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党二人极快对视了一眼,你真是扫把星,
表舅。我朝小路,你真变态!却被苏昀,便要起身说话!附过去耳语道!“小路子,下面一片死寂。我只好点名了。“庞仲!”
下面顿时炸开了锅,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以为自己身处闹市。
裴铮,
寡人顶:
小,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看寡人的眼神,好像有丝怜悯?面无表情道,”
苏:“是微臣与祖父谈论政务时,见解不合,让祖父动,一时失言。”
母亲真仁慈,还给他指婚,要是我就直接阉了他!
我抹了把冷汗,“你还不如直接让表舅找块豆腐撞死。”
“光禄寺几个不长眼的狗东西。”裴铮眼底闪过狠色,看向我时又笑意盎然,“还有春情蓬发的陛下。”
小童恍然大悟,微笑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礼了。翁主是来找侯爷的吧。”
我含笑目送他离开,然后彻底垮了下来。
“无事。”我笑眯眯地对他挥挥手,自己走到贺兰身前,苏昀犹豫着走开一段距离。
那年的事,因时间久远,我已记不大清楚了。后来我随着母亲回宫,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只知道他有心为官,便拜在父君门下,当了丞相门生,听从父君的意见改名“裴铮”,十八岁上中了状元,琼林宴时我才又一次见到他。
那抑扬顿挫、意味深长的“过从甚密”四个字听得我眼皮一跳心头一荡,呆呆看向两人……
我母亲不但是个懒鬼,还是个馋鬼。女人嘛,做得好不如嫁得好,她有五个好夫婿,什么事都有别人帮她想到办到,她这个明德皇帝当得已是清闲了,却还不满足,非要翘了位去当太上皇,还把我五个爹一起拐跑了,跑到云雾山建了别院,一年里也难得回来一两次。
我干笑一声道:“听说漕银亏空一案有了新进展,证人已然落网,寡人便跟来看看。”
其实那也是她的事,又与我何干?偏偏还有一群人附和。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转头对舅母道:“贺兰便住在这里了。”
舅母走在我左后侧,笑着问道:“裴学士,是裴笙吧?妾身记得裴笙与陛下一样年纪,当年在帝都也见过她几回,着实是个伶俐的姑娘,却不知怎么回事,到如今还待字闺中。”
难道她也和寡人一样有个不敢喊出口的名字吗?这年头,太多红线错搭了……
我低低叹了口气,引着舅母进了贺兰的小院,早有宫人前来通报让他迎驾,但贺兰面色苍白,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似乎有病在身,我忙免了他的跪礼。
舅母性子爽直,虽是努力克制,却仍难掩激动,声音微颤:“怀思,你可还认得我?”
贺兰双眸微眯了下,疑惑地在她面上凝视了半晌,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湿润了眼眶,不敢置信望着她:“如意……姐姐?”
舅母哈哈一笑:“算你小子有良心,没把姐忘了!”说着却又哽咽了,“你怎么还是一副病弱样……”
贺兰红着眼眶,因顾忌着我在这里,不敢上前,强装镇定微笑道:“这两日不知怎的身子困乏,今日精神已算好了。”
我心想,可能是之前被关在囚室里不见天日的缘故。
舅母抬手拭了下眼角的泪花,想对他说些什么,想起我在场,又转头对我道:“陛下恕罪,妾身与贺兰多年未见,失态君前了。”
我微笑着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你们慢慢聊,寡人有事去一趟女官署,便不打扰你们叙旧了。”
寡人实在是善解人意得很呐……
出得门来,我又想起裴铮说过,贺兰知道一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重要的秘密,假如裴铮没骗我,那贺兰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如果贺兰自己都不知道重要性,会不会……他尚未告诉过苏昀?
唉,那裴铮又是如何知道的?
一头雾水啊一头雾水……
我摇着头进了女官署,乌拉拉跪倒了一片,我挥挥手让她们散了,又领着裴笙到一边的小房间说话。
“笙儿,有件事我一直没有问你……”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觉得此事终究得开口,便还是接着说,“我只知道你和裴铮幼时与父母失散,父母原为乐师,具体如何便也不大清楚了。下月是我、我和裴铮大婚……按理说,应双亲在列,至少也应有个名字,但裴铮一直没有提起……”
裴笙眨了下眼,与裴铮相像的双眸闪过笑意。“裴笙代哥哥谢过陛下。”
我面上一热,支吾道:“谢、谢什么?”
“谢陛下关心哥哥。”裴笙浅笑。
“这不是关心,只是循例一问……”我无力地辩白,“你别告诉他……”我也是收到老混蛋七日后到帝都的消息,这才“顺便”想起裴铮的父母
弃妇难当吧。
裴笙轻叹了口气道:“与父母失散时,哥哥十岁,我才两岁,许多事都不记得了。哥哥说爹娘都已罹难,其余的事便没有同我多说了,也不让我多问。陛下亲自问的话,哥哥一定愿意说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裴铮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告诉,是怕她知道太多了伤心吗?
“你自己没有查过吗?”我问道。
裴笙微笑着说:“既然哥哥不告诉我,我又何必去问。他隐瞒自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我好。”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阵酸涩,仿佛还有微妙的醋意——我自忖没她那般自信,也没她那般对裴铮有信心。虽说我如今对裴铮隐隐有几分好感,但依然保留几分怀疑,对他是,对苏昀也一样。
裴笙忽地上前一步,凑到我跟前,笑眯眯地说:“其实,我也很好奇……皇嫂嫂,你去问哥哥吧,问到了答案,再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