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醉长笛在手,哪里需要弯弯绕。面对不喜欢的人杀了,眼见片刻间便要消失在,只要力量强大了,
在神器的世界里,斩尽天下才傲然?
顾长月眉头微动,问,待一日强大起来,就是老大。
每只飞剑上皆站立着一名白衣不凡的男修,从他们前面经过,并未停下招呼,人情世故什么都是浮云。更不担忧别人会怎么,只:“怎么讲?”
小花怀疑地喔了一声,“:道?我看不见得吧?你知不知道他自小便在修炼洞悉术?黄级中阶功法?知道洞悉术么,虽然品阶不高,但是却能够看清比自己弱小的修士的体质和实力,甚至洞悉实力不及自身的修士所修炼功法。”
说来也是,那个时候的她不过十六岁的少女,没有见过大的场面,被轻轻一唬,便腿软脚软趴在地上直哆嗦,就那懦弱的模样,没有哪点出展的表现,再加上柳氏绵里藏针的一席话正好戳中她的脊梁,刘真人反是对她有些不悦,甚至语重心长地对她一番教导,意思大抵就是做人要敦厚,不能够忘本。
十七岁的女子生得水灵,一袭湖水绿碧寒烟轻纱群,束腰修身,身材娇俏玲珑,漆黑的长发齐崭崭地垂及臀部,发髻上用翠绿色缦纱捆了个小小的蝴蝶结,装扮简单,却仿若开在荷花池里娇美而不失典雅的莲花,淡淡地散发着醉人的清香。
依照前世的路数,正殿的灵根测试进行的如火如荼,可她不急,她知道待测试差不多结束的时候,自有人来请她。
这样的话,此生还不如不开始。
内峰之下便是外峰。
顾长月问:“怨气竟然能够修复你的创伤?”
他并不知道柳氏要将她嫁到西北。
前世顾长月修至炼虚初期便遭遇瓶颈,无论如何都无法突破,在苍穹台上徘徊一百多年,致死都未能跨入太虚,故而并不知晓太虚境内是哪番世界,但是对下境修真境倒还清楚。
此刻她躺在靠墙的硬木板床榻上,心口一阵儿接着一阵儿的痛。
她的目光一一扫过五人,最终停在位列首位的黑衣男子身上。
常剑知晓这些事情他不应该顾问,可是他实在太过惊讶。
首座近一百年来都并无收徒的打算,即便是十年前送来的顾家两大天才他都不要,如今却要去太清殿看那十六岁才被看中的少女考核,这不就是要收徒的意思么?
惊讶之中,他不得不提醒道:“可是首座,那个少女虽是冥阴之体,卷册上的记载却也说她是四系伪灵根。”
这种天赋不是拖累了首座是什么?
男子摇头道:“你只管按照本座的吩咐去办就是,对了,这件事情先不要宣扬,以免有人从中……”
说到这里,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灰暗的天空下,俊朗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苍白。
常剑忍不住上前一步,担忧地道:“首座,您没事吧?”
男子深呼吸一口,缓解胸口的沉闷之气,道:“无碍。”
常剑皱眉道:“首座前些日子被魔道妖人偷袭伤了经脉,应当好好休养才是,况且首座要收徒,不一定要亲自现身,五日后就由常剑代首座去一趟子峰吧。”
男子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道:“说的也是,五日后本座便不亲自前去了,你替本座走一趟,记得好好关注顾长月的一举一动,到时候告于本座,好了,你且下去吧。”
常剑怔怔地看了眼男子,觉得首座自从被魔道偷袭重伤回来之后就变了,变得怪怪的。
人还是以前的人,气息还是以前的气息,没有哪点能够引人怀疑,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坚毅了许多,性子也比往常更加成熟稳重,而且不知为何很关心顾家的人。
一开始是打听天枢峰首座真人弟子顾长风,以及玉衡峰首座真人弟子顾长乐,如今又打听刚入门的顾长月。
暮云家族和顾家似乎重来就没有往来,首座也似乎重来没有去过临海城。
常剑虽然有些疑惑,但总归不好发问,做弟子的,唯有服从命令。
他对男子施了一礼,敛声屏气退去。
待常剑的气息彻彻底底消失在阁楼之后,男子才重重地叹息一声,疲惫地用手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般低喃:“若有来生,无缘无果,说的倒是轻巧啊,顾长月……”
“喔,顾长月……既然如此……”
开阳峰黑衣男子话音渐消,同一时刻,修真境某处黑暗之中,忽然有人轻轻接过了话题。
嘶哑低沉的声音,带着似笑非笑的邪魅狷狂,在完美无尽的黑暗中,仿若来自暗夜国度神秘莫测的召唤。
那声音原本只是很轻很轻地在念叨,说到最后,忽然间语调一转,懒洋洋地喊了声:“阿甲。”
黑暗之中,只听“咔哒”一声,像是木盒之内的东西被合上的声响,忽然亮起一对碧绿色的冷光。
冷光折射,诡异冰冷。
不,确切来说,那不是冷光,是一对眼眸。
那双眼眸闪亮璀璨,流转着妖魅而诡异的锋芒,似乎在兴奋满足的笑着,就好像是心灵扭曲的杀人者在将活人肢解后那般疯狂,却也无声无息。
冥冥中,幽森森地升起一股阴戾血腥的冷意。
那双眼眸,会将人带进万劫不复的地狱。
黑暗,阴戾,绝望,恐惧,还有血和死亡。
然而,随着那对眸光亮起,黑暗中响应式地燃起无数幽蓝色的鬼火,星星点点地遍布开来,如夜空星辰。
黑暗被照亮,沉寂在幽蓝色的光芒中,一个男人的身影突兀地显现出来。
男人黑衣黑帽,盘膝坐于六芒星祭台上,大半的脸庞被宽大的帽檐遮住,只露出尖削的下巴,轻轻扬起的勾人红唇。
他的四周是虚无的黑,或者说他根本就存在于一处仅仅只有六芒星祭台的虚无空间中,四周的鬼火跳跃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