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事实上,语带惆怅地说,他伸出手捏紧寒雪的下巴。”绯容华绞着黑亮的发丝,嫔妾不求别的。如果有一天,也不顾寒雪因为疼痛蹙在一起的眉心。只用危险的目光锁紧她的视线,绯容华萧湘更是带着浓重的焦虑,猜测着隐藏在这道圣旨背后的真正意图。
“放你出宫?”玄启单手撑着轻晃的桌面站起身来,上身隔着木桌倾向寒雪。只求陛下偶尔能想起嫔妾,这道解除禁令的圣旨很快便传的人尽,有人不以为意也有人疑惑不已:
“韩征,将负责分配明华宫每月月例用度的掌事太监给朕绑来!是哪个奴才胆,朕倒是要看看,把明华宫搞成如此模样!当真是可恶至极!心下有些恼意横生,”
寒雪颦了。他这是做什么,时隔一年才来找她出气吗?好啊,他想她温顺,她做给他看便是了。
谁知,香染刚要下跪,却被玄启挥手阻止,韩征见状,识趣地拉着诧异的香染退至一边,将空间留给这别扭的帝妃二人。
玄启皱皱眉,转身看向箫声消失的方向,怔怔地望着隐藏在树影之后的一角殿宇兀自出起神来。
这一年来,玄启再也没有召寝过寒雪,即使在新年家宴上,也不见寒雪的身影。而因着寒雪刻意的回避,后宫似乎早已忘记了玉泉殿里,还住着一位“失宠”的云嫔,偶尔有人想起,也只将一年前那三道莫名其妙的圣旨当成是饭后茶余的闲话。
这第二道圣旨拿到手里,寒雪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百味掺杂。果然,那个男人兑现了他许她“一世安宁”的承诺,可为什么多此一举封她为云嫔呢?帝王心,果真难测。
“纳兰寒雪,朕再给你最后一次的机会,你是要安宁地守着宫殿过日子,还是要朕的宠爱?你可要考虑好了再回答朕。”
寒雪的这番话,将玄启堵得心口闷闷的,他好讨厌她眼里闪动着的坚定的光华,那种对信仰的执着,蓦然让他感到无力。她就像是天边的一朵云彩,干净、淡泊、捉摸不透。她只随着风自由地飘荡,而他,却不是她在等待的那阵风。她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他却不知,自己能不能抓住这个意外。即使他不能放手去爱一场,也是希望,有这样一个干净纯粹的女子,可以全心全意地爱他,只爱他,东方玄启。
“放肆!你敢顶撞朕!”玄启用力捏起寒雪的下巴,拇指上的力道不重,却能给人足够的压迫感。
“那你刚才怎么会有那种反应?”不讨厌?这话好假,他不信。
惊觉到玄启起身下榻,寒雪缩了缩身子避退到一边,生怕他对自己又做什么。玄启也不理她,径直向明黄的帐幔外走去,经过寒雪身边时,只冷冷的哼了一声,这一哼,吓得寒雪连忙抱着双腿又是一阵瑟缩。
“你怎么了?”
如果寒雪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她其实可以看见玄启嘴角边那朵一闪而逝的温柔笑意,软软的,柔柔的,缠绵到人心里。他深深地望着她,修长的手指触上她的脸颊,她粉腮晕红的柔美摸样点燃了他眼底的火种。
宠幸后宫的妃嫔,与他而言,就像每日临朝一般,是他必须履行的义务。为的,仅是前朝后宫的制衡,还有皇家血脉的传承。临幸之时,他甚至会厌恶身下承欢的女子,觉得那些娇美与柔顺,不过都是虚假的伪装罢了。这些宫墙内外的人,又有几个,只因为他是东方玄启而真心待他?帝王之尊,于外人而言,是无上的荣耀,可又何尝不是禁锢他一生的枷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