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的目光落在第十四幅画像的时候，“你们家族的人都。勉强地笑了起来，”
斯蒂欧再次望了斐莎一眼。斯蒂欧对着那画像呆呆地看了半天，这画里的格伦侯。斯蒂欧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死了，我没有再：“你一直就知道这一点，所以，你想要我亲手杀死她，杀死我所爱的人，以此作为对格伦家族的报复？但模样也活脱脱就是站在面前的。”
侯爵，缓缓地说。”
侯爵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了起来，斯蒂欧浑身猛地打了一个颤。脸上没有平时的，侯爵站在他身后，眼睛黑得完全看不到底，但却有火焰在燃烧。本能地后退了一步，斯蒂欧从来没有看。
斯蒂欧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了上去。他一手拉着斐莎，斐莎明显地在微微抖。不过，这一路却走得很顺畅，走下吊桥的时候，斯蒂欧的一颗心才松了下来。他带着斐莎走到河边，果然，他又看到了那个老船夫。
斯蒂欧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是保不住秘密的。“是的，苏珊死了。弗兰也死了。死得非常惨。”
弗兰越走越近，斯蒂欧看着他摇晃得厉害，朝前跨了一步想拉住他。这时候突然电光一闪，彼此的脸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弗兰忽然瞪着斯蒂欧爆了一声狂叫。“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别过来……别过来！”
斯蒂欧向头顶上指了一下。“我刚才听到有人在惨叫，似乎是个女人。”
斯蒂欧也耸了耸肩，正打算开门，却现弗兰似乎还没有走的意思。“怎么，要我请你进来喝杯酒么，管家先生？”
“你什么意思？”杰蒂的脸色也变了，她直直地盯着斯蒂欧，似乎想在他脸上看出个洞来。
一边的石壁轻轻地开启了，杰蒂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站在那里。她仍然戴着白帽子，围着白围裙，但是她的眼神却变了，锋利而冷酷，不再是平时那副小女孩可人娇俏的模样。她的声音也完全变了，斯蒂欧几乎不敢认这是她的声音。这是一把低哑而带着磁性的声音，非常美妙。
弗兰古怪地一笑，说：“我本来就没想过要用这些方法杀他。”他看着斯蒂欧，说，“你现在是不是还觉得浑身无力，没办法动弹？”
杰蒂不假思索地回答：“一直往西走就是了，先生，如果您离开这里，你愿意到我家里去作客吗？”
斐莎轻轻地哦了一声，继续吃她的点心。“你把画又挂出来了？那幅画挂出来会吓着人的。”
格伦侯爵淡淡地说，他在壁炉旁边坐了下来。斯蒂欧转过身，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斐莎侧过脸想了一会，说：“因为你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你很不一样了，我想，别人不能办到的事，也许你能办到。”
“我遇到雷蒙的那一年，我才十五岁。我姓布伦特，你应该知道这个姓。我们的家族可以追溯到征服者时代，是名正言顺的贵族。但是在英国长期的宫廷夺权和倾轧下，布伦特家族失势了，从亲王降为了公爵，从公爵降为了侯爵，又从侯爵降为了伯爵。我们的领地大部分都被新兴的贵族所占据，而我们，则在一块荒芜的土地上艰难地生活着。”
斯蒂欧冷冷地说：“如果那个人是个疯子，那么，我觉得完全有这个可能。”
他听到有人在唱歌，但这可不是斐莎的声音，也不是罗娜的声音。这是一把非常苍老的声音，颤颤的，又尖又细。
侯爵哈哈大笑，倒回了他的椅子里。“他留在城堡里又怎么样？够了，把珍珠拿走吧，斯蒂欧。这毕竟是价值连城的珠宝，你不应该那么随随便便地带在身上。为了珠宝，可以造成流血的惨剧。不一定是为珠宝的价值……也许仅仅是因为珠宝本身。如果你重视自己的确生命的话……你应该更加谨慎。”
“她看不见东西，所以走路才会跌倒。阁下，您是她的丈夫，您应该扶她起来，而不是任由她去。”
“相信你自己的判断。”
奔出去之后，斯蒂欧才现自己一直都在迷路。他只能继续往前走，虽然不知道这么一直走下去究竟会走到哪里。
不过，那个指印让斯蒂欧觉得奇怪，因为虽然是按在如此光亮的银器表面，指纹都不清晰。斯蒂欧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拿着一个擦得亮的银烛台在手里反复地把玩，自己的手指按上去的时候，那指纹是完全的清晰可见。
“你喜欢苹果酱？这里有人知道吗？”
可是斐莎自己没有眼睛。斯蒂欧想着，斐莎的绿宝石眼睛又在他脑海里晃，他急忙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是货真价实的好酒，红得像血一样，好在喝起来还不是血的味道。他抬起头，看到壁炉上方装饰着的几把剑，随口便说：“侯爵，您有很美妙的收藏品。”
那幅画并不显得多么古旧，画框显然是重装过的，画布也保护得很好。但画上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画上的是一个女人，应该还是个少女，金像波浪一样的少女。她穿一件十分华丽的缎子长裙，金散开，正惊惶地抬起眼睛——那双眼睛画得非常传神，是一种介于蓝与绿之间的颜色。眼神里的恐惧，绝望，无助，还有一股形容不出的怨恨之意。她直直地盯着前方，不知究竟在看什么，而一把锋利的斧头，已经把她的脖子劈开了一半，鲜血像喷泉一样了涌了出来。
“当然是活着的人，阁下。”斯蒂欧鞠了一躬，“我先告辞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随时会来。”
侯爵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把自己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忽然皱起了眉，一口就吐了出来，对着弗兰说：“这是什么？！”
“谢谢你，先生。”杰蒂感激地对着他看，忽然看到桌上的饭菜一点没动，奇怪地问，“这些东西不合你的口味吗？”
吉蒂给他送午餐来的时候，斯蒂欧还在看那几本书。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虽然热气腾腾的，但他这时候还没有什么胃口。他拿起刀叉，随意地在牛排里翻弄着，突然看到一根头，他随手挑出来，扔掉了。正想切，叉子又沾上了一根头。斯蒂欧皱了一下眉头，把那块牛排一整块地翻了过来，他吃了一惊，在牛排的背面，粘着一大团头，还有红色的痕迹。斯蒂欧不知道是牛排没煎透的血水，还是真的在什么地方沾上了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斐莎的尖叫声打断了。“船夫？什么老船夫？你在胡说什么？谁带你来的？”
斐莎转回了头去对着镜子，她从手里的小盒里取了什么东西出来，用一块手绢擦拭着。“你勾搭上了一个贵族的夫人？哦，那只是一件时髦的事，谁也不会当真的。”
那是在吊桥上奔跑的那个人出来的。本来，吊桥的两边都有铁链作栏杆，而吊桥本身也是由几根铁链作基础的，上面铺着坚固的木板。人走上去虽然晃晃悠悠，但绝对不会有失足的危险。可是，这时候，吊桥上的木板竟然脱落了，而且是从靠近大门的地方一块块迅地脱落！那个人想跑，但是他跑的度显然比不上木板脱落的度，转眼间他的脚下已经完全悬空，整个人就从吊桥上跌了下去。
斯蒂欧早已注意到，她的法语虽然说得非常准确流利，但还是带着一丝轻微的口音。他想起了来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格伦侯爵娶了一个破落的英国贵族的小女儿？这个少女是英国人，英国贵族都会受很好的法语教育，几乎是听不出来她不是法国人。
“夫人如果不希望我教你，那可以向侯爵提出来。”斯蒂欧微笑地说，“不过，夫人的声音非常动听。”
斯蒂欧迫不得已地踏了进去。他试探着走了几步，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他跟着亮光的方向急走了几步，听见那个男人模糊的声音在他身后远远地说：“谨记鬼门歌城的法则。不要在黑暗的时候通过未知的地方，不要去探索黑暗的不可知的地方。否则我不保证会有什么结果。”
“那么，就到藏书室来吧。也许，我可以一边欣赏凯瑟琳，一边给你讲讲她的故事。你知道，我活得足够的长久了，有很多很多有趣的事可以讲给你听。”
沿着蜿蜒曲折的楼梯走回到城堡深处的时候，藏书室的壁炉已经点燃了。满是灰尘的酒瓶和水晶的高脚杯也放在桌上。斯蒂欧四面望去，并没有看到仆人，这里的人如果不是刻意地想出现在你面前，那么就真的是像幽灵一样。
侯爵打开了面前的酒瓶，把血红的酒倒在两个杯子里，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了斯蒂欧。他举起酒杯，微笑地说：“我一直没有对你说这句话，现在说，似乎是最合适的时候。”
斯蒂欧接过了酒杯。“什么话？”
“欢迎来到鬼门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