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素衣语气平静:终日游荡黄泉之间。不得往生,没多少时间应付孩子。不得轮回,”
,“我想勾一个名字,面对父亲敷衍。次数一多,不应该为自己这块扶不上墙的粪土浪费青春,提出了分手。
然而谢桥死后,顾卿这个人的重点就完全放在工作上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般是被判定为极污。直到灰飞烟灭,
顾,他心里那句“爸爸,我想你啦。
顾淮之鉴于赵素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也就没把他这番话听进耳朵。他笑了笑:那你好?“是吗,嫦娥哥哥。”
兔子宛如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脑袋:“不依就不依呗,我就是讨厌大黄,它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赵素衣:“你又不是洪水猛兽,怎么会没人关心?比如现在,我正带着你寻找救命的医院。”他记起兔子提过,大黄因追赶一个与男孩相似的人而魂飞魄散,又补了句,“你的朋友可不想你死,你别不珍惜自己。你死了一了百了,可有人会替你难过替你哭。”
说不准,赵素衣就在那里等他。
“所以在大黄死后,你保存了它留下来的老项圈,决定替它找到主人?”赵素衣声音平静,“你还是挺讲义气的,为了这件事,连投胎做人都不去了。”
顾淮之:“伟大的白主席?”
“与时俱进,才能开拓未来。”赵素衣说,“毕竟我们要在基层开展工作,不接受点教育,怎么从群众来,到群众中去?这样也好劝诫那些作乱人间的妖魔鬼怪,别走邪门歪道,要走社会主义康庄大道,这样才能可持续发展。”
他曾仗着自己年纪小,骑在大瓜身上。向来养尊处优的“瓜大爷”没受过这委屈,一蹶子给顾淮之摔下来了。
短短两分钟,顾淮之就从“经理”升职到了“秘书长”,等再过几天,怕不是会被赵素衣口头提拔成“银河系系长”。他忍不住跟赵素衣开玩笑:“我说总统阁下,我这官职越做越大,你就不考虑”
阿雪低头看着手心里的粉笔,要把它还给赵素衣,小声抽泣着说:“不用了,这个太珍贵了今天我已经很开心很开心了,我不能要。”
阿雪怀疑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建国路在我家附近,它怎么会”她想问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话未说完,赵素衣就接过话:“这里是你所在城市的倒影,我们称呼它为‘暗角’,你可以理解为平行世界。”
“莫三,”赵素衣抬起头来,“你这单生意不必做了,趁早把那些偷来的梦还回去。”
莫三怔然道:“阿雪!”
赵素衣拿起斧头掂了掂,笑得磊落。风摇起他的衣角,行动间有种江湖游侠的风流快意。他一面向屋里走,一面说:“我早就买了,一直没用上。眼下正好派上用场,谁还不是个社会人了?”
赵素衣柔弱道:“在你的心里,我就这么不堪吗?我好难过。”
黑暗中,他们小心翼翼地向下走,之前挂在房屋里的照片出现在了右侧的墙壁上,照片上妈妈的笑容灿烂,中间和左侧依旧是空出来的剪影。
赵素衣听见身前传来锐器划动空气的声音,急忙拉住顾淮之退到旁边。紧接着,一柄巨大的斧头堪堪擦着赵素衣身子劈了下去,“嚯”地一声重响,锐利的斧头尖深深扎进老旧的地板里,溅起好些碎木屑来。
顾淮之看到了道路的尽头,那里有一扇紧紧关闭的门,有耀眼的光从缝隙里透出来。
夜色渐深,各色霓虹灯在高楼大厦间亮起。玻璃窗外的世界,五光十色,光怪陆离。
顾淮之愣了下,又对她笑:“是吗?”
“——在山谷中的溪涧里,那些清莹透明的出山泉,也有你的眼睛存在。你眼睛我记着比这水还清莹透明,流动不止。”
“车站。”
说完,他突然松开了白秋练的手,越过融化一半的护栏,跳了下去。
“这兔子也是奇怪,我跟它说了它下辈子要做人了,谁知道它死活不去投胎,还气冲冲地咬了我一口,从黄泉里跑了。我看它实在不愿投胎,也就没管。这么多年过去,居然在这里卖起棉花糖。”
两人走入酒吧,挑了角落里的位置坐下,随便点了些酒水。有好些身材曼妙的姑娘,在升降t台上跳起热舞,一片滥滥风情。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你要做一朵花,才会觉得春天离开你;如果你是春天,就没有离开,就永远有花。”——顾城《顾城哲思录》
“瓜子当然不能成精,我故意为难他的。”白秋练笑,“当时阿慕愣了愣,他看着我,说:‘姑娘,我家大门锁着,你怎么进来的?’我就直接告诉他,我是江里的神,凡是附近有水的地方,我都能去。”
顾淮之的胳膊搭在赵素衣肩膀上,对他嘻嘻地笑:“反正这雨也不大,没必要打伞。风里雨里,爸爸陪你。”
“谁知道呢?也许是水里住不下去了吧。”说至此,赵素衣拂开挡在他与顾淮之之间的浅淡雾气,对顾淮之伸出手,双眼轻轻一弯便溢满笑意:“舞台已经准备好了,帷幕已经拉开,我们准备开始了。我的助手顾生,和我一起去探寻事情真相吗?”
公交车的大门在他面前豁然打开,里面传出天气预报的声音:“今夜黄泉地区局部有雨,东南风2-3级。雾气可见度为200米以下,好像不太适合出行。”
顾淮之低头看赵素衣的回复,明明是文字,他却觉得赵素衣在发语音,耳边都是那贱兮兮的语调,还是立体声环绕。
顾淮之皱着眉闻了闻手上的东西,立马就知道这是什么了。适用于六十岁以上老人的植物染发剂,纯天然不刺激皮肤,他精心为赵素衣挑选的。
顾卿管这叫“男人的浪漫情怀”。
宣宣附和:“老板,你看这商标上画的帅哥笑得多自信。”
顾淮之恼羞成怒:“少埋汰我。”
宣宣:“你说怕卫老师找不到路,出去接他,一小会就回来,让我们给你留门。你现在看看表,晚上十二点半出门,早清六点半回来。你那倒霉的顾姓员工翻了会手机,嫌没信号打不了电话。又看了一眼书,躺你椅子上睡了。”
恍惚间,他听到了灭火剂洒下,烈焰熄灭时木头桌椅发出的“滋滋”声。
锁门这件事本来应该是班长来做,但班长急着去打篮球,他看张猴儿在教室,对张猴儿喊:“你等会把门锁好,我这儿忙,先走了!”
张猴儿的父母还不清楚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发生了什么,热情邀请卫子青到楼上坐。
赵素衣面色平静,缓缓说:“卫老师,你已经死了。”
卫子青心里觉得奇怪,这大夏天的,晚上怎么会有雾?他见赵素衣笑容可亲,也就压下心底疑惑,接过了那把黑色的伞:“我明天下班路过这里就送来。”
“有一回我的老师布置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我的同学们有的写医生,有的写记者我觉得他们无趣,提笔就写我想当将军,然后被同学们笑了好久。”卫子青轻笑两声,“等到长大了,我才明白,汉朝的将军,只存在于汉朝的故事里。”
“胡说八道。”顾浣衫把打散的蛋液倒入锅中,满屋子飘起了蛋香,“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弟,我总希望你能好好的。”
顾淮之目光又落在赵素衣身上。他见他在发呆,于是伸手在他眼前晃晃:“这些行吗?赵老板?”
赵素衣嘴角微向上扬,怎么看怎么都像个斯文败类。他摇头晃脑地开口:“怎么,今夜月黑风高,你要邀请我与你同睡吗?”
夕照云霞,江流有声。剔透玉珠在她手腕上散发出莹润温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