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郁郁长发犹如玄色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想了想,化作万千撩人心,”
“方才与你喝酒的便是他?”江致远冷笑一声,“光天白日卧于床,你可知羞耻二字是如何写的么?!枕侧。道,“你有铁清。”另一白衣男子掏出一小锭银子,塞给那目瞪口呆的小二,跃入墙内,随即也施。
李合洵接近她,不论是受人指使还是真心爱慕,他没碰过女人,至少有一点她。倘若她看走了眼,那就说明他演戏天分太高,她也正好吃一堑,长一智。
平淡的语调,无奇的字眼,传到小芝耳里却如惊天响雷,她腿一软,咚地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颤了嗓子:“奴婢该死……”
听力有进步了呢……
也不知是家奴无能还是颜初静隐藏得太好,扬子适最终只知半个月前,她独自一人忽然出现在小镇中,期间去过一趟牛角山,除此之外,一直住在青云客栈里,极少外出,更不见与他人有往来。最近几日,倒是时常去酒坊取酒,偶尔还到药堂买些药材……
这天傍晚,她早早沐浴更衣,化了个略显妩媚的淡妆,然后带上一小瓶提炼好的五香浆,来到青云酒楼。
“是蔚药师送来的。”
她停下脚步。
走了两步,忽觉脑后一紧,似乎是被什么扯住了头发。
鲜血顺肩而下,在手臂上蜿蜒出一道殷红,一直流及掌心,而后一滴一滴地坠下万丈深崖。颜初静忍着剧痛,一边伸出右腿,试图在峭壁上寻找稳脚点,一边留意着铁清与那人的战况。
颜初静也不答他所问,只道:“我想进去看一下原老板,不知是否方便?”
“干嘛!?”她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耳垂,发觉多了个小小硬物,石头?转过头去,只见萧潋之笑得如那偷了腥的猫似的。
“这酒可有名字?”他问。
微风袭来,颜初静但觉遍体生寒。
“是你?!”
方才,萧潋之是最先清醒的。醒来时,脸上湿漉漉一片,好象被人泼了酒。犹记得昏迷前那股奇怪的香风,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万万想不到最后死的却是韩太峰!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韩太峰全身上下无一伤口,且面带微笑……想起那张枯瘦焦黄的面皮挂着的那一抹满足笑意,他便有种骨寒之觉……
白衣少女纤眉轻蹙,“急什么,佛香不是要到九月才结果吗?”
沉甸甸的布包里只有一块大石头和一袋白莲子。
雨后,夕阳如醉,照入窗来,映得帐角上的银丝绣枝灼灼生金,格外灵动。颜初静看在眼里,便不愿再赖在床上。打发小桃去准备粥食之后,她忍着周身的麻痛,下了床,在墙角一个装满书册瓶罐的木箱里翻出一包粉末,和着杯茶水吞咽入喉。
再者,即便他所言俱是实话,可就凭着小时侯那一段两小无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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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难道他就会对那人心心念念了二十年?世上有那么痴情执着的男人么?远观近察,上瞧下瞄,她怎么也看不出他有这种用情专一的潜力呀……
只好继续敷衍:“我是真的想不起来。”
这句真话,端看各人理解。
萧潋之也没露出多少失望神色,一边用指轻轻描摹着她胸前的粉樱,一边吻她唇角:“为何想不起来?”
“……”
“我记得清楚,你却忘得一干二净,怎会如此,你不觉得奇怪么?”
不论是谁遗失记忆,还是他无中生有,其实与她并无多大关系,毕竟她不过是顶替了那个女子的身份,其他感情责任什么的,她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承担,所以沉默,不想多说,更提防着被他误导了去。
不曾想,萧潋之却未继续话题,只是加深了吻意。
窗外雨声哗然不止,持续了整整一夜。
次日晨起,几人吃过早点,便离开了小村庄。
晴空一碧如洗。
一路上只见草木青翠,无数野花迎风怒放,花瓣上的雨珠犹莹亮似晶,远处田野间已有人在农作,放牛的娃子不时停下脚步,摘些鲜红色的覆盆子解谗……
行出数里后,萧潋之在一个十字岔口前调转马头,往历溯镇方向驰去。
路渐宽,道上行人车马渐密。
到了正午时分,烈阳高照,晒得人面泛红。眼见前方树下有一草棚,棚边长杆高高挑着块茶字布幡,萧潋之便缓了速。身后四个灰衣男子见他下马,随即不约而同地勒了缰,极为默契。
占地两丈许的茶棚,里面摆着六七张四方木桌,几个行商正坐在长条凳上说笑,就着茶水吃菉豆糕。
茶棚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不仅卖茶水,还蒸有几笼馒头豆糕干饼,可供行人作干粮充饥。在旁帮忙洗碗擦凳的小女孩是他的孙女,面上长着粉斑,显得有些难看,但手脚灵活得很。
颜初静与萧潋之共坐一桌,其余四个灰衣男子另围一桌坐下。老板端上早已晾凉的茶汤,问他们可要来点吃的。
“不用了。”萧潋之摆摆手,随后取出一根两寸来长的细玉枝放入碗里试毒,直至确定茶中无问题,才放心啜饮。
颜初静喝了两口,轻声道:“你去历溯做什么?”
去南海,本应朝南而行,他却改道向西。
灰衣男子奉上三个油纸包,萧潋之打开其中一个,道:“求佛的人讲究诚心,所谓心诚则灵,多走一些路也是好的。”
他说得含糊不清,显然是顾忌旁人,颜初静便不再问,洗净手,拈起油纸包里的肉干,细嚼慢咽。
“有毒!”刚吃了两块,萧潋之神色忽变,诧声喝道,立即掏出一个小玉瓶,倒出两颗龙眼大小的白色药丸,分了一颗给她。
颜初静心头咯哒一下,接过药丸。
萧潋之吞下解毒丸,再一运功,仍觉内力不能随意运转,不禁沉了眸色。
这时,旁边那两桌行商默默起身,分别立于茶棚四角。装束不变,而气质已迥然,淡淡杀气如烟似雾般弥漫开来。
老板眼见势头不对劲,急忙拉住孙女的手躲到棚子后面。
茶棚里寂静一片。
茶棚外,宽敞的官道上,似乎在一瞬间变得空荡,前一刻还在道上来往的人影车踪皆已消失不见。
未几,不知打哪传来隐隐约约的嗒嗒马蹄声。
颜初静凝眸望向道路对面。
郁郁葱葱的树木犹如连天翠幔,半笼群山,麓间芳草萋萋,落英缤纷,一条浅窄小道蜿蜒如褐蛇,游至幔外。
渐渐,一匹白马踏出林子,马上之人白衣胜雪,松花帽上的白纱在艳阳下难以尽掩其容,隐隐透出清俊脱俗的形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