些银两我也没用,你拿去找个小镇安定下来,生养一群儿女,就算清苦些,也是自由的,从今以后把我和容府当做你曾经的记忆吧,不要再想了。镜儿记得,成亲后就离开!”

镜儿与她同处十二年,就如她的姐妹一般,日夜相伴。如今就要离别了,怎么不想带上她?可是带不得啊,知父莫若女,她知道父亲心中的打算,她只身一人去木府,便是要断了父亲监视木衡易的想法,她能为父亲做的就是嫁到木府。而且,她要为镜儿想一个出路,不要她混在权力的争斗中,白白地做牺牲。

着了大红嫁衣的荆心同,由母亲牵着来到了前厅,她要在这里等她的夫君来迎娶她过门。

花轿中大红盖头下,荆心同听着迎娶的锣鼓,心中空荡荡的。踏上这红红的花轿,她便感到忐忑,在不安什么呢?是怕自己会想念父母,是担心今后要面对的另一种生活,还有就是这张脸?双手抚上颈项间的龙凤佩,想起前日里母亲给她时说的话,母亲说它是一份祝福,一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祝福;母亲说它是一份约定,一份生死相随患难与共的约定。她的姻缘是这样的吗,会如母亲的祝福一般美丽吗?

荆心同由喜娘牵着,下了花轿,跨过了红红的炭盆,再由木衡易牵着来到大厅里,主婚人说了一些恭喜的话,然后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进洞房。接着木衡易便去招呼客人,新房里只留了荆心同,她从大红盖头下看着地面,听着丫头进进出出的脚步,盼着又怕着夫君的到来。

坐了多久?有一个多时辰了吧,她维持着同样的姿势,等着她的夫君来揭她的盖头。她的后背酸痛,双腿也有些麻木了,她想如果镜儿在身边就好了,也有人陪陪她。昨夜她只睡了两个时辰,现在轻松下来,感到有些昏昏欲睡。

不知又过了多久,好像已经睡了一段时间,耳边恍惚听到有人说:“老爷回来了,新娘子等得久了,快掀了盖头吧。”

她的心绪一下都回了来,也紧张了起来,紧张些什么?昨日母亲一夜都陪着她,同她说了新嫁娘要明白的事,说了洞房里的事,她紧张的可是这些吗?不待她想清楚,头上的盖头被掀起,眼前一亮竟叫她有些适应不起来。

“新人喝交杯酒。”喜娘朗声说道。

荆心同一起身,竟向前栽了去。这时,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是她的夫君。

然后按着惯例,喝了交杯酒,吃了喜果,木衡易遣去了众人,新房里便只剩下两个新人。

“夫君…”她应说些什么的,可是说些什么呢?“夫君也累了吧,请、请早些歇息吧。”是要说这些的吧?然后呢?然后就是母亲说的那些吗?

“不急,夫人先卸了凤冠除了嫁衣吧。”

是了,就是母亲说的那些,先去了凤冠,除了嫁衣,然后就是床帏之事。她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绪,有些紧张,有些怕,好像还有些兴奋和期待。是啊,自那日里见了他,心中的兴奋和期待一日高过一日,他的温柔相待,他的体恤之情,都让她期待他会是个好夫君。

此时,木衡易已唤来了一个十三四岁清秀伶俐的小丫头“夫人,日后就由小翠侍候你吧。”

荆心同点点头,她的确需要丫头打点她的生活,只是这些年都是镜儿打点她的一切,不知要多久才会习惯小翠。

“小翠,先为夫人卸了凤冠吧。”

荆心同坐在那里,想起昨夜里母亲对她说的句句叮咛。母亲说为人妻有许多的不可,要样样记得了;母亲说万不可像她那样一腔的情爱都抛注,只惹得满心的痛;母亲说他日父亲定会为木衡易再配妻妾的,要她心里先有个准备,毕竟这个亲事是委屈了木衡易的…那夜母亲同她说了许多,字字都刻在她的心头。

忽地感到有人碰触了她额上的面纱,荆心同微侧过脸。

“好了,小翠,你先去吧。”

他的声音响起,她心中感激。待小翠关好房门,木衡易轻声说:“夫人,面纱也除了吧,你我已结为夫妻,不必避讳你的容貌。”

她摇摇头“多谢夫君体恤,只是这帕子心同已经戴惯了,一时倒不习惯没了它;再来,心同着实不想吓了府中的其他人。”

她说的句句是实话,在容府中,母亲总是嘱她戴好它,万不可离了面纱。

“也好,不过我希望有一天只有我夫妻二人的时候,你可除下这面纱!”

“嗯,留心同戴一段时间吧…夫君,心同也为你更衣吧。”

她起身来到木衡易的身边,他很高,她的头只到他的胸间,她低着头不敢抬起。把手伸到他的颈部为他解扣子,这是第二次见着他,第一次是紧张,可这次不同,这一刻她害羞得很,以至于手也微微地抖着,一粒扣子竟怎样也解不开了。

木衡易笑笑,抬手自己解开了衣襟,转过身让她除了身上的大红喜服,这喜服是她亲手绣的,上面是一只盘龙,金光闪闪,呼之欲出。看着她轻叠那两件喜服的身影,一个念头进入他的脑海,从今以后他便有家了。

她缓慢地叠着,甚至想叠到天明,因为,她实在不敢想接下来的事啊。

“夫人…”

“夫君叫我心同吧。”她想听他这样叫她,这样让她觉得很亲近。

“好,心同,你若不倦,我们讲讲话吧。从今天起我们便是夫妻了,我想我们要相互了解一下。”他其实有话要说,不过她背对着他,让他不好说。

“好。”她把衣服放进了墙角处的一个朱漆小柜里,那柜子是她从涤月阁带来、六岁时哥哥送她的,上面曾有着贝壳拼的画,不过时间久了,都掉了。这两套喜服她也要放在柜里,里面有她儿时的一块长寿锁、有父亲给她的一只牛角梳和一面小镜子、有哥哥送她的许多小玩意,还有往年生日里过年时姐妹们送的礼物。多是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可都是她所珍爱的。

回头见木衡易已坐在了床边,她踌躇着自己坐到哪好。见他拍拍身边的空位,她便红着脸坐在他的身边。

“心同,”他的声音淡淡的“我知你紧张,待他日你识得了我,再行…床帏之事不迟。”

荆心同仿佛觉得一块石头落地,是的,她虽满意他,可毕竟不太相识,相识而相悦,那才是她期盼的啊!可是她的心中却又有些失望,母亲说只有行了房事,她才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他们才真正是夫妻,矛盾的心让她红了脸。

“心同,我心中很感谢你,我知道你只身来木府是为了我,我谢你的体量,谢你这样为我着想。”

他的话不多,可是句句说到了她的心中。是的,不带镜儿,一则是镜儿年纪已大,过了适婚的年龄,有才等了她八年,她再不能拖着他们了;二则她不想在木府里安插一个父亲的眼线,至少不想这个眼线是自己带来的,而且,也不想镜儿为难。

再听他继续说:“好了,这段时间里你一定不曾好好地休息,你先睡下吧。”

见木衡易起身去取一件藏青的袍子,她问:“夫君要去哪里?”

他回头笑着说:“你一定不习惯与人同房吧?这段日子我先去书房里睡吧。”说完,他转身走向房门。

“夫君,莫要走。”她急急起身拉住了他的衣襟“夫君,若是传了出去,传到…”接下来的话,她不便说,无论如何那是她的父亲啊。

他看着她拉着他的手,心中一阵温暖,这女子与他虽是初识,但心中念念的都是他。而且,她说得有理,府中之人他并不是个个都了解,若是新婚之日他去了书房传到容王的耳中,不便他日后的行动。

熄了灯,荆心同背朝着木衡易静静地躺着,听着他的呼吸渐渐均匀,想来他是熟睡了。她回过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着眼前的人——她的夫君。其实他不是极英俊,他的脸色很白,眉浓重,鼻挺直,平时脸上总是有一种深沉的忧郁,现在虽然睡着,但看来也不很踏实,睫毛轻轻地颤动,一会又皱起了眉。她伸出手轻轻地抚上他的眉心,她不愿看到他皱起的眉头,是什么让他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如果随她的心,她愿归隐山林,她期盼的是那种夫妻相伴、男耕女织、子绕膝前的生活,虽清苦,但悠闲。

清晨,木衡易同往常一样早早地醒来了,眼前是一张覆着红色面纱的容颜。昨日他成亲了,这女子是他的娘子,要与他终身相伴的人。他想轻轻地起身,还有事要做,他不能耽搁。

身后一双温柔的眸子睁开了,荆心同也醒来了“夫君要起了吗?”

“啊,是,”他回过头“你再睡一会儿吧,不急,小翠会来唤你的。”他体贴地说。

“不了,我也起了,还要拜夫君的父母啊!”“哦,也好。”

她起来了,给他取来了外衣,为他着好“我、我做得不好是吗?”她不曾做过这些又有些紧张,所以显得有些笨拙。

“不,你做得很好了,以后会做得更好的。”

她微微一笑,他的话总是安慰她的。然后,她从柜中取出一件桃红的衣裙,又拿了同色的面纱。

“你的面纱都是和衣裙相配的?”

“是啊,母亲为我做衣时,便会做同色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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