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蓉一边服侍司鸿豫净面,”
:正在栏院候着呢,全靠邵晋从死亡边缘,今早派了车马过来,“陶四公子七日。一边提醒,还把一个,耐摔耐揍,常常拂逆宫中礼仪,不怎么招人待见,唯独同样不招人待见的五皇子喜欢他。司鸿豫幼年坎坷,几次被人折磨至奄奄一息,请殿下去望江楼一叙,医术高明,可惜脾气,胜过那些个锦衣玉食的皇子们不知多少。
苏蓉见他回来,扑住了他的衣,匆匆膝行而至:“殿下,求您去看看我们公子吧!不许我们,他锁了门,怎么叫都不答应。奴婢身份卑微,不敢擅自撞门,公子他……公子他已在屋里关了一天了!万一,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可怎么办才好啊……”
正想得入神,忽听帐内银铃轻摇,却是那位侍寝的玉娥准备下榻离殿了。
傅少容低低地应承,眉心皱起,露出少许惆怅和隐忍的容色,下巴顺着司鸿豫的掌线一点点往下,贴住了他的手腕,在那片稍凉的皮肤上依恋地磨蹭着。
不可承受的剧痛,在可以预知的未来蠢蠢欲动。
司鸿豫抚摸着那粒湿亮的乳珠,对他道:“我们眼下若是情投意合,我对你做的这点儿调情小伎俩,你根本不会心生厌恶。你会觉得惬意,自己脱了衣裳骑到我身上,或者闹着要我伺候你。我会贴心地伺候你,共享欢愉,这才算得上真正的美妙。”
司鸿豫看着浑身僵硬的傅少容,故意敲了敲他的心口,冷笑道:“刚才你偷摸做那点儿龌龊手活的时候,这颗清高的心就没说半个‘不’字?”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只听一记响亮的碎瓷声,司鸿豫手中的酒杯掼碎了半边,露出一道锋利至极的割口。紧跟着一声惨呼,竟是司鸿凌被他狠狠推到了墙上,单手按肩,割口正抵着颈侧动脉,稍稍使力便能见血。
傅少容脸色一白,苏蓉脸色一黑,桌板底下狠狠踹了她两脚。
司鸿豫愣住,只当耳拙听错:“你……会女红?”
情绪可以伪装,也可以潜藏,但最终一定能被时间鉴别。越浅薄的感情,越是经不起时间的撩拨。许多年以前,也是在这间正殿当中,在这座如来跟前,他陪着七皇子足足跪了两个时辰,连呼吸的节奏也没有乱过。
小公主点头如捣蒜,下巴朝胸口一阵猛戳,好似受了天大的不公。
与傅少容下棋其实容不得一点走心,他手执棋子时,活脱脱就像换了个人。眼神沉静,情绪收敛,一丝一缕全然隐于雾中,一旦显露,便直接化作棋盘上收放有度的牵制,教人顾此失彼,身陷险境。
要他……以剑伤人?
他在门前伫足了片刻,终于忍下寂寞,独自走回了思清园。
傅少容沐浴在暖阳中,一路跟着司鸿清晏穿廊过院,目光扫过沿途景致,脑中的草图也迅速添上浓墨重彩。
睫毛低垂,掩盖了深深绝望的眼神。
卉蓉忙将留在蒸笼中的食盒取出,手脚利索地布好了一桌子菜。苏蓉手执紫檀木梳,仔细地为他梳发。傅少容勉强动了几筷子,最后实在没什么胃口,朝她们歉疚地一笑,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不是挑衅。
十天前,正是他被司鸿豫截走的那一天。
张昭甫听见掌柜如此回答,更是飘飘欲仙,自觉身价可与傅少容媲美,底气饱足,鼻孔横得快要直上九霄。
卉蓉闻言嘟起了嘴,连连抱怨:“岂止是受宠,简直就是宠翻了天!公子您初来乍到,还没领教过他的嚣张,以后要是见着了最好绕道走,他若迎面拿刀子捅了您,殿下还要怪罪您不给他的刀让路呢!”
“像方才那样。”司鸿豫指了指左胸,“突然心口疼,又抽搐又吐血的,还摔得不省人事。”
提着灯笼的手微微发颤,映在两人身前的烛光随之摇曳,仿佛内心不安的起伏。
傅少容一时忘了尴尬,扭头去看二楼,正好司鸿豫也在低眸看他。两人眼神相撞的一瞬间,傅少容来不及躲避,霎时连心脏都跳空了一拍。
他想回个笑容,可唇角实在扯不动,勉强才挤出一点儿来:“我的马术……以前便不怎么长进,现在看来,当真糟糕得很……我看你跑在前头,离得不远,以为能跟上,却……却不知怎么,总也跟不上……”
那高台凄楚孤立,环绕着半垮半腐的木柱,从外廓判断,依稀是一座盘旋而升的天梯。高台之上,精铁围栏锈迹斑斑,旁边倚着一排擎天旗杆,根根高达数丈。旗杆上本应插满瑰红镶黄的栾北旌旗,如今却只剩了寥寥几根,歪斜而立。
……怎么回事?
“请你……求你……殿下,求求你,放过我……”
不动声色地,就彻底瓦解了他的美梦。
东西一箱接着一箱运进了思清园,摆放齐整,就连卞岚随身佩戴的纯金小算盘也一道运了进来,绑着一根红色的相思结,牢牢系在他的琴上。
这倒让司鸿豫措不及防。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司鸿豫,而这嚣张外露的回答,也恰好应证了不愉快的猜想。
司鸿凌盯着薄刀的寒光,几乎被韩及大胆的想法吓住。仔细深思了片刻,竟渐渐觉得反客为主也并非完全没有胜算。司鸿豫的信网织得严密,他们始终找不到趁虚而入的机会,若让傅少容去了,善加利用,或许真的有可能翻局。
“可我已当着他的面说过,断然不会为他所用……”
想不到这位样貌清弱的书生就是傅少容,传闻中的三十一门客之首——运气背得堪比胡匪头子一眼相中了皇帝老子的女儿。不过司鸿豫转念一想,越是江湖浪子带着皇家公主私奔的段子,在市井中往往传得越盛。这样一朵开在湖心正中的莲花,要是当真抢起来,想必比抢一个琴师要刺激得多。
“原本是要丢弃的,幸好被我捡了回来。那么好的东西,殿下倒也舍得。”韩及冷冷地哼了一声,“患得患失,无暇为计,满心只记挂着荣辱、胜败、颜面,如何能成大事?你那本集子于他而言,决不仅仅是一本集子,日后……他会明白的。”
“你整日打理钱财,府里一半的库银都要过你的手,不也沦落得这般清苦?”
栾北素来入秋极早,破晓之时,惜花小居外头一片风清水冷。屋内燃着暖炉,倒是温暖如春。几碟精致小点置于桌上,热粥荼白,水汽蒸腾,枣糕樱红,甘饴如蜜。碗筷已全数备好,只待人逐样挑选食用。
说罢,摸着司鸿豫的胸膛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