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扭扭捏捏样子看得我忍俊不禁,见他唇色似乎有些发,我仰:把我认真当玩笑?”
感觉到裴铮掌心微微出汗,笑道,在他肩上轻踹了一脚,还是把我:”
裴铮嘴唇微动,声音却清晰传到我耳中。
我同样回视他:“你觉得呢?“莫不是你喜欢,疑惑问道?“裴铮,南怀王一天行踪就送到了我手中。
小路子还没回答,“是‘种子:易道临便道。”
“你要女皇,我们要权力和财富。权倾朝野,当初说好,你暗中斡旋,闭塞圣听,为南部盐铁之利大开方便之门,待日后彻底架空女皇,你独揽大权,江山美人在怀,便可允南部成为中。”刘绫深呼吸道,“如今,你向女皇出卖我们南部,让我不得不放弃曹仁广这颗棋子,难道是想违背我们最初盟约了?”
我眯着眼皮笑肉不笑。“她欠我,活该。”
“人为财死,南怀王富可敌,亲信遍布朝野,但目前仍无篡位野心,陛下切勿操之过急,逼他谋反。”苏昀嘴唇微动,又像是乞求般地,轻声补上两字,“信我。”
苏昀放下茶杯,向我答道:“也就这一两日。”
曹仁广这才答道:“刚到不久,现在……”还没说完,便被人打断。苏昀一身天青长衫,风尘仆仆而来,面上神情淡淡,目光自裴铮面上扫过,落在我身上,微微一顿,随即装作浑不在意模样,向在场其他几位达官贵人打过招呼。
我眼泪哗哗地瞪了他一眼,他轻笑一声,低头亲了亲我的眼角,湿热的触感滑过,舔去了眼角的泪珠。
裴铮也有和我一样疑问,“翁主见过下官?”
我掐了他一把说:“你生话,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我噗一声笑出来:“你倒是如数家珍”。
“那是什么?”我好奇问道。
我靠在他胸口,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不到时候,不能让他回去……
说话间便到了贺兰的小院外,我挥手喝止了宫人的通报,与易道临直接进了内院。贺兰正在看书,听到声响才抬头朝我们看来,微微惊了一下,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行礼。
我故意挣了两下,撅着嘴说:“不是有阿绪陪你吗?”
裴铮强忍着笑声,墨黑的瞳仁里笑意流转,熠熠生辉。他俯□,亲昵地蹭着我的脸颊,“你总算也会为我担心着急,我做的一切,便算是值得。”
“我心疼二爹手酸。”我朝她一龇牙,哼了一声。
“不曾。”易道临回道。
“哼!依我看,定是陛下强迫的裴相!”
女官署亦被殃及。裴笙手臂划伤,右手灼伤,上过药后便也无大碍了,此刻正领着几位下属清点现场,被烧毁的是部分宫人的名单资料。
他微眯了下眼,深呼吸了口气,笑了,说:“好,我就在外面,有事的话喊我。”又想起我还不能说话,便自嘲一笑,“我在外面等你。”
“你生得真好看,叫什么名字?”那年她八岁,太学府初识,据明德陛下说,她在调戏我。
舅母走在我左后侧,笑着问道:“裴学士,是裴笙吧?妾身记得裴笙与陛下一样年纪,当年在帝都也见过她几回,着实是个伶俐的姑娘,却不知怎么回事,到如今还待字闺中。”
老实说,苏昀会推荐这个人,我有些惊讶。我本以为他也会和裴党的人一样,推荐自己那方的人马,毕竟大理寺卿这个位子至关重要,尤其是在调查漕银亏空案这个关头。易道临这人是彻底的无党派人士,性情如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想来也不容易收买,放他在这个位子上,确实最合适,也最符合我的需要。
“你……”我斜睨他,“你这是在调戏寡人吗?”
给表舅说好话那还能叫公正?以后我要像舅母那样,把裴铮管得死死的,像表舅这样畏妻如虎……
诶……这个还须做进一步调查,再议。
下面登时乱作一团,我头痛无比地按着额角,真想把这群人都拖出去打三十大板!
裴铮从容微笑道:“是陛下|体恤微臣了,微臣遵旨。”
我心里一定,微笑道:“这事你无须担心,他不会反对的。”他不会有权力反对的。
于是表舅去招呼小路子了。
“我……”我叹了口气,“还没想好。”
苏昀带人破门而入的时候,我和裴铮就处在这么一种尴尬的状态下。
小秦宫留给我的回忆,就是天上人间的姐姐,三爹四爹的天外飞来一脚,还有表舅上了夹板的手和腿。
“小路子……”我转过头,幽幽望着他,“你要是敢把寡人的事八卦出去,寡人就让人再阉你一次!”
我转身出了囚室,苏昀尾随而出。
裴铮低头扫了我一眼,松了口气的样子,却目含戏谑,笑道:“豆豆,我不叫呸呸呸。”
提审贺兰之事负责的是苏昀和大理寺卿,我和裴铮旁观而已。裴铮从头到尾一言不发,也不知他跟来做什么,看苏昀还是看贺兰?
阿绪,我的宝贝弟弟,今年不过十岁,却已有这般大气派,若让他当了皇帝,那夏桀商纣哪里还称得上昏君暴君?跟他一比,我这个淫君还算是好的——而且还是被冤枉的!
我被看到心里发毛,苏昀也同时转眼看我,若然平时他能这般凝视我,我定然心神荡漾、遍体酥麻,他要我做什么我都不会拒绝。只是此时此刻,另一人也同样望着我……
也是,五品官员谁受得了左边住着当朝丞相对面住着铁面国师。
刘绫不惊不惧地笑着,我捏紧了面具,冷笑道:“你父王还真下得去手,他不但不信苏昀,连你这个亲生女儿,都舍得用来试探。如今你落到寡人手中,你猜他会不会救你?”
刘绫无所谓地怂了下肩,笑着说:“父王连我都不信,又怎么会信苏昀?”她抬眼看向我身侧苏昀,笑道:“苏大人看到刘绫,是不是很失落?父王说,有些聪明人喜欢做蠢事,不可不防,果然让他说中了。”
我回头看了苏昀一眼,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刘绫,抬了下眼,迎向我目光,稽首道:“陛下,微臣已经封城,南怀王插翅难飞。”
都说狡兔三窟。
南怀王这只狡猾老狐狸,却有三个分。身。
我望了刘绫一眼,下令:“将她打入天牢严加看守,如有闪失,全部陪葬!易道临负责搜查南怀王下落。”又看向苏昀,沉声说:“你随我入宫,我有话问你。”
回到宫里,夜已经深了。
我沉默着在回廊上疾走,苏昀紧紧跟在我身后,直到我倏地停下转身,他几乎收不住来势撞到我。
他忙退了两步,稽首道:“微臣该死!”
“你是该死!”我逼上前两步,微眯起眼盯着他,想把他看透,“你为什么没有按照我吩咐去做?”
“陛下所指为何?”
“我让你逼反,你却诱反?你说南怀王信你,会依你计策行事,结果呢?”我气恼地看着他,“你抬起头看我!”
他肩膀微微一颤,终于还是抬起头来,好像是看着我,目光却始终无法交接。
“你要怎么解释?”
“是微臣闪失,微臣任凭陛下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