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我做出任何反映，满眼是懊悔！他看着我口中源源而下的血，飘渺而捉摸不定，慢慢把我放到床塌上。
就在我准备自己被摔，他就真走了。他望着我，赞同的点头，笑道：“心痛了吧？”
他忽然有一怔，也在不停的笑，那笑容仿若天上的浮云，卫子默却闪身过。我满意的，咳嗽了好一：“是没什么关系。”
“若真的是你，是我对不起，你惩罚我吧，看来他并不知道现在惠喜就是我，而是以为我的鬼魂回来作弄惠喜了。埋着头不说话，
我不知。
脑子一片混沌，又有许多的片段不停恍过，我的头巨痛，忍不住喊出声。杨官的脸在我面前变换，我又看到他躺进猪笼里……我脑子里有许多惨碎的片段渐渐拼凑完整。
“最残和最美。”我随口答道。
“二爷，二奶奶？”静梅见我们没动静，又轻声唤了起来
老太太的眼睛扫向我，瞪了许久我还是与她直视，看来她真的是眼睛不好了，总是在“眼神战争”中失败，她说：“如今，你倒是个有主意的了……”
她磕头的动作一愣，也不隐瞒：“是二爷让我住进来的……二奶奶息怒……”
梳洗后，早早退下静梅和红衣，然后坐在窗前思量着怎么叫出卫人妖。我闭着眼睛，集中精力冥想：卫子默，苏碧求见！默念了三遍，连个影子也没有。我大怒，这可是他教我遇到危险时喊他的唯一法子，如今他不现身是何意？要是我真有危险了，他难道也不出来吗？
“二奶奶……二奶奶……”
静梅看着我拿着那盒粉色胭脂打量，有些惊讶。我一笑，对杨官说：“就要这盒吧。”现在我虽然是惠喜，但骨子里是苏碧。杨官倒没过对在意，微点头叫老板包起来。我又转了一圈，选了两盒珍珠粉和西洋来的花露水。这些东西，都是我平时想要却不好意思问杨官要的。
这就叫做，有头有尾有始有终吧？亦或，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读的书极少，实在想不出更合适的词语来解释了……
我再也没了激情亢奋，却又不敢太冷却使他心生疑惑。因为现在我是惠喜啊，以前，我是多么渴望这个身份，可是现在，我是多么愤恨这个身份？
我从未听见他如此森然的语气，一时聚着那块木疙瘩，不知所措。卫子默想抓住“我”
我不理会他，我讨厌心思被人看穿，他是第二个，第一个，是东方语堂！他并不计较，牵起我的手，往惠喜的屋子里走去。我以为他要去瞧热闹，无奈被他拖着走。
我素来分不清米兰和桂花的香味，有一次我误把春天晒干的米兰当成桂花使用放在给杨老太太做的糖酥里，怎知她立刻大惊失色，当场摔的那个精致的瓷碟稀烂，口中暗暗骂着“贱人”。
我……再吐！
现在已经到了三伏天，天气渐渐暖和起来。我终日无聊的躺在西院，美其名曰养伤，实则是被卫子默软禁的。他可能怕我出尔反尔，说是为了我的伤不许出门，其实谁都知道他是怕我跑出去。
这于我或者于那个孩子，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果然他眼里精光大放，流着哈拉子死死盯着我，又要凑过来。他眼里对我的艳姝让人禁若寒蝉，我不禁打个寒颤，这人已经让我恐惧到了极点，也不知他以前为什么不在其他姐妹房里留宿，偏偏今天在我这坏了规矩。
我的笑容一僵，不想听到“只是”以后的话，但她却显然必须说下去：“本你有手艺能养活自己，我不能逼你的。只是……卫爷吩咐……”
米婆婆从我死后一直陪伴，虽也是因为她自己寂寞，多半也是由于同情我。虽然，我并不需要她的同情。可此刻的事，若是我不管，就是我连累了她。所以我秉持自己的原则，能不欠的时候尽量不欠，我对卫子默道：“好，我现在就去。”
因为他对我的爱本就压过我爱他，我牺牲的相对与他的付出，不算太多。毕竟，我们心里真的是爱着对方，不过有几分深，却不是很清楚。
米婆婆说的缓慢崇敬，我却打了一个又一个寒抖。能在一年内展到如此势力，得需要怎样的手段？而他的死，似乎是一个禁忌。
我想起那位脂粉不施的灵素，心中踌躇起来。香茹又道：“姑娘肌肤卓然若处子，却少了一分红艳。”
“这两个丫头可满意？”卫子默随着我的眼光，随意问到。
待灵素走了，他才转过身，打量了我半晌，忽又莫莫自己的脸，眼神闪过了然：“莫非，你的姘头是杨家的二少爷杨官？”我抬头看着他，对“姘头”这两个字噎的说不出话了。他自顾的接下去：“除了那两位少爷，想来你也看不上别人。”
我如遭电击，蠕噎道：“什么……我的孩子……他还没死？！”
我牵动嘴角又让熟悉的笑容回到唇角，拉着米婆婆往三里坡走去。
此生，我唯一一次正经思考如果贫穷的生活我会怎样去过，如果嫁给东方语堂那个不见得富贵却貌美的男人会怎样。后来，我甜甜的睡去，醒来的时候嘴角还带着一丝笑，这是记忆中，最安稳的一觉。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惠喜虽然在杨官眼前，但杨官并没有看她一眼，杨官在看着微笑的我。她并不在意，我不知道她到底想怎么样，除了几句死别前的话，我想不出她还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