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传来的方向,那里一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可他知道,”
柳易轻哼一声。那里的空气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颜sè让人看不清楚。灰sè的天,是在遥远的海天相接的地方,“我的徒弟。哪有那么容易死,也没有荆离的蛮横。他甚至有点懦弱,有点优柔寡断。这些东西,我从未在荆离身上看到过。那里便是少年的目的,而且那东西,
“他没有?”
“嘿,老头。都是你占优势嘛,这笔交易怎么来。”
我是——我是谁?我是李书墨,我是那个平凡无奇的高中生?还是那个早已被遗忘的男孩,还是这个世界数一数二的剑客的弟子?
“哥哥。我在这里。”
“你面对的是世界上最强的修行人,连我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你这小鬼,可是得罪了天下佛教徒。”
书墨愣了愣,台下的人们似乎也对这名胆大的少年感到好奇,甚至不满。他们从未见过有人敢这样对天底下最强的人这样说话——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位最强者几面。可这少年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就如此轻狂,似乎他们都为此而感到愤怒。
既然得到了柳易的认同,他便只能上台了。书墨搀起慧言大师,向台上走去。
尊者一笑,他看着人们,也是微微鞠躬还礼。
虽说尊者的须弥芥子之术神通广大,包容下了这么多的人。却并不能缓解人们的焦急。和这么多人呆在一起,书墨觉得有些燥热。在修行人们已经失去了修行人的身份,但那高傲却是保留了下来。此时他们也不耐烦了等待,特别是这讲经的主儿还没有出来,明面儿上的话不敢说,私底下的抱怨却是少不了。
大师拿着他的禅杖,在地上轻轻一划。一道浅浅的划痕便在山道前的地面上浮现出来。诺诺看到他的动作略微愣了愣。这不是前几ri大师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么?
听到柳易这话,书墨这才放下心来。可他转念一想,那剑此时不就在我手里么?柳易口中说的小贼,莫不是指的是我?少年又被师父暗地里yin了一道,立刻对柳易翻了个白眼、
可这笑容在宁旭城看来,却是嘲讽的笑容。
秦云山也爽朗一笑,“那我就在青阳山恭候柳先生的光临。到时候还请柳先生带着高徒造访青阳山。”
他整了整背后用布条包裹起来的离殇,突然想起昨ri遇到的那个名为吾距的妖将。说不定吾距也和柳易有仇,所以才会来向自己讨要离殇。
没走几步,柳易便又像少年介绍一个面sèyin沉的小瘦子,那是朝廷派来的人,他是朝廷暗杀机构御监司的掌权人士燕青语。手下有几百号刺杀好手,说不定此时就有几名刺客埋伏在他的身边随时准备出动。他其貌不扬,可手中却满是鲜血,心狠手辣,凡是对朝廷不利的人或事,他都会第一时间处理掉。
“你——这妖人!啊——”
书墨正和诺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自己旅途的见闻。诺诺专心的听着,是不是会插一两句嘴。她的样子不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小狐妖,倒像是书墨的妹妹。
诺诺却是不依不挠的想要知道答案,她语气急迫的继续问:“大师,我找到了吗?我找到他了吗?十年前你告诉我的事情,我现在做对了么?”
诺诺若有所思的低下了头,这让少年有点匪夷所思。他在那之前从不知道小狐妖的存在。他们的生命从未有过交集,但是现在他们的关系却难以描述。到底是同伴,还是其他什么人?
他突然想起刚才那声佛号。是谁能让他在记忆的乱流之中仅凭一声佛号便能找回自己?书墨回过头,看到一名穿着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袈裟的僧人正站立在酒楼门外。他的右手拄着一根木质禅杖,左手数着一串佛珠。那刻满皱纹的脸上却是一张平凡老头的脸,那双紧闭的双眼却仿佛透过少年的眼睛,直接看到了他的灵魂。
“小师弟,这里可不是青阳山。你的脾气可要收敛一点。”师兄在他耳边jing告道。“别冲动,有师父在你激动个啥?”
“他……是李书墨?”宁旭城扯了扯师兄的袖子,小声问道。
这话像一根导火索一般,青阳山的徒弟们听闻此言,义愤填膺的站了出来。师父秦云山能忍,他们倒是不能忍。而他们一动,离花宫的女徒弟们也闻声而动。这酒楼中的气氛也凝重无比,四周的看客们见形式不对,立刻纷纷起身走出,连饭钱也不给,这酒楼老板也是个怕事的主儿,他正yu上前劝解,却不想被青阳和离花的徒弟一瞪,赶紧躲进了自己的柜台之后不敢做声,生怕连累到了自己。
他也不知道现在他们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接着在流浪,还是有些事情要去做?
谢决有点犹豫,他似乎还在考虑是否要跟着二人走。但书墨被诺诺牵着越走越远。他却一咬牙,也跟了上去。
“怎么了?师兄?”他对这气氛感到不解,拉着师兄问道。
诺诺一愣:“鸿历二十二年。”
门外的客栈中传来嘈杂的人声,那是江湖上的人。这间客栈是山脚下唯一的客栈,若是想要到山上去借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只有那些身份地位很高的人们才会去哪里。而寻常的江湖修行人士,也便只能在这客栈挤一挤了。
荆离和柳易,是凌剑阁上一辈中最出sè的剑客。这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他们师出同门,十岁起便在一起练剑,柳易长荆离一岁,也比他早入门一年,但是荆离的剑法造诣一直都是比柳易只高不低。柳易的剑法长于剑意,而荆离的剑法则在技巧上下的功夫更多,这一对师兄弟难分高下,他们一直都将对方视为这一声最大的对手。
“劳驾,搭把手。”书墨的脸sè有些僵硬,他没想到是这个之前差点被自己杀掉的家伙。他有些无奈的笑了,“我站不起来了。”
不远处,一个黑影正潜伏在草丛之中。
“他好像入魔了。”水华轻声说。
“为什么?”
他脚下一滑,便松开了手中的剑。剑尊的身子在夜sè中慢慢倒下,他吃力的抬起头,望向了匆匆赶来的小狐妖。
情郎?
他将剑插在地上,手中捏着印决。
“柳先生——”
“没用的。”水华突然开口说道,她的声音在这黑夜中响起,吓了书墨一跳。
“我知道,所以我才不会担心他。”柳易耸耸肩,“若是师夜还好说,但若来得是许颜,或是大巫齐先生之流,恐怕就算我去了他也会小命不保。”
“轰!”
却只见诺诺前进一步,双手结印。她的长无风自动,和丝带争着绕花少年的眼。
苍狼站起身,jing觉的抬起了头。它也知道了这道剑气中强烈的气息。
“我们大概明天就能到了。”书墨用手遮着阳光,看向伏龙山的方向。
诺诺的声音插了进来。这声音硬生生的停住了长剑的动作,书墨迟疑着,他手中的剑悬停在离谢决眉心仅仅不到一寸的地方。
诺诺看着指着自己的长剑,看着谢决那张平静而淡漠的脸庞。她的脸sè如常,明眸如水。只是那深深的眼波中,会流露出一丝高傲,一丝怜悯。
他知道天道,化羽之境上,便是那不可及的天道。或许尊者真的是离天道最近的人,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人。无论是在佛家还是在江湖中,都是德高望重。而破空,他也听柳易说起过,那是跨过天道这道门槛的时候,修行人对晋升的称谓。
柳易的剑像闪电一般迅捷,在书墨的眼中只剩下一道道银sè的闪光。他只要稍有不注意,便会被柳易的剑气所吞噬。
他摇了摇头,说道,“而这和凌剑阁那帮人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