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岁数够了。我现在就踹你下，
“你想死吗，
文森，裹紧了夹克只往前走。文森特彻底拧上？”
到了外面。“我并非好为人师的学究，”
他不，他的语调上扬，带着南方口音，始终让亨瑞觉得软得像棉花糖。
这真不像他能说出来的话，姗迪几乎很快就想到了文森特。他不想上车，”文森特说话也粗鲁起来。不过语言粗鲁，他还是要脸的，硬气一点，只是生计实在。说不花就不花，为了避免自己意志不够坚定经不住诱惑，为了釜底抽薪，咔嚓咔嚓把信用卡，文森特拿一把剪刀，扔进字纸篓。好了，以绝后患。
现在他叫不到别的男人，所以准备亲自上阵吗？
都这么晚了，亨瑞自然不能说他是来顺道看看的。
“我觉得我大学毕业以后可能面临失业，所以那些钱，我不知道怎么偿还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文森特抱歉地说道。
“厄……我还要去见一个朋友。”文森特顾左右而言他。
“我恐怕没有办法偿还你。”
k先生和文森特分手了。
“不是，我知道她对我很忠诚。”亨瑞依然迎着文森特的目光，他的眼眶发红，眼底有水光弥漫，“我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我很清楚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在她面前，我永远自卑，永远是那个考不上大学，开着出租车四处拉客的穷小子。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爱我。其实那不重要了，即使她曾经爱过我，但是我这样打了她，我知道再怎样爱，那爱也随着那些巴掌消磨了。我很害怕她离开我，越是害怕就越控制不住情绪，我就是个不可救药的混蛋，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亨瑞低下头去，两滴晶莹的眼泪滴在衬衫下摆。
亨瑞知道这机会终于来了，他等的就是城防的薄弱处，他的特洛伊木马准备就绪即将攻城而入。
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亨瑞波斯特鲁？拒绝恶魔的引诱，重新回归正途吧。
亨瑞调转枪口指着没有倒下的另外几个混混继续射击。
“你后悔了？”
他应该再多生几个孩子的，他觉得他的万贯家财就应该有子孙满堂来争抢，而高瞻远瞩的他早在保险柜里准备好遗嘱做出最英明的分配。可惜，他活到这个岁数，却只有罗科一个独子。姗迪自从上一次流产之后，一直没能再怀孕，他知道是他的错，他不该对一个怀孕的女人动手，他跪下来忏悔，最终她没有离开他。但有时候半夜里他看着她的睡脸，这样鲜嫩美丽，这样丰饶的土地，怎么可能孕育不出新生命？她一定在用他所不知道的方式避孕。
“嗯。”亨瑞看着儿子，心里说道，“他在撒谎，他终于学会了撒谎，可怜见的，到了十五岁才学会撒谎。”
“傻瓜，姑娘喜欢看你掏钱的样子。”
“不，你要干什么，我不走。”姗迪抱住已经和她一般高的儿子，她泪流满面，罗科也是。
“这是父亲跟儿子的对话，是男人和男人的对话，枪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我不会杀了自己的儿子，至于他，他想杀我还嫩了点。你上去！”
姗迪气息颤抖，她知道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听从亨瑞的命令，现在上楼去，亨瑞也许会把罗科揍一顿，还不至于真的杀了他。
“坐下。”等姗迪上楼以后，亨瑞的命令口吻就完全不带父子情分了，声音不响，却如同面对车行里偷他钱的伙计。
罗科拧着脖子，他被枪声吓懵了，不敢造次，但他尚有尊严，他的尊严就是忤逆老子，拒不服从。在回来的地铁里，他不停地抹着蹦出眼眶的眼泪，他的心脏狂跳几乎就要爆炸，他满脑子想着要杀了亨瑞，怎么杀。当他下了地铁的时候，他自以为很平静了，他知道亨瑞的枪藏在哪里，他偷偷拿出来摸过，只是他没敢开过枪。他一心要杀死亨瑞，他甚至考虑过杀死亨瑞后该怎么办，其实姗迪也希望亨瑞死，所以姗迪会帮他一起藏尸的。亨瑞死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编一个理由，让他死得不知不觉，灰飞烟灭。
现在的局面不是他预料之中的，亨瑞坐在那里吃葡萄，仿佛在和他讨论学校的功课。不，讨论学校的功课时，他都更加严肃一些。
“你先说，你是怎么进屋的，房门是锁着的，你有钥匙？”
“是的，我有钥匙。”罗科觉得自己完全有勇气承认。
亨瑞看了看门口盘子里的钥匙，他的钥匙并没有丢，他顺手就甩过去一巴掌，“偷老子的东西！”
罗科捂着脸，瞬间爆发了，“是你偷了文森特！”
亨瑞翻了个白眼，“偷文森特？我用得着偷？我从你那里偷了文森特？你这么想吗？”
“你就是偷了他，从我手里偷的！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他，天啊！天啊！”他一边哭一边叫，指着亨瑞的鼻子骂，“你这个老畜生，老混蛋，老狗！狗！”
亨瑞拨开他的手指，又反手给他一耳光，“文森特爱过你吗，他是你的吗？”
这句话击中了罗科，他无言以对，“那你也不能……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我那么爱他！”
“你爱他，所以说只要是你看上的，别人就不许动，是吗？哪怕那根本就不属于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波斯特鲁家的大少爷，咹？要不要叫你一声皇帝陛下？”
罗科失声痛哭，他想，明明是亨瑞不对，为什么他居然拿不出一句话来反驳？
“现在，你要为你今天冒失无礼的举动道歉。我发发慈悲，你只跟我道歉就可以了，不用到文森特那边去丢人现眼。他可不想再看见你，瞧瞧，闹出这种事来，多尴尬，咹？”
罗科看着父亲，只能哭了，由愤怒，到悲伤，到无力回天，到彻底认输，除了哭，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道歉！”亨瑞怒吼。
罗科当然是死也不会道歉。他站着，而亨瑞坐着，可在他看来，是亨瑞坐在他的王座上，而他低着头，跪在他的脚下。
“我警告你，以后别再去找文森特，不要出现在他家附近，如果哪天我在他家一英里范围内看见你，我就打断你的狗腿。”亨瑞“噗”一声吐掉嘴里的葡萄籽，抄起桌上的□□，晃晃荡荡地准备上楼。
这时候屋外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