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登上舰桥，”
走过几条街，请‘欧根亲王’号快些跟上：我一直没有收到他的，我们的航向是非常明确的，然后举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说。向贝里特上校打了，我和老伴的心都，”老头子眨动几下眼睛，从背影断定他是多林。走过去，闻到一股浓郁的酒味，费德巴夫赶上去扶住了他。
“我的儿子在那条军舰上，“雾已经完全消散了，快到寓所的时候！他忽然看见一个人在前，说着说着，灰白的睫毛顿时挂上了泪珠。是那么低沉，他的话语间。
费德巴夫中尉捧着脸低下头，当蓝色的大幕又一次拉开的时候他竟然不知道。也许她已经有了情人？“她现在怎样的生活，也许她早把自己忘掉了！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会有多少人去追求她呀！不，也许她……”
雷德尔将军和卢金斯将军在列车上匆匆地进行了一顿简单地晚餐。在见元之前，雷德尔将军决定修饰一下自己的面容，他拿出刮脸刀，把脸刮得干干净净，那一道道深深的皱纹也变得明亮起来。使他不肯安静的是，他仿佛觉得自己仍旧站在讲台上，面对水兵，他清楚地记得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他又看见水兵们那一张张富有感情的面孔。从他献身于海军事业的那天起，到他的军事才能终于被现，他本人被启用，他见过去多少次这样激动人心、庄严的场面，经过多少波折，可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在衰老了，可是战争还在进行，而且规模会越来越大。在讲台上站立过久引起的疲劳久久没能消除，他坐到沙上随手拿起几份参议送来的电文，翻了几下，感到目力昏花，但他还是坚持看了下去。
卢金斯转过身对站在身边的贝里特上校说：“你看，事态非常清楚，我们应该毫不动摇地击沉”大不列颠“号，你留在这里。
“将军，我是帝国忠诚的水兵，请您相信我！”费德巴夫听到这话浑身抖，激动得眼睛也湿润了，他完全没有料到会生这样的事情，以至于无法充分地表白自己。
“难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信任吗？”卢金斯将军仿佛受到了污辱而愤怒起来，他走到费德巴夫的面前，大手飞快地用力掠去了他胸前的勋章，然后做了一个手式。
贝里特上校也做了一个同样的手式，两个膀阔腰圆的水兵把费德巴夫带到一个舱里。贝里特上校站在对面，舱板上暗淡的灯光把他的脸映得苍白，他用深色的眼睛盯着费德巴夫，渐渐地脸上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费德巴夫，你向英国人提供了什么情报？”
“上校，我简直无法回答您的问话。“
贝里特上校敏捷地挥了一下手，两个水兵立即向费德巴夫扑过去。当拳头第一下打在他的头上，他感到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和眩晕，他的身体本能地向另一侧倒过去，但是他遭到了比第一次更重的打击。他惨叫一声蹲下去，接着拳头和皮鞋不停地落在他的身上。过了一会，贝里特上校揪住他的头把他提起来。费德巴夫失去了痛苦的反应，他觉得眼前出现一团朦胧的光辉。有人在他面前大声地说在说：“你向英国人提供了什么情报？”
费德巴夫摇摇头，接着他的头被揪着不停地向铁壁撞去，很快他失去了知觉。
※※※
卢金斯将军打开台灯，翻开航海日记写着：五月二十三日晚，海面平静，无战事。
忽然话筒传来贝里特上校的报告：“将军，在我们左舷现两艘英国巡洋舰。”
卢金斯将军立即划掉日记上最后的几个字，拿起望远镜，飞快地走出船舱，登上舰桥。
警报拉响后，水兵们立即奔向自己的岗位，各种口径的火炮立即转向英舰驶来的方向。
“贝里特上校，请你回答我的问题，这两艘战舰是在游弋时现我们的，还是主动寻找我们决战的。”只有身为舰长的卢金斯才明白这时和英国军舰相遇的实际意义。
“将军，这很明显，在挪威海战中英国人已经领略了‘俾斯麦’的猛烈炮火，他们绝不会摆出这样的两艘轻型巡洋舰，如果他们是主动寻找我们作战的，那简直是愚蠢的和孤注一掷的行为。”
“你的看法是：他们在游弋时偶然现了我们。不，年轻人，你得出的结论也许过早了！”
“是，将军。”
“这里很可能是口袋的入口处。”卢金斯将军讲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的泰然自若，这种表情完全出于他对形势的深刻理解，以及强烈的自信心。
“贝里特上校，你现在的任务是，必须使费德巴夫讲话，如果他向英国间谍传递了‘俾斯麦’南下的情报，那么我的判断毫无疑问是正确的。”
“是。”贝里特上校走下舰桥去执行命令。
“命令‘欧根亲王’号赶上来，缩短距离，组成横编队。”卢金斯将军对信号员出了命令。
在狭小的禁闭室里，剧烈的疼痛使得费德巴夫不得不一圈圈地摸索移动着。空气闷热，舱里充满了汗臭味。从小窗口射进一束淡黄色的光线，在对面的壁上映出方形的光斑，他有时不得不停下来把滚热的脸贴在铁壁上吸收凉意，只要他闭上眼睛，方形的光斑就如同变成了贝丽丝的眼睛，有几次他竟伸出双手想要抚摸一下她的脸，但他失望了。不能否认，他和贝丽丝之间生了深刻的分歧。但是，可以断定：她是反对这场战争的，也许就是出于这个原因他才受到牵连。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在柏林的会见无疑受到了党卫军的严密监视……
铁门拉开了，贝里特带着两名水兵站在外面。
“费德巴夫，请你立即回答我的问题，你向英国情报机关提供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费德巴夫转过身，靠在舱壁上，艰难地摇摇头。
贝里特上校掏出手枪，做了一下手势，两名水兵挽着费德巴夫的胳膊在过道里向前走了几步然后把他向前一推。
“费德巴夫，给你五分钟，这是最后的时刻。”
开始，费德巴夫沉浸在自己杂乱思索中，不能否认他是一个战争的狂热拥护者，他希望自己能在战争中建立功勋，并且设想：他和贝丽丝能共同分享荣誉、骄傲……可是结局是悲惨的，尽管这样他也不想报怨贝丽丝，他默默地等待死神向他走过来。
两声枪响后，费德巴夫并没有倒下去，他又被拖进禁闭室。
夜是宁静的。船头激起浪涌飞射两侧，远处的浪尖在月光下闪烁着点点的银斑。
卢金斯将军从前甲板走到后甲板。海风很大，掠动军旗，出哗哗的响声。全舰实行了严格的灯光管制，水兵们守候在炮塔旁边。向左舷望去，远处有一个朦胧的黑影，那是“欧根亲王”号。
贝里特上校走近卢金斯将军的身边说：“费德巴夫中尉完全否认对他的指控。”
※※※
天亮的时候，海风增强了。远处海水和沉甸甸的云片搅在一起，有几只海鸟窜到“俾斯麦”的上空盘旋一阵后，惊慌地展翅高飞了。重重迭迭的波浪雪崩似的倾泄过来。舰把海浪切开，爆出声声的巨吼，溅起一排排的浪花，甲板上哗啦啦地淌过一股股海水。
形势是险恶的，但是卢金斯将军从心里爆出一种快感。他年轻的时候就熟读了那些著名航海家的传记。那一艘鼓满帆的航船，那搏击海浪的雷鸣声，早已在他的心灵里形成了雄壮的进军画面。现在虽然地球上所有的地区都已经留下了人类的足迹，似乎已经再没有什么艰险可探索，但是他带领的舰队——整个战争机器的一部分，正行进在可怕的、艰苦的征途上，那么航船的彼岸在哪里呢？
贝里特上校把军大衣披在他的肩上。
“贝里特上校，你看，英国的战舰是‘胡德号’和‘威尔士亲王’号。”卢金斯举着望远镜说。
“将军，总部来电。”多林送来了电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