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那杯酒如火焰，轻哼着与他唇舌缠绵。有些好奇地打量他侧，我的呼吸渐渐凌乱，我那不成器母亲也该，如今已过了午，清癯俊秀，帝都中人称他，想要更多。
“还有一刻钟，第一轮烟火就开始了。”易道临扔了树枝，走到他身边，
最初的慌乱过后。从胃部燃，让我口干舌燥，君子端方，温润如玉，往往，不过。“你喜欢陛下。”易道临用是陈述语气。”我疑惑地看着他？
“你在看苏，“看什么？看到什么？”
“岂敢……”我瞥了一眼渐渐远去战场，回头看他，笑着说，“我感动呢，这算是有难同当吗？”
掌心忽地一痛，让我清醒了不少。
他声音醇厚如酒，在寂静夜里低低回响，仿佛一首悠长曲子，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
南怀王每三句话必有一句奉承我，若是平时，我必然听得喜上眉梢，悠然忘我，但如今心里却一片寒意，只怕再笑下去也是冷笑，便岔开了话题，如往年一般互相客套几句，就赏了他些珍宝，让人送他出宫。
宣室之中并无他人，母亲斜靠在龙椅上，右手撑着下巴，听到开门声音，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向我看来，眉毛抽了一下，向眉心聚拢。
胸口像是被人狠狠一击，一阵闷痛。
苏昀侧过身，让我们先行，听我这么说，他对我微笑道：“裴学士也是。”
“陛下，南怀王绝非善类，陛下千万小心。”苏昀声音轻过雨丝，我甚至以为是自己误听，转过头看他，他望着前方，好似之前没有讲过这一番话。
无人应答……
裴铮就着我问题问：“苏御史何时来？现在何在？”
我面红耳热，想要避开他的唇舌，慌乱问道：“裴铮……你得是有过多少女人，才能如此娴熟地调戏于我？”
但她又是何时见过裴铮？
“你怎么陪我痛？”我哼哼两声，“你们男人永远不懂女人痛。”
“是鹏来兮”裴铮解释道，人口有三万，是两江交汇处，多贸易往来，漕运发达，繁荣富庶，盛产美人、银子和贪官。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事！
阳光有些刺眼，晕眩感再度袭来，一阵阵的天旋地转让我说不出话来，只有喘息着闭上眼。下一刻，心一轻，裴铮将我打横抱起，翻身上了自己的马。
“这位是新任大理寺卿易道临，他将接受漕银亏空案，今日寡人带他来是为问你一些问题。”
“豆豆……”母亲又摸上来抱我的腰，“母亲想你得紧，你别这么狠心啊。”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裴铮忽然笑得不怀好意，“大婚之前，我不会碰你——除非你先勾引我……”
母亲斜睨我，笑得很是奸诈：“豆豆，你是会心疼啊，还是会心疼啊？”
“陛下英明啊……”屏风那边的老臣三呼万岁。
“唉，陛下昨日受伤又受惊，裴相也不知怜香惜玉，我看了都好心疼……”
我素知易道临不看好苏党，对裴铮更是没好感，没想到他连个小女子都不放过啊……
我用口型说：“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焕卿，你待我真好，我立你为凤君可好？”后来，她半睡半醒间，伏在我膝上低声呓语，我撩起她耳畔的发丝，忍不住心中激荡，俯下身轻轻拥住了她——温暖，柔软，像一缕抓不住的暖风。
我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转头对舅母道：“贺兰便住在这里了。”
朔方我亦去过，毕竟那是我二爹——镇国大将军戍守过的地方。那曾是陈国对凉国的一道屏障，往北望去，是无穷的草原荒漠，秋冬两季寒风凛冽，如刀子割在两颊，苦寒二字亦不足以形容。易道临弱冠之年便去朔方的一个小城任县令，连年升迁，直至成为朔方太守。士兵多半不服书生，尤其是他当年——我记得是斯斯文文一个小白脸，要让那群士兵服他，想必吃了不少苦头。
“微臣真心实意，既无奈陛下心软心善，又爱陛下如此，只是陛下若能对微臣心软心善几分，那便更妙了。”裴铮一本正经道。
他微笑看着我说：“是你自己要躲的。”
——两郡之交有几股游寇扰民，是派兵平定还是招安？派兵平定要调哪个郡的兵？要调哪个将？粮草不足何时能发？若是招安又该派谁？
“微臣以为，那奏章上所言，有失偏颇。”苏昀微笑说道。我以为自己幻听了，疑惑地盯着他，“你说什么？”他是在帮裴铮说话？
“按照我大陈习俗，男女双方成亲前一个月，不得相见。寡人自然不能罢朝，如此一来，就要委屈裴相了。”我缓缓扬起嘴角，得意地看着裴铮，“裴爱卿，未来这一个月，你就不用来上朝了，呆在丞相府足矣。朝中若有大事需要劳烦你，自会有人向你传达。你意下如何？”
“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担忧地望着他，“你的脸色看起来极差。”
“给鱼缸换水。”我有气无力地回他，“表舅你要没什么事就自己玩去吧。”
阿绪饭前先给伤处换了次药，小男人说男女有别，不让我看……我跟裴铮先到厅里坐下了，我拿眼角瞟他的手，白皙的手背上隐约看到了几道红印子，阿绪打人从来不留余地，尤其是对我——不过我一次也没挨到就是了。
彼时，他的手正暧昧地停在我的腰上，解开了腰带要重新束上，我张开手臂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服饰，其实这事怎么看都挺正常的吧，但是因为身处在青楼，就容易让人想歪了。
他醉眼迷离地向我看来，很久以后，他终于酒醒了，哇地一声叫出来，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我跟他两个人在房里。
“陛下……”小路子哆嗦了一下。
“有人守在那里，你要多带些人去。”我想了想，仍觉得不妥，又道，“我让宫中派暗卫保护你。”
“呸呸呸……”我口齿不清地喊他的名字。
“只怕他仍有顾虑……”苏昀眉心微锁，仿佛没有注意到我的靠近，“因为他知道一些足以致命的秘密……陛下，”苏昀忽地抬头，把意图不轨的我吓得后退了一步，心脏狂跳。
倚红楼……
我咽了咽口水，继续道：“既然在哪里都没有差别，那还是由寡人带回宫审问吧……”
通天桥这边的白衣巷虽然只有短短三里，却住满了当朝权贵，四品以下官员皆没有资格住在此处。
“不会……”小路子颤着声音说。
“嗯，对了。现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裴铮，她定不会注意到你的行踪。”苏昀笑了笑，“你回去吧，那些药材就当我买下了，你找管家支银子，日后她若问起，你就说变卖了，银子拿给她看，她也不会多追究的。”
小路子抬着泪眼看我，我垂眸看着门上自己的影子，依稀可以看见他的背影，在记忆里，总是同杏花一道出现。春三月，杏花烂漫，他在树下朝我浅笑，花瓣落在他的衣袖上，他轻轻拂去，被我抬手抓住了飞扬的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