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并没有表示异议。他一个人走在，斯蒂欧从来没有走过这条。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究竟想干什么而已。三个人沿着狭窄的通道沉默无声地走了回去，弗兰是对杰蒂言听计从的。斯蒂欧早已现，现在我也听得差不多了。我也用不着装，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
斯蒂欧一笑，从那块铁板上坐了起来。“我又不是傻子，为什么会吃？而杰蒂表现出来的冷静和机智也乎了。但却紧紧跟着杰蒂和弗，在这里被暗算。你用的那种药草，我一闻就知道了，我的鼻子。前天我在，也不是那么迟钝的，杰蒂。弗兰的表情看起来倒并，”
斯蒂欧看着弗兰。“但是最后你们还是决定要杀我。”
弗兰惊讶地看了斯蒂欧一眼。“你很聪明，但是你为什么不揭穿？”
杰蒂轻轻地说：“在鬼门歌城，没有好的天气。”
斐莎并没回答，她搅也不搅，一口气把咖啡喝光了。侯爵又把几块点心送到她手边，斐莎机械地吃着，斯蒂欧已经转过了头，不想再看了。
斯蒂欧手里的砖块啪地一声落了下来。他回过头，格伦侯爵正一脸怪异的表情站在门口。格伦侯爵看着他，又看看那张被扔在一旁的画，过了半天，才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在我家里挖到宝了？”
斐莎脸上的表情，恍惚了一下，在烛火下看来美得惊人。“爱？在我渐渐康复之后，他给了我这对宝石的眼珠，还把我自己的眼睛拿给我让我自己去摸。你觉得我能爱他吗？那时候，我想杀了他，可现在，我只想逃离他。他根本已经不是个人了，他是个疯子，这种人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的。”
“我一直在想，那个画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我问过雷蒙，雷蒙却不肯回答我。他虽然对我很温柔，但是只要他咬定的事情，就决不会松口的。于是……有一天，他出门了，我意外地现他的钥匙忘带了。”
斯蒂欧耸了耸肩。“拒绝？我喜欢你，斐莎，你也看得出来。我想帮助你，但是我有我的苦衷，我即使能帮你离开，也照顾不了你的以后。交托给别人，我想谁都不会是可信的。斐莎，你说过，是你自己选择嫁到格伦家的，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就必须得学着接受。”
那些盛放在盒子里的眼睛又再一次暴露在了斯蒂欧的眼前。斯蒂欧出了一声呻yin，扭过头说：“这就是你的巫婆的嗜好？”
这个约会让斯蒂欧感到意外，但是他还是去了。如果按照贵族们的标准来说，拒绝一个美丽的女人的约会，那是最不够潇洒的行为。
侯爵有点好笑地看了弗兰一眼。“我忠心的管家，看来你这次是触礁了。”
斯蒂欧把目光投在了微笑着的格伦侯爵身上。他突然想，那些盛放着各种各样绿眼睛的盒子里，是不是也有斐莎的眼睛？
他分不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小路，和多如牛毛的岔道。而这个人似乎对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熟悉，转拐的时候从来都不会思索。走到一个岔道的时候，他把烛台递到斯蒂欧的手里，然后说：“顺着左边的路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走到你的房间了。不要再在黑暗里四处走动，那只会让你自己丧失生命。”
斯蒂欧盯着那只猫看了很久，慢慢抬起头，向四周张望。他也不是太清楚自己究竟想找什么，但当他的视线接触到一张歪歪扭扭的木桌上的一个小银盒时，他知道自己找到想找的东西了。盒子里垫着柔软的白色缎子，放着两颗像是透明的花瓣一样的东西。对着光，可以看到这东西泛着晶莹的绿色。
侯爵指了一下那个纯银的果酱瓶。“你仔细看一看。”
侯爵突然瞪着他的手看，一伸手把他手里的烤饼打掉了。斯蒂欧愕然地抬起了头，这时候小狗颠颠地跑了过来，想去吃那满是果酱的点心。斯蒂欧顺手把小狗拖开了，然后把一个空了的银盘倒扣在点心上面，然后抬起头对着侯爵看。
斯蒂欧一直以为斐莎会在场，但是他失望了。除了端着酒杯站在壁炉旁边的侯爵之外，他没有见到任何人，包括像影子一样跟在侯爵身边的弗兰。侯爵那双黑色的眼睛，在他身上一扫而过，露出了一丝微笑。
斐莎的声音，毫无感情地响了起来。“是的，你是我的丈夫。”
斯蒂欧怔了一下。“奇怪？”
格伦侯爵比他所想象的年轻许多，斯蒂欧一直认为，那幅画像上英俊的男子是侯爵青年时代的写照，但是面前这个穿黑礼服的男人大概连三十都不到。格伦侯爵也有一头金，跟他妻子那头美丽的金一样耀眼。但让斯蒂欧吃惊的是，一般来说金的人瞳仁的颜色都比较浅，而侯爵的眼睛却是非常深的黑色。当他看着人的时候，完全看不出来眼睛里的感情。虽然格伦侯爵是个少见的美男子，但他的微笑就像是一个面具，文雅而有礼，像他富有教养的声音一样，从里面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杰蒂说：“当然是都死了。”她瑟缩了一下，“先生，别问了。求求您别问了，别再问这些了。这里有很多可怕的事，很多很多。我是因为家里欠了钱，被逼无奈才到这里来当女佣的。再过上一两个月可以回家了，我永远也不会再到鬼门歌城来。噢，求求您，先生，别再问我了，我还有爸爸和妈妈，还有一个妹妹和一个弟弟，我……我已经很久没看到他们了……”
“您弹得很好听。”吉蒂小声地说，斯蒂欧看了她一眼，微笑了。他放下琴盖坐到宽大柔软的椅子里，随手拿起了搁在一旁的几本书。“我想我以后大半时间都会消磨在这里了，夫人似乎不愿意我教她什么，我也不想打扰她。吉蒂，能多给我带些蜡烛来吗？这里……太黑了。”
她态度的变化让斯蒂欧觉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遵从了她的话。斐莎听着他的脚步声到了门口，又大声地叫道：“格伦家不欢迎你，你走！我也不想见到你，请你立刻离开城堡！”
“很好，夫人。”斯蒂欧回答，他拿不准斐莎叫他来是什么意思。斐莎轻轻地哼起了歌，调子很轻快，哼了一会，她说：“我的丈夫为什么要你来？”
斯蒂欧想去开门，又停下来了。他并没有忘记弗兰的警告。在这里，他相信任何事情都可能生。斐莎的绿宝石眼珠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让他有呕的感觉。
“你的乐师弹奏得很好。”斯蒂欧说。斐莎笑了。“是吗？改天我向你介绍他们。现在，你陪我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