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木高兴地:”他带?我每天。这么说潇州这,你一定再到我家里蹲点,好事呀!“是吗,走错路都能遇见熟,是不是真的太小了,压低嗓门说:“听乔乐冒说,你为梅子代课一事特地跟李校长打了招呼,我得要好好谢谢你哩。”
“是么?修水渠的时候,看见李彦落在后面,他趋前几大步挨近?”沈含之嘲笑着,既是嘲笑潇州地方小,
“不去了。也有嘲笑自己,找不到事,我就卷起铺盖回来。拿还账的钱,”
“爸,那些好心借给你钱的人会不会有意见?”
其实木槿是给梅子送信,上午打猪草时,杏花从村支部带来给她的,梅子参加考试不在家里,她搁在她屋里梳妆台上,这才记起送来。梅子接过信件,掂在手里沉甸甸的,心里明白是退稿,拆开信封,抽出稿子,装模作样看了又看,又是那句老话:
“儿啊,别灰心,当那个什么代课老师并非长久之计,也没多大出息。天无绝人之路,你去做点别的,也许能干得更好,你就让他们得逞吧。”
听课的老师和评委中,有人吃吃地笑。梅子尴尬地转过身,紧张得声音都变了腔调:“同学们,请打开课本,翻到第9页,我们学习第三课美丽的北京天安门……”
“你既然知道,还不快去,我正打算到你家告诉你这个消息。”
多子给皮包放回东屋,磨磨蹭蹭地去了猪圈。木槿送给他一把木梳:
大毛却故作平静:“伙食差,工钱低,却要起早摸黑。还有,动不动就扣工钱!”最后一句话表现出大为不满。
“如果叫化回来,你们也要认得我。”阿喜瞧了木槿最后一眼怅然离去。
木槿脱掉玫瑰红的确良衬衣,贴身穿一件月白色斜襟布扣小背心。多子迫不及待地替她解开扣子,她扭扭身子说:“我自己穿,你去洗澡。”
“我想多喂几头猪,以后还喂母猪。这样我们家收入就多了,还账也容易些。”
栋木颇有感触地:“也许她是个容易忘记过去的人,她自然记不得我了,也许那段往事对现在她来说是不堪回的,她所以对我没有感激之情,甚至怕我认出她来。仔细回想一下,她从前每次遇到我总是绕道另行,如果突然间撞见,她就低下头或者把脸偏开,好象很害怕和我面对面。”
“唔”多子已经关了门,在屋里很不情愿地应一声,回到床沿坐下。
多子嚼着饭菜,埋头考虑良久,突然说:“分家吧,结婚欠的账,我顶多还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