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阴毒鬼，就只有，
不认得！就总还有继续滴的，都说没有了。下手也太狠了，喉咙粗，正如狐狸尾巴总是要露出，那么继续向前。幸好，船老板这时已放了饭碗，大家一起向码头走去。
是不是这段行走中没有让油滴出来？只要他还负着油，”
大家想了想，过河的事情就不是不急了。而是分秒必争，可是走了很远，还是一无所获。各种说法、各种怀疑都有，
社员们七嘴八舌、，越是这样，越是理不清头绪，甚至将要成为一桩，找不到问题的症结。
菜油平时就放在木仓里，此时仓门大开，仓门板一块块散乱地扔在地上，有锁的一块仓板上的锁也还完好无损，没有被撬过的痕迹。
安梓青的声音有些不那么自信了，说话有些机械：“它是自燃呀，这夏天里的温度高，所以才会自燃，才见得到磷火。”
望天瞎道：“莫讲稀奇话，你是落雨讲出星来！我坐在瓜棚上望着的，麻雀飞过都晓得！”
不过鸡公是个开朗的人，这样的人往往喜欢找人寻开心，而自己也开得起玩笑，不容易变脸。邓四儿看鸡公被逼到了屋角，有出来解难的味道，说：“中秋，你说的破瓜之龄，我们都没听懂，你不要做闷葫芦嘛，说给我们听听。”
中秋得意道：“你就不晓得吧？这是最新提法，知青有好多种，有下乡的，有回乡的……”
原来这是有来历的。那年邓四儿和新媳妇第一次回娘家，这称为“做新客”，是很尊贵的。丈母娘早就听说这个新女婿能吃，便打了二十个荷包蛋，大海碗装不下，便拿个木瓜瓢盛了，端到邓四儿面前。邓四儿手托瓜瓢，呼啦啦风卷残云，立刻就下了肚。丈母娘来接碗时问：“吃饱了吗？”邓四儿答：“差也差不多了。”
“俺是撩了你啊，也不怕你对着俺，一天到晚对着，赤膊上阵对着，俺都没意见——你要对正了噢，不要乱动噢！”中秋放肆地提高了声音。
很快就有了目标。
德成一上船，就走向尾舱，手握了舵把子，船上人乱吼：“我们船上有老艄公，你一个后生家，怎么不来划头桨，反倒掌起艄来？”
“……”
“油在他的亲戚家里找到了，他还洗得脱？”
“他要是说都是他亲戚干的，与他无关呢？”
队长一挥手，说：“死蛤蟆还想拉出尿来？他要还敢东扯葫芦西扯叶，我就算他本事！我们这一回去，就把他叫到队里来，先让他自己说。”停了一下，他又说：“他不认账这个我倒不担心，我现在只是有些好奇，他偷油的整个过程是怎样的。我们这里的人都来猜，猜得中的，我们推荐他做大队治保主任。老主任在工地上被土塌方压死了，正要补个新主任呢。”
德成说：“队屋的门都没有撬坏，他没有钥匙，这是怎么办到的？保管员身上还是有怀疑，或者他拿过保管员的钥匙。”
队长说：“保管员如果有心偷油，就会去找自己的亲戚去了，不会和老黑的亲戚们一起搞。这个可以排除。保管员的钥匙是绝对不会给别人的，不管什么理由，这都是我们的制度。”
鸡公说：“他是不是用篾片把后门戳开的？”
队长说：“我反复检查过，队屋的门都很严实，不留一点门缝的。门闩也很紧，戳不动的。”说着他不禁自己笑了起来：“鸡公，你只怕是摸惯了人家堂客的后门，老想着戳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