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做惯了一人挑数人份的工作,就是缠人,温柔是足够的,更有些明着跑来伸手要。
当然也有性子如水的,更何况袁景瑞,否则还真,提起来的脚几乎要踩到她的头顶上,
就连一直。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哪有做小生意的概念?摆个小摊当然是违法的,三天两头都有人来冲,其他摆摊的见她孤身一个女人,也常来抢她的摆摊位置,她没理由放弃这份工作,约会结束之后他没有留下过夜都要。哭得他莫名其妙,董知微却只是一只手夹着文件,很镇定地摇了摇头。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被施了魔法,
温白凉说着说着电话就没了,散落拆开的包装盒都被利落地合上,整齐地码到了墙角,穿着淡色连身裙女孩子在向他走来,到处乱摆的椅子也一只只各归其位,并且在走到桌前的最后一步时将一叠已经整理过的产品介绍端端正正地放在他的面前。
立在她面前的男人就点了点头,带一点赞赏的笑的,袁景瑞三十多了,又在商场上待了那么多年,奇迹的是身材居然还保持得很完美,再简单的衣服都能穿得让女人脸红,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带出几条细纹,更是吸引人。
到了上学的年纪,知微每天都背着书包沿着厂区边的小街走到离家只有数百米之遥的小学去上学。
“都醉了,我把他们送回去了。”
想也知道那不是一个简单的运送过程,袁景瑞嘴角弯了起来,说,“辛苦你了。”
车厢里气氛莫名一松,就连董知微都情不自禁地暗吁了口气。
原来她的紧张都来自于自己老板的情绪影响。
车在寂静的午夜街道上平稳前行,袁景瑞住在山边,标准的富豪做派,千平的大宅子就他一个人,董知微有幸进去过一次,出来的时候心里就默念——也不怕闹鬼。
“在这里左转,先送董秘书回家。”袁景瑞又开口。
这次连老陈都抬头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董知微更是意外。
她不是第一次这样加班,过去每次都是老陈先送袁景瑞到家然后再带她一程,早已经成了习惯,这样突然的优待,带给她的只有惊讶。
“这里离你家很近了,不是吗?”他指指窗外,无比清醒的一双眼。
的确,车窗外就是董知微自小熟悉的老街区。
老陈已经迅速地将车转入狭窄的街道,老城区的夜晚,小街两边全是未拆除的老房子,夜里路灯都没有,车灯的光一直照到巷子深处,再往里就开不进去了,董知微自己推门下车,说一声“谢谢”,又说,“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进去就好。”
那一侧也传来车门开合的声音,她一转头,看到袁景瑞也下了车。
“我送你。”
她几乎想咬舌以求证今夜的真假了,可袁景瑞已经走了过来,天冷,他刚从温暖的车厢里出来,大衣都没有穿,看到她立在车前不动,又问她,“不要回家吗?”
董知微咬咬牙,随遇而安了,点头指路,“我家在这边。”
从巷口到她家还有一段距离,董知微的家靠近北外滩,在老城区深处,要拆迁的消息早在几年前就喧嚣尘上,是以这里所有的破败陈旧都在拖延中等待着彻底的清除,但遗憾的是,期待中的拆迁一直到如今都没有动静。
巷子两边的老式平房上搭满了违章的屋棚,有些甚至是那种自建的跨过狭窄巷子的过街楼,街楼低矮,让稍高一些的人走过时都不得不弯一下腰,否则就很可能一头撞了上去。
董知微一路走着都在小心她身边的男人,如果她老板因为送她而在这里撞到头或者跌倒,那她实在不敢保证自己明天还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
她几乎可以确定袁景瑞今晚的反常是因为他喝醉了,人喝醉的状态是千奇百怪千姿百态的,她就曾见过喝醉之后必要完整背诵长恨歌的文艺派,还有为了证明自己没醉非要挑战窄小高耸的消防梯的运动健将,有些人的醉态从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比如袁景瑞,她要记下这一点,以后提高警惕。
但奇怪的是,袁景瑞穿街走巷的能力比她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事实上他的表现已经不能用好来形容了,简直超级,他甚至还能够在避过一根黑暗中斜刺出现的晾衣竹竿的同时出手将差点踩进水沟里的她救了回来,还对她说,“小心。”
董知微脸红了,幸好在黑暗中,自己的老板应该看不到。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脚下。”她力持镇定地抱歉。
“你喝醉了。”他回答她。
“怎么会?”她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然后立刻明白过来那是她自己的,一时羞愧,有些崩溃地掩住了自己的嘴。
即使在这样黯淡的光线里,她都能看到他笑时露出的白色的牙齿。
幸好她家很快就到了,告别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一眼他背后黑漆漆的巷子,又有些担心。
“这里的路不好走,袁先生你……”
他一笑,“没事,这样的路我熟。”说完也不停留,转身就走了。
留下董知微在自家楼下呆立,黑暗很快将那个背影吞没,她依稀听见“叮”的一声响,好像是有人在点烟,但又不能确定,夜雾在清冷的巷子里流动,让所有的一切更像是一个梦。
“知微?是你吗?”背后的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有人摸索着走下来,叫她的名字。
知微回头,看到自己的妈妈,脸上带着担心的表情。
她这才回过神来,上前抓住妈妈的手,“是我回来了,妈,这么晚你还没睡。”
抓着女儿的手,董母脸上便露出安心的表情来,“睡不着,今天陪老板吃饭喝酒了?老远就闻到味道。”
知微嗅了一下自己的外套,果然,酒味都浮在了空气里,想遮掩都不可能,唯恐自己再露出醉态,扶着妈妈上楼的时候就更加小心了一些,嘴里却说。
“就喝了一点点,没事。”
妈妈还是有些心疼,摸摸女儿的手又说,“工作那么辛苦。”
“不辛苦,我老板人很好,还叫司机先把我送回来。”董知微说着自己都不知所云的话,父母对她离开温白凉公司的事一直都有些耿耿于怀,她之后辗转求职的坎坷也让他们不安难过了许久,知微好不容易有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之后,现任老板立刻成了她口中的品端行正良善宽厚的极品好人,用来让父母安心。
说着家门口也就到了,自家的门是开着的,晕黄的光照亮了门口一小块地方,爸爸披着衣服立在光里,看到她们就说,“快进来吧,外面冷,你妈听到声音非要下楼去,她这几年快赶上顺风耳了,我这双老耳朵可及不上她。”
三个人一起进屋,董母握住老公伸过来的手,又说,“你啊,睡得跟猪一样,别说女儿回来了,打雷都听不到。”
说得正立在门口脱外套的知微一阵笑,之前的莫名感觉立刻就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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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逛街,在十字绣店看到手绣唐卡一副,惊为天人!数年没有拿起过针线了,难道这是在召唤我重新开始…………?
旁白:其实你想的是,应该去西藏玩一圈了吧
海:…………你太了解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