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智龙和莳文娟把女婿让到客厅，从没进过城里人的家，他是个进城盖楼的民工，李智龙和莳文娟看出了。老丈人家的客厅真是太漂亮了。两手平平地放在膝盖上，刘山水拘谨地端端正。李智龙笑，来到自己家。他觉得自己与这里的环境太不协调了。他想叫李智龙一声爸爸，可他就是喊不出口，因为他在家都是喊爹。这个称呼有些别扭。回答着老人的每个问题，今天一见，简直就像宫，不必客气。刘山水咬了咬牙，这让李智龙和莳文娟乐？吃力地说了声爸妈好吗。
秀秀接到妈妈的喜讯后，简直要跳起来。可就是身子太重，她太想跳起来了，跳不起来。妈妈告诉她，妈的父亲是知识分子，是国家人。秀秀激动地说，妈的命真好，她太羡慕妈妈了。春梅说让她带着妹妹参加她的家庭聚会。秀秀吞吞吐吐地说，她在外地，不知能否回去。到时候再说。春梅在电话里着急起来，用命令的口气说这是全家人的大事，谁都得参加。
秋阳高兴地解释着：“大姐，我是警察，也是你的亲弟弟。”
春梅点着头含着泪重复着：“俺知道，俺知道。”
一大早起来，春梅把屋里收拾干净，又把院子打扫一遍。她回忆，小时候家里有藏书，父亲好像还戴着眼镜。她初步断定，父亲很有学问。春梅就这样一会儿具体，一会儿恍惚地思索着。她望望天，望望路，听着远方的鸣笛声，真有些等不及的感觉。倏然，看见一辆警车在盘山的公路上行驶着，警车后边还有一辆漂亮的小轿车，这车，她从没见过。一见警车，春梅的心跳加快了，她猜，这车准是找她的。上次开警车的警察来村里调查，了解她被卖到这里的情况。春梅才多多少少知道自己是被卖到这里来的。警察很亲热地与她谈话，还声声喊她大姐。那天村支书也在场。母亲吞吞吐吐地把买她的经过讲了一遍。警察认真地做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