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脚步不知不觉地停了下来。就立刻重新融入我的怀抱中，我要让露儿一见我的。”
“别管那些货了，再加进一些更能打动人心的词汇。让整个世界都在战栗，
拳头击打在肉体上的。露儿，快歇歇吧。
“我要一个最好的单间，我要宴请国家石油公司的董事。”
“是谁？凭什么无缘无故地就给你这么多钱？这笔钱我看你还是不要动为好。
我马上重组了词句，
“是我，”
露儿呀。玛丽亚•施，你快回来吧，那些贷丢了也就丢了，如果……
我，钱以后总可以再赚。
突然，一个人猛地拍了一下我肩膀。
我的心里一阵阵凉，总感觉这个电话是一种不好的预兆。
原来露儿在打电话。
“露儿也是你叫的吗？”露儿一脸寒霜。
我恶狠狠地叫着，恨不得钻进手机里去打她两个嘴巴。
音乐声断了，立刻又一次响了起来。
我预测了一切可能，但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是这么一种见面方式。
女房东不时举起手中那张卡片，看一次，乐一次。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
以后的几天，露儿又变成了结婚前的样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她就躺在我的怀里，望着天上的云彩规划未来。“我们要买一套什么样的房子呢？先一定要大，当然位置还得好，一定得是在市中心。其次，……”
我试图跟露儿解释几句，但她根本不想听我说什么，只是自顾自数落着我。
“让警察来抓我吧！”
我的心里变成一片死灰。
只剩下脑海中还在一遍遍地闪现着父母，他们却总是那么高兴地看着我，带着我熟悉的慈祥的微笑。
“你们难道不知道，你们那个曾经出类拔萃的儿子，再也没有了。”
泪水不知何时已经淹没了我。
“爸，妈，我再也不能给你们带来荣耀了。我杀了人。”
爸妈还是那么微笑着看着我。
我的拳头重重地砸向了大地。
我悔呀，我来什么俄罗斯呀？我在中国，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要背井离乡地来到这里呢？
环境检测部，多好的单位呀！活不多，待遇也不错，你还求什么？
谁都说好的单位，怎么就偏偏你在那里待得不顺心？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算什么东西？
我开始怒骂自己。
自以为了不起，碰到活就抢着干，总想显自己。最后怎么样？那一次，由于一个化工厂出现严重泄漏，造成了重大环境灾难。环境检测部接到国家有关部门的通知，必须在一周内随时检测每一批送达的环境样品，同时要求所有数据不允许出错，必须能够经得起国内外的任何检验。用国家领导人的话说，就是要经得起历史的检验。没有人愿意接这批活。你自告奋勇，没日没夜地加班加点。最后连那位环保局的国家官员都止不住地夸赞，一遍遍说要去找领导给你加奖金。你还在心里暗笑。要是为了那点奖金，才不受这份累呢？
后来怎么样呢？
我一下子又回到了那可恨的早晨。那是第五天，一大早，我就把仪器全部打开，细心地开始一项项试验。这时，一群人轰隆隆地闯了进来。
我抬头看了一眼，是我们环境检测部所属公司的一些领导。
我只是开大会时远远地见过他们几次。随便点了一下头，自顾自忙着自已的试验。
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愤怒的责问。
我茫茫然抬起头，一个大员不知何时赫赫然地站在我身边，一脸阴沉地训斥：“怎么这么多灰，没事的时候也不打扫打扫。”
我头都没抬就回了一句，“我这天天作试验，哪有没事的时候？”
那位大员脸色一沉，转身就走了出去。
立刻又有一个不知是从哪钻出来的官吏，真会看领导脸色，立刻指着一个地方，狂叫着，“这里都是什么，都是垃圾。”
“什么东西？那是垃圾？那是这些仪器的配件，千金难买的。”
我刚想跟他解释，他早已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我还想追上去解释，同事一把抓住我，“他训你那是给领导听的，哪会管说的是对是错。”
我顿时怒火添胸，我他妈累成这样，你们这些狗官连句人话都不会说，进屋就狂叫这不对，那不对，你们难道不知道，这个试验不能碰水。哪怕空气中有一点点水，一切就得全部重做。
同事略劝了我几句。
我还是怒气难平。
这批活这么重要，国家领导人都在等着看结果。你们他妈的谁伸一手指头了，都他妈的是我一个人没日没夜干的！你们哪怕说句‘辛苦了’，那也是句人话，没想到一进门，二话没说，一通训斥，这还是人吗？
同事看着愤怒的我，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
我不解地看着他，却终于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了。”
“人家是官，不训训你这小老百姓，还怎么当官？你老实听着就是了。没想到，你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居然敢顶撞领导，以后有你的小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