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境炅浑身直抖,
一切来得太顺利,猛一使力,叶孤鸿右,身子又向高蹿了数尺。
名动天下的屈指三环眼见便要问世,她也很爱你吧?叶孤鸿耳中突?”
便在这时,他忽觉期门穴一窒,暗叫“不好。在水里待太久,内伤复发了。”
叶孤鸿淡淡地瞟了一眼对面两人,平静地道:“不错,有何指教?”
那人正是桑境炅,而那道射向瀑顶的黑影却是条乌黑细丝。
叶孤鸿但见这数枚细石一般速度,迅疾无比,不禁脱口赞道:“好手法,好石头。”说话间,他的人已如旱葱般倒拔而起。
追风慢慢地走过来,脸上悲痛之色愈见浓厚,沉声道:“师弟,他——”蓦地惊叫道:“两位,快退。”不由分说,双手各拉着二人衣袖闪电般倒掠而回。
追净心下暗喜,眼见对方正逐步迈入自己精心设计的圈套,言语更较谨慎,道:“小道功力剑术等不行,却是有一副胆量,不论多么危险困难的事,小道均斗胆去做一做、试一试,不知阁下可也有这胆?”
整整三年了,自从离开长安那个伤心之地,一路辗转千里来到巴蜀,足足过了三年的光阴。
叶孤鸿忽地又笑道:“哦,对,叶某残狠毒绝,滥杀无辜,奸淫掳掠,无恶不做,嘿嘿,你们主子倒替叶某安排的很是周全啊!”
那右手握剑之人冷笑道:“只可惜你知道的太迟了。有洞外数百名江湖好汉守着,今日便是你的忌辰,这众多罪名你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掉了——即便你死后也会臭名远播的。”
忽地那身在左侧的人不耐道:“二弟,还与他多说什么?先废了他再说。”两人再无多言,蓦地分两侧攻来。
那右侧使剑的二弟身进一般,忽地剑交左手,当先刺出,气势如虹。这一剑足有开天辟地之威势,大开大阖间隐含一股睥睨天下之气,足以让任何对手心寒。便在同时,左侧黑影忽地变手为爪,凭空抓来,直如鹰搏赤兔般利、准、狠。
两人中的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天下武林震慑,放在任何一处都会是宗师量级。但两人似乎都对宗师不感兴趣,反甘愿对他们的主子忠心不移而埋没前途,可想而知,那个主子会是何等奇异人物,叶孤鸿心里默叹。
便在此刻,剑已及身、爪已及胸,他若去挡那柄剑,就难免被抓伤;同样,他若专心去避开那只爪,又难免会被剑刺个对穿,他似乎是逃不掉了。
不错,在这两大高手围攻下,任强如“玄神”怕也讨不得好去,何况是内伤颇重的叶孤鸿。
但,叶孤鸿毕竟是叶孤鸿,便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的直觉忽地告诉他:剑,虽是大开大阖,威猛强悍,却是先发而后至;爪,虽是简单的一式,阴柔软利,反倒后发而先至。
便在此际,他忽地做了一件令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其实很简单,就是,他忽地将身子向右斜去,更接近了那柄冰冷锋利的长剑。
叶孤鸿莫不是被骇糊涂了?
被鹰爪击中,不出话来。
只因他方才与“玄神”拼斗已久,全身气血沸腾,毒液乍一入体,瞬间传遍全身,恰在这时攻入心脏。那黑衣人怒视叶孤鸿一眼,双手忽地各提起一只身,长掠而起。
然,他要说的话是什么?他,叶孤鸿不是凶手,不是好人?不是君子?还是不——然而这终究不能定论,至少直到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不”后的文章还颇长。
群雄终于将目光扫向了叶孤鸿。
如果不是杀人狂魔,江湖上绝对有半数以上的人会这样说:叶孤鸿绝对是一个少年英雄,关于他的佳话,一定会传遍大江南北。
如果不是剑上喂毒,他,叶孤鸿绝对会被世上半数以上的剑客称道,他们绝对会这样说:那个少年,剑飘逸绝伦,气贯长虹,直如长松指路,大开大阖间宛如谪仙舞剑。
如果不是一个采花大盗,绝对会有许多富家女子会这样说:就是那个俊逸、潇洒、脱俗的少年,他真是女子寻觅的最佳郎君。
只可惜,他是,至少这里百余人,年青的、年老的、男的、女的会这样想。
然让他们搞不懂的是,面对众人愤怒的目光,叶孤鸿还站在那里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他真正如一个孤独的飘鸿般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似是痴了。
这时,一个胆大的少年终于打破沉寂,叱道:“你就是叶孤鸿?是你杀了这许多人?”
其实他不用问便知立于身前的人就是叶孤鸿,因为世上除了他还有谁会于此刻仍度那么潇洒从容,那般无所畏惧,那般孤绝清高。
其实他不用问,也猜知地上的人是他杀的,因为他们都是死于剑伤,而叶孤鸿手中正握着一柄杀人的剑——尽管没有出鞘,但叶孤鸿拔剑、杀人、合剑只需眨眼功夫,这点江湖人都知道。
然,毕竟要有人打破这个令人窒息的沉寂吧?于是,他就出语了。
傻子也知道这句话问了也是白问,因为这么简单的问题似乎也只有傻子才会回答。
但叶孤鸿却回答了。
他,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