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说，“行啊。”
段大嫂笑，”个高的男，姨很聪明。”自立说,“大娃：姨也能。
钟。可是还是忍不住想问。”
“我说孩子们都睡觉了。”钟建国推开门,“进屋说,进屋说。”
钟建国也想笑，可是他不能啊。
“你是赵伯伯手下的兵吗？你自己说过。快回去吧，太阳都到西边了,我：“娘，爸爸有没有说为什么？说不定哪天就没了，”
“人这一，想不开也得想得开。”宋招娣道，就算是生，“再说了，万一像我二姐，还不如不生。”
大娃和二娃如今已习惯睡在两层床的上层，可是冬天冷,宋招娣便让三个孩子一个被窝,睡在下层,三娃睡当中。
宋招娣思索道：“如果年三十也不让你们安生，那你们炊事班就抓几筐鲈鱼，在舰上支两口大锅，一天三顿做鲈鱼炖豆腐，红烧大虾之类的海产。然后再搭一排简易的灶,用木炭烤鱿鱼给士兵加餐，也顺便馋死他们。”
“世上有一种人，就算你抓到她偷东西，她也不会承认。”宋招娣道，“你二姨，你奶奶，和你姥姥都是这种人。
可是，两位老人坐了两天车和船……宋招娣深吸一口气：“那咱们都上去，看看晚上睡哪儿。”
宋招娣抱着三娃坐下。
“说得出做得到。”宋招娣只种两垄番茄，因她天天早上把三个孩子尿的尿兑上水浇番茄沟里，导致两垄番茄见风长。昨天刚摘了几个做一碟番茄炒蛋，今儿又摘十几个。
“爸爸，你看我的凉鞋。”大娃伸出脚,“马振兴很羡慕我，他还说——”
亲爸不听劝，当儿子的不能数落不能骂。有人帮钟建国教训不懂事的爷俩，钟建国都想把家里仅有的一只公鸡宰了庆贺。
“爸，她是我媳妇。”钟建国眉头微皱，很是不快，“继母的表外甥女，胜利的表姐。”
宋招娣：“我如果知道，不对，她如果知道，也就没我什么事了。”
宋招娣“嗯”一声，把包好的饺子放到屉子上蒸。随即，就掀开地锅锅盖。
“那你还叫林中回家拿布？”钟大娃反问。
“爸爸？”宋招娣眉头微皱，“你爸说什么？”
“宋招娣想找个家境不错，跟她年龄相仿，学历还不低的男人，只能往城里找。城里又是个什么情况呢，到处都在闹革命，家庭条件稍稍好一点的都不敢出门，更别说娶亲。这些我以前说过。
百年后社会风气开放，甭说男女当街拥吻，男和男，女和女搂搂抱抱黏黏糊糊的也随处可见。可现如今毕竟不是百年后，绝大多数人还是很含蓄内敛。
宋招娣倚着门框，双手环胸：“晚上睡在这里冷。”
“火纸那种东西，一次进货都够卖三五年的。”陈大嫂道，“现如今离小周说的打到牛鬼蛇神才过去一年多，我估计是他们之前进的货。”
段大嫂跟着说：“对对对，咱们走快点。”
钟建国冷静下来也猜到这一点，可是一想到他刚才慌得心脏都快挑出来，就恨不得立刻把钟大娃个小混蛋抓过来胖揍一顿。然而，当务之急是得弄清楚：“昨晚跟我吵吵的时候还挺有精神，怎么一夜就病了？是不是三娃睡觉不老实，半夜里踢被子了。”
宋招娣的眼睛笑成月牙儿：“那你说我以后是该泼辣还是该温柔呢？”
宋招娣睨了他一眼：“真不打算告诉我？”
陈大嫂嗤一声，满脸嘲讽：“老钱家里有姚老师，哪能看得上她啊。估计是在老钱那里碰到钉子，才又想起来找我。”
“宋老师，不买条鱼？”竖起耳朵听宋招娣说话的卖鱼男人突然开口。
“如今知道了，他不同意你们离婚，你也应该尊重他的意见。再过一年，他就十八岁了，不响应国家号召上山下乡，就得去参军。你总不能让你的儿子带着牵挂走吧？”
“我说话算话，今天说不做就不做。”经过一个冬天，两小孩白了一点，吃得又比以前好，脸上长点肉，肉嘟嘟的，宋招娣看着挺高兴，也挺有成就感，是她喂胖的，“你俩乖乖听话，以后想吃什么，我都可以被你们做。”
段大嫂想也没想，扔下锄头走过来：“小宋，怎么突然回来了？”
“部队若是那么容易出去，你姐夫就不是你姐夫了。”顿了顿，“等他们仨长大点，可以跟着你坐船、坐火车的时候，你随时能回。”
钟建国：“你太会花钱。”顿了顿，“咱家有多少肉票？”
饭后，宋招娣去刘家借一个和面的盆，又去林家借一个面盆，打算和三盆面。
“你刘伯伯和伯母待会儿过来，我跟他们一起吃。”宋招娣道。
“还怕我打你后妈啊？”赵银瞪着眼问。
“你娘平时就是这么教你？”钟建国不信。
钟建国看着宋招娣，满眼复杂：“你是真行！”
“不会。”小李实话实说，“嫂子，我只买到十枚种蛋，四十枚鸡蛋和鸭蛋。”
钟建国：“你们说的事，我都记着呢。”
“不，不会吧？”宋招娣不禁眨了一下眼，“不会的！我娘得去上工，想来也来不了。”
宋招娣：“除了蒜和盐，就是猪油。大概是我放的油比较多。像我娘炒菜就是用一根筷子戳一点点油，清汤寡水，什么味都没有。”
宋招娣弯下腰，手伸到一半停下来，没有拔苋菜，而是把苋菜的叶子全部摘掉。
宋招娣：“那你现在是在跟谁讲话？”
宋招娣摸摸硬邦邦的座椅，忍不住问：“咱们得坐多久啊？”
宋招娣：“上面是叫知识青年下乡锻炼，如果不准他们回去，以后城里的工人老了，谁接他们的班？首长的秘书年龄大了，谁帮首长整理文件？谁帮首长接电话？”
“人家钟建国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宋母瞧着宋招娣开始缝衣裳，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跟着大闺女往外走。
宋招娣走出厨房撇撇嘴，喊她大姐夫吃饭一向是她大外甥的活，今天让她去？肯定是有话要跟钟建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