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已经隐,迎面吹来,
听见万?
夏天即将过去了,就这样吧,不爱了,金漓汐的贝齿咬着红,默立了半晌,带着一丝萧杀的透心荒凉。
灰衣人的同党领命,很快,这队黑衣人从山野各处收寻抱取来了一堆荒野的干枝叶杆,都堆积在了山坡上。否则还能怎样,卷起路边的枯枝败叶,在马车的底,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不会离开你的——”蓝远铮抱着金漓汐,替她擦去脸,抬起她的脸,对着天上了弯月,郑重许下了他的承诺,我蓝远铮只,“明月为证,此生此世,永不负她!”
见金漓汐无意坐下把脉,安平淡然一笑,并不强求。正待安平收好医箱,准备离去之时,房外大步流星走进一个人来,正是苗王蓝远铮。
蓝远铮一把拉过金漓汐,用力攥着金漓汐细瘦的胳膊,将她带到面前的茶花林中,他的手握得那么紧,用力得让金漓汐蹙起了秀眉,疼痛的泪花在她的眼眶里打转,她忍着疼不敢吭声。
他也不以为意,嘴角总挂着一丝心满意足的笑意。他知道她在害羞,他拿温柔似水的眼神看她,直看得她脸上的红晕加深,直看得她的全身犹如有火烧。
苏倦言仰头望着蓝远铮,微微一笑,道:“苗王似乎对在下的到来并不是太欢迎?”
金漓汐那件对襟暗花衣早已被蓝远铮扯得七零八乱的,见她恼红着脸要将他捣乱的手拉开,他收住了手,但有力的臂膀猛地一拉,便将金漓汐拉倒,接着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这个么——”祝酒转向苗王蓝远铮,“据鄢澜公主所说,苗王当时神志昏迷,那就是说苗王背上的那一刀他并不知晓是谁砍的,所以这件事说是金大小姐做的,也未免太武断了些——”
金漓汐抬眼望着骏马前方的蓝远铮高大的背影,他牵着马逡巡在花海里,身形颀长挺拔,步履从容,仿佛顶天立地。眼看着蓝远铮走着走着又要回头过来望她,金漓汐赶忙低下了头。
蓝远铮那双带着欲望红雾的俊目直直盯着金漓汐,她头上束发的帕子在马背强烈的颠簸下,早就掉落了。
看来,为了再一次逃跑成功,金璃汐是经过一番预谋的了。
屋子里一片静谧,只有几案上垂泪的红烛光在不停跳动,在白壁上印下班驳的影子,屋子里的一切都看不真切。
她曲起颤抖的纤手,她的手干涩而苍白,再无被他握着的温润与热度。
帐帷外的纤细人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收起红木托盘,轻手轻脚正想离开,却被帐帷内的男人喝住,“站住!”
“抱紧我——”蓝远铮背对着金璃汐,低声下令道。
蓝礼央见四下无人,将自己怀中藏着的干粮掏出,递给金璃汐,“小姐,你吃不惯烤肉,就吃点干粮吧——”
蓝远铮套上袍子,站起身来,不再等她的回话,他面无表情地便要分开花枝,走将出去。
喜上加喜,锦上添花,万民同乐。
这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中了情蛊的男人远比女人注定承受得要多。
这也是祝酒所担心的。唤作普通的男人可以,但蓝远铮却是苗王啊,若是苗王有个什么闪失,谁来担负起整个苗族的兴盛与责任?!
祝酒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蓝远铮,喃喃道:“爷,你可是我们苗王寨的天,千万可不能倒下啊!”
蓝远铮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长老,别愁眉苦脸的,好好等着!很快事情就完结了!”
“可是,可是夫人她身上也和你一样种了情蛊,你们两人若是一方有难,另一方不也不能独活了么?”祝酒几乎是痛心疾首了,这奇怪的苗王,为何当初总不听自己的劝告,而如此固执。
蓝远铮整理好一切,站起身来,他朝着祝酒微微一笑,道:“走吧,今日我们要见贵宾了——祝酒大人,你今日是主持,也是主心骨,靠你了——”说着,用掌在祝酒肩膀上用力拍了一下。
祝酒无奈地叹息一声,却感受到了肩膀上大掌的重量。他对着蓝远铮道:“不要太强求,我们也已经尽力了——”
蓝远铮沉吟一声,还是微笑着颔首。
苗王寨里一片张灯结彩,杀猪宰羊忙着祭祀,寨子里热闹非凡。
人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笑容,欢歌热舞,庆祝着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的大婚。
苗王蓝远铮请来了无数贵宾客人,普洱城的秦大人特列在贵宾首位。
公主鄢澜与驸马苏倦言在一片哄笑与喜庆的氛围中携手入洞房去了,场上坐满了蓝远铮特意请来的贵客,其中还包括了曾经受伤摔断腿的万萌萌,还有茶庄老板扈文杰。
酒过三巡,秦大人与蓝远铮寒暄了几句,便笑呵呵道:“苗王,如今你得到苗疆人心所向,苗寨里又有喜事,看来将来这云南苗疆迟早是苗王的天下了——”
蓝远铮连忙自谦道:“秦大人过奖了,今日你来苗王寨,让蓝某蓬荜生辉——蓝某感激不尽——”
“是么?”秦大人嘿嘿一笑,神态颇为自得。他仔细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问道:“苗王大人,闻说尊夫人大难未死,是真的么?”
“夫人?”蓝远铮微微挑眉,“秦大人指的是金家大小姐金璃汐?”
秦大人一怔,笑道:“是——她不是苗王原先的新夫人么?”
“她?我的新夫人?”蓝远铮冷笑一声,英俊的脸上毫无半点眷恋之意,“我现在没有新夫人。”
“哦?”秦大人往椅背上一靠,心里不由暗自欢喜,他低下头,端起酒盅喝了一口酒,抬起头来,那张清瘦的脸神色复杂。
“怎么,秦大人忽然探寻起她的下落来了?”蓝远铮笑道,“当日在飘香客栈,秦大人不是见过她了么?”
“我以前——”秦大人可能酒喝多了,脱口而出,“见过她——”
“哦?秦大人见过金璃汐么?”蓝远铮眯缝着一双俊秀的眼,盯着秦穆阳问道。
秦大人微微一惊,连忙回神道:“我是说,我曾经听说过金家小姐的美貌——”
蓝远铮笑道,“女人的美貌不是随年纪而变化的么?再美的花看到最后也不美了。”
秦穆阳摇头,却道:“你错了,有些女人是越看越美,简直让人魂牵梦绕,让你恨不得拥有她,但若是无法拥有,也要想尽办法毁了她,不让她落入别的男人手中!”
“会有这样的女人么?”蓝远铮毫不在意地喝酒,秦大人顿时也觉得自己有些说多了,但今日的秦大人好似吃了兴奋丹药一般,雄心壮志满腹。
在秦大人看来,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步骤有计划有预谋地实施了,现在只差临阵一脚,只要把蓝远铮除去,就除去了他的心腹大患。
方才他到苗王寨观察了一番,又根据他布在苗王寨的眼线,得知其实蓝远铮已经是外强中干了。自从蓝翼鑫与施梓背叛了蓝远铮之后,蓝远铮的实力大大被削低。虽然蓝远铮极力自救,但他背负着因为喜好美色而误事的罪名,不少苗民已经心存不满,正暗自谋划将蓝远铮除去。
这正中秦穆阳的下怀。他对自己布下的局很有信心。
秦穆阳正暗自思忖,却听得蓝远铮对他道:“既然秦大人想见金家大小姐,那蓝某就叫她出来陪客——”
“这——苗王竟然如此大方,出乎老夫意外——”秦穆阳捋着长须大笑,心头却是雀跃。
一旁的官员中当属朱炫皓面色阴沉。他强抑住恼怒望着蓝远铮,蓝远铮却仿佛置若罔闻,朱炫皓又瞥了一眼意气风发的秦大人,还是忍住了不说话。
随着一声丝竹轻鸣声,四个美丽的女子从屏风后宛若仙女般舞动而出,那是万萌萌的秋水四姬。万萌萌坐在宴席上,蹙着秀眉望着场上的这些先怀鬼胎的男人半晌,才对着扈文杰道:“喂,我怎么觉得今晚的气氛有些怪?”
扈文杰看了看万萌萌,将她手中的酒杯接过,仰头喝下,才慢腾腾道:“这喜庆日子,当然与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