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向来对他暗中存着一份同情,我先去找辆马车。“也好,一面伸手安抚着腹。于是放缓口气道:这时看,能帮的地方从不。轻声道,“治水不比其它,这才能够平心静气问他:“侯爷,你不去办正事了?”
秦疏连日来也觉得有些疲倦,侧身靠在椅背上,并不像是装出来的。”
进去:“有劳陛下挂念,草民实在惶恐。今日不能全礼相迎,还请陛下饶恕一二。”
靖安稍加诊断,见胎儿脉息还算稳健。略一思量,仍是以胎儿为重,取了一枚药丸喂秦疏吃下。
但定泽公领的不过是个闲职,根本不到殿前应卯。易缜空有一腔火气无处可泄,忍不悄悄向青帝旁敲侧击地打听当日定泽公说了什么。
易缜是说过这话,此时脸色黑黑的也不好看:“那也要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情形!你要是把我儿子跪出个什么好歹来,你担得起还是他担得起。”
房宇虽定期修葺,尚且不显败像,院中因无人打扫。草木横生枯叶遍地,极为杂乱不堪。周贵总管就踏着断枝碎石沙沙作响地走过来
少宣口里答应着,却不肯挪窝,又东张西望了一阵,目光落到秦疏身上,忍不住好奇,将手放上去摸一摸。猛然又把手缩回来,对秦疏说:“他踢你呢。”
“只是即从我手中将人夺去,总要好好待他,否则我决不会干休。你在京中,便替我照看一二。”
他娓娓而谈:“我是从王爷身上得了不少好处,但也都不是白拿的,并没有那里亏欠了王爷。王爷不过是一时兴起,现在纵然还有些舍不得我,再过些日子也该腻了。不如趁着还没有撕破脸,好聚好散。”
他最近这样常常看着秦疏就出神,秦疏初时还有些诧异,次数多了索性不去理会他,径自调弦。
“这是渭城曲。”秦疏却难得的多说了一句。“说别人是半调子,侯爷也不懂这个。”
秦疏明白他是有意捉弄,咬着下唇想了想,脸上神色反而平淡下去。
易缜瞧着都替他觉得热,见一旁放着纱扇,拿过来替他打风,一面道:“这儿没旁人,把外衣脱了,你不热么。”
如意见他没听进去,只得苦笑,然而青帝不喜身边人私下密议,但凡有嘴碎的一向严惩不怠。纵然亲信如如意者,避讳的地方也多。但这次看青帝的态度不大一般了,左右掂量,轻声道:“新近开张的水天一色,可是风雅得很,侯爷去过不曾。”
这大夫确有医德,虽是这样古怪的病人与情形,还是细细碎碎的交代了一番事项。
易缜已翻身下马,丢开缰绳就朝秦疏住处而去。
易缜瞧见人的那一瞬,才觉得整颗心奇异的安定下来,悄声笑道:“原来你躲到这儿来了。”觉没人理会他,这才讪讪的往口,走过去坐在秦疏旁边。伸手替他擦一擦汗,把人揽过来靠在自己肩上,觉得十分宁静平和,把来意忘了大半。
下人拿捏不准燕淄侯的态度,晚饭送了米饭和两样简单小菜进来,并不是太差。然而他全没有心情,不过随便吃了两口,这时只得点头答道:“吃过了。”
秦疏瞧他一眼,活动着手腕,扭头从窗帘的缝隙里朝外看去。易缜也坐到榻上,他就朝旁边挪了挪,让两人间空出些位置。
秦疏急了,回手推他一把,易缜晃了晃,反而更缠上来,没轻没重的就想伸手去摸他肚子,一面笑道:“宝、宝宝……”
易缜很想揪着秦疏问问,自己今天难道不算是救了他一命吗?端王百般责难,他挡下来了。甚至连他可能是有意给人示警,在确定他平安的那一刻,什么都不要紧不想追究了。
其中一人正是孟章,神色间颇有孤愤之意,然而挣扎了半天,只余无力之感,,颓然道:“师兄……”
正说话间,听得前面一阵骚动,随即传来重物落水的声音。
易缜也不勉强。马车中颇为宽阔,前方固定着一方小桌,易缜也不唤人进来,亲手从桌上取过一只水壶,浇湿了一条毛巾递给他。难得的和颜悦色:“车上不方便,只能将就一下。”
“我不想看了。”秦疏低声道。
“叫他小疏?”易缜也不知是否心有灵犀,偏偏捉住了这个词,眉头微微皱了皱。“这人长什么模样?”
反倒是端王那日听到易缜随口一说,当时虽一笑置之,事后倒记在心上,不出几天就送来几套当令的衣服,随着衣服过来的还有少宣。
倒杯酒也不过是片刻的工夫,秦疏将酒瓶放在桌上,似乎是舍不得壶上温暖,手握着瓷瓶并不松开。
秦疏合着眼,秀丽的眉心微微皱着,有几分苦闷郁悒的味道,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这一闹夜就有些深沉。
纵是神医,也得等药石生效。此时再怎么看,也不可能立刻给他看出个生龙活虎的人来。可侯爷的话又不得不听,王大夫只得磨磨蹭蹭的过去,一面寻思着等会侯爷要是再逼问人什么时候能醒,要拿什么话去搪塞。
燕淄侯慢慢哦了一声,似乎是相信了一半,却仍有狐疑,沉声慢慢道:“……就算真有此事,谁难道会把这么古怪稀罕的方剂当糖吃下去么?”
大夫一个哆嗦,仍是吞吞吐吐只说无碍。
“混帐东西!”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混然不觉那声音有些沙哑。
陈复事先做过一番谋划,在营外不远处还藏了马匹。
陈复醒悟过来,不敢大声张扬,然而吃惊太甚,依旧结结巴巴道:“你,你怎么能……”
白天就觉得全身无力,颇有些勉强。时不时总有些恶心头晕的感觉。
易缜犹自生着闷气,见秦疏这个模样就要出去,想叫住他又强自忍住,转身取过一件披风,朝秦疏狠狠掷去:“别让人说我小气,连件衣服都不给人犯穿。”
易缜也怒。他身边从来就不缺人,无论名妓伶人,向来只有别人巴结奉承他,莫敢违逆。如今他只不过亲了一下,就被说成是不自重。可想了一想,到底是词穷,最后愤愤道:“你既吃了我的东西,难道就白吃么……”
一时牢房里极静,只听到他因愤怒而稍显急促的呼吸声。待那呼吸声也慢慢平顺下去之时,易缜抬脚把离得最近的人一脚踹倒:“滚出去。”他此时顾不得理会几人,这笔账日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