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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长篇天上天外天无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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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天外天无涯 六、劳山双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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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便觉一阵痛彻心肺。身子方。身子竟是动弹不得。霍天厌寻声望过去,“醒了,霍天厌方醒转过来,“莫、莫乱动,算你、你,无法自控。霍天厌忍不住轻声“啊”了一声,只得将身子放下,再看原来自己双手双足俱被缚住,除头颅稍可转动外,”一个冷冷的声音。体内似有两股。一寒一暖,换、换了旁人,早去见、见阎罗爷了。而且是个口吃,”那声音依然。霍天厌平静了少许,慢慢将头抬起一点儿看去,屋内摆设简朴,却见身处一间,却极精致,床边一只香炉,弥漫着一股药香。门口脸朝外站立一人,却是一侏儒,身长不足二尺,只如七八岁的孩童。那侏儒呆立良久,方慢慢转过身来。霍天厌方看清楚,这人岁数已在五十开外,眉毛、胡子全白,头很大,显得身体极不相称。面貌甚是滑稽,本极面善,却仿佛故意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儿。霍天厌费了好大气力,方说出话来:“这是何处?我莫不是死了不成?”那人“呸”了一声:“你、你若死了,那、那我莫不成了阎、阎罗爷么。”霍天厌暗想,阎罗爷若像你这模样,这地府想来也没什么可惧的。突然有些想笑,连忙忍住,道:“怎的将我捆住,不知前辈是谁?”那矮老头哼了一声:“哪、哪个乐意困、困你,若、若不是灵儿,我才、才不管这档闲、闲事。这多天、天来,你这、这小子糟蹋了多、多少宝贝。”霍天厌问道:“前辈,是您救的我么”。那矮老头又怒道:“废、废话,中了乾、乾坤阴阳掌,若不、不是我,天、天下又有几、几人可救你?同你这、这小子说、说话,太、太也费劲。”扭头朝外喊了一声:“来、来人。”霍天厌暗想,这老者脾气不小,还是省点气力,免得那句话不当,惹怒了他。只见外面答应一声,进来两个女仆,这二女仆长得又高又大,比一般男人都要高出一些,那矮老头挺直身躯,也只到这二女仆的腰间。进得屋来,低头行礼:“大爷,有什么吩咐?”说是低头,实则已弯下腰来。那人摆了下手:“你、你们两个去、去后院,看、看灵儿姑、姑娘有没醒、醒来?若有,请、请她过、过来。”那两个女仆答应一声,风风火火地去了。那矮老头也跟着将袍袖一抖,扬长而去。霍天厌闻言一喜,原来高灵儿在此。将身子欠了欠,向窗外望去。只见外面是一座大山,窗外杨柳依然吐芽,柳絮纷飞,鸟声呢喃,倒也清静雅致。正思想间,只听门口咳嗽一声,那矮老头又走进来。老头眼睛盯着霍天厌,好似十分开心的样子:“哈哈,你这臭小子,总算醒过来了。要不怕灵儿姑娘不骂我们个半死才怪。”说着话,围着床转了个圈,突然又站住,两只眼瞪得圆圆的:“喂,臭小子。你从何处得来的龙精果?有几颗,在哪里?”霍天厌甚是奇怪,方才刚醒来时这老头讲话十分冷淡,还带着口吃,这出去了一会工夫儿,回来却变得和气了许多,怎的说话也利落了。霍天厌仍不敢造次,大着胆子道:“前辈,我听不懂您说什么,这是什么所在,我又怎么到了此地?”那矮老头不耐烦道:“臭小子,是我先问你话,你一个字不答,反连着问了我三个问题?不懂规矩,不懂规矩。若不看灵儿姑娘的面子,早一脚将你踢出去了。”霍天厌忙道:“前辈,莫要怒。原是我的不是,只是我的确不晓得你说的什么,那什么龙精果我从未见过。”那矮老头瞪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又哑然失笑道:“哈哈,是了。凭你这傻小子,怕就是宝贝拿在手中,也不识得。你可曾吃过什么奇样的果儿?”霍天厌轻轻摇头:“我本是一讨饭的,要吃饱已不易了,哪里能找什么宝贝果子。嗯,是了,那日到泰安城东阎罗岭肚中饥饿,后寻到一个果子,却不晓得什么名儿?”那矮老头急问:“那果儿长得甚样?”霍天厌答道:“那果儿长得甚奇,红中带紫,状若人头,上面还有两个黑点,仿佛双眼一般。”那矮老头连声叹息:“宝物所属,莫非真有天意。我们兄弟一生寻那龙精果不到,以为只是传说而已,不料竟令你这傻小子享用。我道为何,你这身子里面有那乾坤阴阳掌一阴一阳两气流动,却似你丹田处一股真气绵绵涌出,引导那阴阳两气不能侵入心肺,你方能身中乾坤阴阳掌,昏迷十四天而不死,原来你这傻小子竟有如此福气。”霍天厌吃惊不小:“前辈,你说什么?俺业已睡了一十四天了么?”矮老头点点头:“啊,莫非我老人家还骗你不成。本来此次随太尉大人去泰山游玩,都因你这傻小子连累,又回了劳山。哼哼,我老人家左看右看,也瞧不出你这傻小子哪里放着金光,居然被灵儿姑娘看上,嗨,这人世间最难懂的便是女孩子的心。”刚说至此,便听见外面飞奔着闯进一人,大叫道:“哼,上官二伯,你好大胆,竟敢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正是高灵儿。后面不紧不慢跟着一枯瘦老者,两只袖子直垂至腰间,脸上便如木头一般,看不出喜忧,正是鬼见愁华十三。霍天厌猛地想起,这里是劳山,是了,这矮老头敢情便是那劳山二矮么。高灵儿并不理睬那矮老头,直接奔到床前,嗔道:“黑炭儿,你总算活过来了。你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三件事的,现如今一件未做,竟然要死。再若如此,我可饶不了你。”说着话,那眼圈竟然有些红了。霍天厌傻笑一下:“灵儿,我本来已到了阴曹地府,可还想着看到你,故而给阎罗爷说了几句好话,那阎罗爷听到你逍遥派掌门的名字,好生害怕,赶紧将我放回来了。”高灵儿啐道:“我道先前你作出老实模样,怎的又学得油腔滑调了。”霍天厌呵呵笑道:“原本我是拙嘴笨舌,只是同你呆了几天,沾了你的一点灵光气儿,才学会了哄你高兴啊。”高灵儿又呸了两声:“你脸儿长得黑,便是说谎也看不出你会脸红,谁晓得你心里有什么鬼主意。哄我高兴,怕又是求我传你工夫吧。”霍天厌看了在门口站立的矮老头:“灵儿,那位前辈莫非便是神医劳山二老么?”那矮老头一捋胡须:“什么劳山二老,劳山二矮么,要说便说,矮又怎的,编入你这样的傻瓜,除了腿大胳膊长,又有哪一样比得上我们劳山二矮。”高灵儿哈哈一笑:“想不到黑炭哥哥也听过劳山二矮的名头,这位是二矮中的上官二伯,名讳唤作上官亦讷,上官大伯你方才应已见过了,名字唤作上官亦敏。这两位架子看上去不小,但你莫要害怕,他们看在你是我逍遥派掌门的开山弟子的份上,想必不会难为你的。对不对,二伯。”霍天厌方才明白,原来这先前见到的矮老头原是两个人。上官亦讷嘿嘿一笑:“若唤作旁人,我们上官兄弟正言不瞧的,谁叫你这傻小子祖上积德,偏让灵儿姑娘喜欢,我们两个糟老头子自是另眼相看一些了。”高灵儿斥道:“上官二伯,莫要胡言。哪个会看上他这黑脸小子。”上官亦讷嘿嘿笑道:“是是是。不过臭小子,你可记住了,灵儿姑娘为了你,连那泰山也去不成了,你若敢以后忘恩负义,可莫怪我劳山二矮不客气。好啦,我要出去练功,省得在这儿惹灵儿不高兴。”说完,起身出门。早在门口站着的鬼见愁华十三看了高灵儿一眼,也不说话,只点点头,也出去了。高灵儿看二人走开,问霍天厌:“你觉得怎样了?”霍天厌咧嘴一笑:“没事了。我自小风吹雨淋,受这点小伤,算得什么。”说着,便将身子向上抬起,谁知稍一动,便觉周身痛得要死,强自咬牙忍住,方未喊出声来。高灵儿一见,忙止住他,嗔怪道:“莫要逞强。你道是寻常小伤么。上官二伯父说,那枪伤还自好医,偏那扎布哈的乾坤阴阳掌要命,那扎布哈乃当今天下并称‘天马行空’的四大高手之一的白马寺前任方丈智空大师的师弟,左右掌一阴一阳,寻常人中了,鲜能活命。算你造化,讨了一条命来。”霍天厌平静了片刻,感觉疼痛减轻,作出笑脸:“还不是为救你么?俺看那铁枪冲你而去,也不知怎的,便闯了过去。那时只有一个主意,决不让你死,你若死了,我也不想活的。”高灵儿撇了撇嘴:“呸。哪个要你去救。须知我乃天下第一门派逍遥派掌门,自有神功护体,吉人天相,除了太上老君、如来佛祖,寻常人物怎伤得了我。偏你黑脸小子,不知死活,反来救我。”霍天厌作出一副受了冤枉的样子:“真是好心不得好报,我好心救你反是我的不是了。对了,你爹他没事吧,那个林冲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你爹?”高灵儿答道:“那林冲已被擒住,那林冲绰号‘豹子头’,先前在我爹手下做官,倒也很有点能耐,做的是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现如今反了朝廷,到那水泊梁山落草作了山贼。我也不大明白他和我爹有什么过节,我爹只说着林冲想做大官,总疑心我爹不重用于他,故而怀恨在心。”霍天厌道:“是了。我看你爹为人很是和善,怎的会与人结怨,却是那林冲不能升迁,方迁怒于你爹。”二人正说话间,听得外面咳嗽了两声,门口已来了两个人,俱是一般装束,一般身材,一般面貌,正是那劳山二矮。一人道:“灵儿姑娘,我们兄弟能进来么?”高灵儿笑骂道:“哈,上官二伯,你又取笑灵儿了。这如意山庄原本是你们的,怎的反要我许可了。”劳山二矮哈哈笑着,走进来。另一个道:“上、上官兄弟的命,便、便是高家父子给、给的,你、你在,这山、山庄便如高、高府一般。”说话费劲的很,便是劳山二矮的老大上官亦敏了。霍天厌忙道:“霍天厌谢过二位老伯救命之恩。”上官亦敏嗯了一声:“小、小子,你当、当真吃过龙精果么?”霍天厌道:“俺在阎罗岭确曾吃过一种果子,只是不晓得是什么名儿?”上官亦讷转身对高灵儿道:“这傻小子果真有点福气,方才听他言道,那日他在泰安城东一处唤作阎罗哭的荒岭上曾吃过一种果子,听他所述,竟便是那龙精果了。”高灵儿问道:“这龙精果是何物?怎的连我也未曾听说过?哼,上官二伯,你们平日里总口口声声说对我灵儿如何如何,却也有瞒我的时候。”上官亦敏急道:“哪、哪敢骗灵、灵儿姑娘,不、不是的。”上官亦讷抢过话来:“灵儿,我们便是借上两个胆子,也不敢骗灵儿姑娘的。这龙精果我们弟兄先前也只是听得传闻,从未曾见过,原以为并无此物的,只是今日听着傻小子所讲,倒有些像是那果儿的模样。”高灵儿撇了撇嘴:“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哄我,以后灵儿决不再理你们了。这什么龙精果是甚样稀罕之物,你倒说来看。”上官亦敏道:“稀、稀世珍宝,千、千金不换的。”上官亦讷又抢着说道:“这龙精果传说乃龙凤相交,龙精遗落于地,方会生出此果儿。若吃得这一枚龙精果,体内便会滋生无穷内力,竟抵得过苦修数十年,若非这样宝物,这傻小子先被枪伤,后又中了那乾坤阴阳掌,恐早活不到今日了。也不知这傻小子祖上修了多少年,才有此造化。”高灵儿喜道:“二位伯伯,世上果真有这样宝物,看来我逍遥门又可广大门庭了。”说着,将头儿又故意向上扬了扬。上官亦讷摇摇头:“灵儿,你莫要太得意,这小子虽有此奇遇,然则他毫无内功基本,如今靠药力压制,痛楚还不太甚,然则体内一阴一阳两股掌力四处游走,若无法引导得出,这小子日后时不时要受些罪的。”霍天厌问:“那便如何做到?”上官亦讷摸了摸胡须:“这却难了,纵是那扎布哈自己也无计可施,要引出阴阳二力,必要那内功精湛如‘天马行空’武学宗师者方可。”上官亦敏点点头:“看、看这小子造、造化了。”高灵儿还要搭话,上官亦讷拦住:“灵儿姑娘,你暂且回避吧。该给这小子用药了,这小子到今天已经14天了,明日便可下地。”高灵儿无奈,望了一眼霍天厌,扭头离去。上官亦敏拍了下手,自外面走进四个女仆,身着红、绿、蓝、白四色衣衫,相貌倒也勉强说得过去,只是个个人高马大,那上官兄弟站在面前,竟有些像一群奶妈守着两个顽童。霍天厌暗暗觉得好笑,却见那四个女仆走到床前,不知怎的搬弄了两下,那张床便变作了一抬轿子,女仆抬起轿子便朝外走。霍天厌躺在上面,觉得出门左转右转,便到了一间房内,房内正中央却是一数尺见方的水池,池里热气弥漫,池水竟是热的,自池下咕嘟咕嘟冒着水花,竟是一个泉眼。霍天厌正自疑惑,便见两个女仆上前,伸出手指,向自己身上连点两下,霍天厌便觉身子一麻,竟不能动弹了,张嘴欲叫,竟也说不话来。跟着见另两名女仆上前将自己衣衫褪去,霍天厌甚是羞惭,却奈何无力挣扎,只得任由摆布。衣衫脱尽后,那两个女仆轻轻抓起霍天厌,将其放入池中。霍天厌刚一入池,便觉四肢百骸尽都舒展开来,周身毛孔也俱都张开。水中掺着许多的花草,有一股股药香只沁入心肺,霍天厌浮在水面,全身冒出热气,初时还可自觉,一会工夫儿竟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眼前一个水一样的女孩坐在床头望着自己,正是高灵儿。心下一喜,嘴儿也甜了:“咦,方才作了一梦,遇到天女娘娘,她道天宫内有七美,她要我猜中何女最美,我答说七仙女最美,她说过被我猜中,便欲将七仙女送我,怎敢答应,天女娘娘道天意难违,要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来,七仙女便会来此。这不,我睁开眼来,却原来那七仙女便就是灵儿。”高灵儿板起脸道:“我愿以为你伤痛在身,无心其它,不料却是美得很呢。”霍天厌陪着笑脸:“灵儿,原是好生难受,不知怎的看到你,竟不觉得痛了。”高灵儿呸了一声:“莫要学的这般油腔滑调,免得旁人说我这逍遥派传不得武功,只是教些奉承人的本领。”霍天厌嘿嘿一笑:“你纵教不得我本领,但只要能在你身边,这逍遥派我是绝不肯离开了。”高灵儿连声啐道:“你能耐愈大了。我可懒得理睬你。你再胡说,我便去唤红珠那几个姐妹来听。”作势欲走。霍天厌赶紧道:“灵儿莫走。全听你的便是。”说着话,便要起身。高灵儿笑道:“你倒当真了。莫不成你见到红珠姐妹还会害羞么?”霍天厌问道:“红珠是哪个,我却不知。”高灵儿取笑道:“哈,人家每日给你更衣疗伤,竟不知人家是哪一个么?好啦,起来吧,别赖在床上了,矮伯伯道你今儿依然能下地了。”霍天厌这才现,原本缚住的手脚依然松开,身子往上起了起,觉得痛楚轻了许多,便试着起身下地。许是久未活动,竟一时有些不会走路了,身子竟向着高灵儿倒去。高灵儿一把抱住他,急问:“怎样?”脸儿突地红了。霍天厌赶紧站起,笑道:“没事了,躺了多日,竟忘了怎样走路了。”高灵儿瞪了他一眼,便向外走:“还是到外面转转的好,省得日后见到月亮也不认识了。”二人到得外面,见院内青石铺地,竹榭木阁,虽不华丽,却干净雅致的紧。庄内十分安静,只有一个老仆猫腰扫地,竟再看不到一个人影。出得院来,见依着山势有一小山坡,山坡上松柏成荫,上面建有一个小亭子,一小路弯弯,只通山顶。恰在亭子角挂着一瀑布,潺潺流下,下面恰形成一个小湖,水面清澈见底,鱼儿欢跳。远远的见一人面朝湖水,长袖垂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正是鬼见愁华十三。霍天厌想起一事,轻声问高灵儿:“那十三伯的胳膊怎的成了这样?”高灵儿答道:“我只晓得十三伯二十年前爱上一名女子,那女子是豪门千金,她一句戏言说,若十三伯肯自断手臂,便愿嫁他,谁知十三伯果真做了,可那女子却未嫁他。是我爹寻得神医给他接了一对铜臂,十三伯便留在了我们家中。”霍天厌轻声叹道:“十三伯真个命苦。”二人拾级而上,空气清新,格外惬意。霍天厌道:“灵儿,这几日你受累了。”高灵儿却不看他,只管自己缓缓前行,只轻声说了一句:“总算你有点良心。”霍天厌觉得无趣,跟在后面半晌,突然笑道:“灵儿,这上官前辈忒也有趣了,两位伯伯那般矮小,却尽用些人高马大的女仆。”高灵儿回头瞪了他一眼:“你小心了。这两个伯伯脾气可是厉害的紧,若被他听到你讲他们的坏话,有你的好看。”霍天厌装作害怕的模样,四下望了望:“难不成这劳山二矮还有那千里眼、顺风耳的本领么?”高灵儿将头一仰:“也差不到哪里去。这二位伯伯可是当世奇人,医术自不用提起,当今万岁爷尚御赐“如意天子神医”封号,便是那拳脚兵器、轻功暗器,哪一样也算得上独门绝艺了。若论起江湖见识,更是没得说了,试问世上有几人能写得出《江湖绝艺录》?”霍天厌听到这《江湖绝艺录》,想起曾听说过的,忙问:“这《江湖绝艺录》俺也听说过,那书你可曾看过?”说话间,二人已到了山顶,见小亭上书“听雨轩”三字,在亭下扶栏而立,整个山庄尽览无遗。山庄前后各有一个院落,共有数十间厢房。两院之间有一个花园,桃花儿缤纷,煞是好看。山庄树木甚多,整个庄子掩映在一片树林中。高灵儿看着远处,悠然说道:“江湖中人尽人皆知劳山二矮花费数十年心血,潜心编纂《江湖绝艺录》,尽列各家门派武功之优劣短长,你听说过却也不奇。”霍天厌甚是仰慕:“若能见到此书,实是一大幸事。”高灵儿扭头看了他一眼:“你有此想法,原也难怪。当初有多少江湖人士,想到这如意山庄盗书,只是大多连这煮剑阁都未曾进得。只因这山庄内遍布消息埋伏,机关林立,那些盗书人刚一进庄,便被困住,好在二位伯伯不愿过多树敌,并不为难那些人,都放走便是。”霍天厌半信半疑:“这山庄果真如此凶险,我却不曾看出。”高灵儿哈哈笑道:“你本就笨头笨脑,若你也可看出,这如意山庄怕早便不是劳山二矮的了。只不过到后来,劳山二矮也嫌麻烦之极,便传出话去,说那《江湖绝艺录》原非外人传言那样,不过一家之谈,慢说武林门派众多,便是一门绝学,常人要窥其一斑,尚且要穷毕生精力,单靠一本《江湖绝艺录》,又如何便能成为武学大家。二位伯伯后来便改了规矩,若有人到如意山庄献得出一门绝技,便可有一日的时间,进那山庄的煮剑阁,去参研那《江湖绝艺录》。如此一来,来盗书的反而越来越少了。”霍天厌望着山坡下的山庄,过了片刻,突问道:“灵儿,怎的这山庄里看不到几个人,二位伯伯去哪里了?”高灵儿笑道:“这山庄中本就没几个人。除了二位伯伯外,还有七个女仆和那个扫院子的老头,那七个女仆你见过的,前几日都是那几个姐妹侍候的,这七个女仆的名字唤作红珠、绿萼、紫薇、白荷、蓝月、青槿、黄菊,怕你在梦中提到的天宫七美便是她七个了。”霍天厌板起脸:“灵儿,又来取笑。”高灵儿又道:“你道两位伯伯怎的也不见,灵儿便说与你知,这两位伯伯却与旁的寻常郎中不同的,这规矩大得很。其一,这平常之伤病不治。必要那疑难杂症要命的才可接下,其二,虽有千金但不能献上一门绝技者不治。其三,这病人不得在这如意山庄住上七七四十九天,四十九日后若不见好转,则告知人家准备后事,也不必去旁处寻医了。其四,这在山庄同时就医者只需一人,若一人在医,再来一求医者不是先前那人离开,便是后来之人自认倒霉了。其五呢,便是这二位伯伯只在前半晌接医,且是每人一日,昨日是大伯,今日自是二伯了。这后半晌二位伯伯多半在那煮剑阁潜心研习武学了,便是命在顷刻,也无法进得去煮剑阁请出二人的。”霍天厌乐道:“哈哈,这两个怪老头真的有些特别。”话刚出口,便觉一物砸在头上生疼,细看却是一枚松果。高灵儿笑道:“怎样,敢说劳山二矮伯伯的坏话,遭报应了吧。”霍天厌也笑道:“这二位伯伯果然道行高深啊。哈哈。”过了片刻,忽道:“灵儿,我想拜二位伯伯为师,却不知他二人收也不收。”高灵儿呸了一声:“你愈妄想了,居然敢背叛师门,不做这逍遥派弟子,另投门户了。这劳山二矮从来不收弟子的,你趁早莫做梦了。”霍天厌摇了下头:“我总要想法子求他二老收下我。”话刚落地,便觉头上又重重挨了一下,跟着见旁边大树上嗖的跳下两个人,正是那劳山二矮。上官亦讷板着脸儿道:“你这小子,好不知足,在这山庄里面用去多少宝物,便是那天山雪莲花、九醉丹,都尽与你用,还想做甚?”上官亦敏也道:“若、若非看灵、灵儿份上,哪个管、管你?”高灵儿一笑:“哈,二位伯伯,今日无事,怎的来偷听俺们晚辈说话了?”上官亦敏道:“不、不是。俺们不、不曾偷听。”霍天厌不料二矮在此,急忙跪倒:“二位前辈,俺自幼便见多了这世上太多不平之事,意欲练得一身本领,做一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客。还望二老收我为徒。”上官亦讷摇摇了头:“灵儿不曾与你提起么,我们劳山二矮从不收徒,跪也无用。”霍天厌急道:“俺是真心愿做一侠士,若有虚言,愿人神共诛。再者,二位前辈乃当世奇才,难不成忍心令这绝世武学失传。”上官亦讷呸了一声:“小子,少来这套。俺最瞧不起这种阿谀奉承的本事了。”上官亦敏道:“正、正是。”说完,扭头欲走。霍天厌急道:“二老慢走,容俺讲完。”见那二矮止住脚步,紧道:“前辈,俺自幼见惯了世上不公道之事,决意学得本领,快意江湖,不愿浑浑噩噩,终老一生。俺曾三次拜师,八岁那年,一自称快刀老徐的收我为徒,在他门下三载,只为他做了三年长工,到后来却寻个借口将俺赶将出来。第二次,俺将辛苦挣来的一点血汗钱交与一支至今不晓得名字的人,得了钱,俺便找不到人了。再有一次,拜得那师傅倒会几下拳脚,却是一杀人掠财的大盗。这一次,万望二位前辈传授武学,让俺得遂心愿。”上官亦讷摆摆手要他住口:“烦死了烦死了。便把那天说下来,也不会收的。”上官亦敏也摇头道:“说、说的那些与、与我何干?”霍天厌无奈,把眼睛觑着高灵儿。高灵儿微微摇下头,走上一步,道:“二位伯伯,灵儿与他讲情,如何?”上官亦讷道:“若是旁的事儿,必要随灵儿的主意,偏是这拜师,万不可以。”上官亦敏也道:“嗯。规、规矩便是规、规矩,坏、坏不得的。”高灵儿瞪了瞪眼:“哈,上官大伯、二伯,哪个曾说道,这如意山庄的规矩在三个人面前便不成规矩的?”上官亦讷道:“嘿嘿。那话没错,是俺劳山二矮说的。然今日之事不同,…”高灵儿歪着头打断道:“哦,却是哪三人?”上官亦敏抢着道:“自、自是当今万、万岁爷、高、高太尉和灵、灵儿你、你了。”高灵儿道:“万岁爷和我爹自不必提,这第三位么,怕只是说来骗人的。”说着,便板起脸来。上官亦敏急道:“不、不是的,…”愈说不出话来。上官亦讷不耐烦道:“也罢。便看在灵儿面上,与他一个机会便是。”霍天厌大喜,却见上官亦敏道:“二、二弟,不可、可以的。”上官亦讷摆摆手,走过去一些,对着上官亦敏轻声说了几句。上官亦敏暗暗点头。霍天厌与高灵儿正自疑惑,见二矮又走转来。上官亦讷道:“灵儿,这收徒万万不能。他不也欲看那《江湖绝艺录》么,明日卯时到天黑之前,便与这小子三次机会,他若能进得那煮剑阁里,这以后几日便可容他进出,。”上官亦敏冲着霍天厌道:“小、小子,你可敢、敢去?这煮、煮剑阁可、可是凶、凶险的很。”霍天厌看只能如此,忙道:“敢去。谢二位前辈。”上官亦讷道:“小子,这可是你自寻的,若有差错,可莫怪俺。明日便叫红珠几个也晓得,省得死在里面,传出去,反道俺劳山二矮的不是。”上官亦敏道:“明日卯、卯时起,三、三次机会,田、天黑、黑下来,便不、不作数了。”上官亦讷又道:“灵儿却不得同行。”霍天厌忙弯腰施礼:“谢前辈。”抬起头,却早不见了二矮。高灵儿叹息道:“黑炭,你果真行么。那只在煮剑阁外,倒也罢了,只是将人困住,却要不得命。若进得阁中,却不好说了。”说着,眼圈似有些红了。霍天厌笑道:“哈,俺福大命大,阎王爷不敢收俺的。莫忘了,你还有三件事儿要俺去办。”高灵儿也不答言,呆立了半晌,兴趣全无,便下山来。当晚,霍天厌睡意全无,一夜不曾合眼。天刚见亮,便起来出门。却见门口处站着两个女仆,齐声道:“红珠、绿萼在此等候多时了。二老要我二人领你去煮剑阁,还问,若你反悔,还来得及。”霍天厌摇头道:“怎会反悔?这便去了。”随着二女出了前庄,顺着花园小路直向后庄而去。路不甚远,一会工夫便到了。后院却比前面大了许多,门口一棵弯柳,柳树已吐新芽,一斜枝上却坐着一人,手持一根柳枝,似百无聊赖的样子。正是高灵儿。霍天厌忙道:“灵儿,你怎的这般早?”高灵儿眼皮略显红肿,似也未睡好,看着霍天厌:“你莫逞强,果真不行,罢手就是。”霍天厌笑道:“莫担心。俺留神便是。”几个人一会走到了好大的一个院落,红珠、绿萼道:“这里便是煮剑阁了。”便闪身离去。霍天厌见门儿虚掩,对高灵儿道:“俺进去了,等好消息便是。”便推开院门,走了进去。高灵儿喊了一声:“小心了。”霍天厌进得院来,却见院内甚是干净,院中央偌大一个池子,几股泉水喷得老高,两旁树木参天,枝叶纵横,日光透过,洒于地上斑斑驳驳,红花绿草夹杂其间,树上鸟声呢喃,很是好听。东、西各有两条小路,中间一条,均是鹅卵石铺就,都通向面北朝南的一个八角阁子。那阁子雄伟的很,足有十多丈高,八个角各有一门,阁子中央书着“煮剑阁”三个大字,那三字好不飘逸洒脱。离门不远,中间小路上一须尽白的老仆低头扫地,霍天厌推门进来,老仆也恍若不觉。霍天厌看这院内并无不妥,暗思:这哪里看出有甚凶险了,难不成是灵儿与二矮串通,故意唬我。依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慢慢前移。走了几步,便到了老仆跟前,却无动静,胆子便大了起来。自忖跟在这老仆后面,总不会错。偏那老仆也不看他,便似无他这人一般,低头扫地。霍天厌跟在后面,稍显不耐烦,却也不敢造次,只得耐住性子,慢慢跟着老仆往前挪。突觉得树上鸟儿作怪,一串水滴落在头顶,挥袖去擦,脚下便一踉跄,只见小路两旁树木之间高低上下竟伸出一根根铁棍,恰将自己头、胸、腰、腹卡住。紧跟着,却见脚下几根长藤竟似活了一般,飞也似的爬将过来,将两腿死死缠住。浑身上下竟再也动弹不得,紧跟着,便听得院内铃声大作,叮铃铃作响。一会儿,便听见身后哈哈到笑道:“小子,这一次机会便这般没了,这样不中用,看便再给你三百次也是无用。”正是二矮中的老二上官亦讷的声音。跟着便听到灵儿喊道:“黑炭,莫要乱动。大伯、二伯,快撤去机关。”一身影晃动,来到面前,却是上官亦敏:“灵、灵儿倒心、心疼了。小子,还、还是罢、罢手了吧。”紧跟着,便听到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顿觉身上一松,那铁棍便不见了,脚下也没了束缚。扭头看,二矮、灵儿和两个女仆都在身后。高灵儿跑上前,摇头道:“黑炭哥哥,还是莫要逞强了。多少江湖异士尚不能闯进煮剑阁,你却如何做到?”霍天厌摇头道:“俺还要试上一试。”几个人出了煮剑阁,二矮扬长而去。那黄衫女仆引着霍天厌二人到前庄,端上菜肴,二人草草吃过。霍天厌便又欲二闯煮剑阁,灵儿无奈,只好由他。霍天厌再次来至煮剑阁外,却见那扫地老仆将扫帚放于地上,竟躺在门口酣睡。霍天厌蹑手蹑脚绕开老仆,轻轻推门而进,见院内依然,小心着一步一步向前挪去。这一次却选了左边的小路,大着胆子一步一步捱去,却不见异常,心下却提醒自己莫要大意。这一步步走将过去,却甚事无有,眼看着离着那阁子愈来愈近,心下不禁大喜,又向前挪了几步,突地觉得不对,那阁子反离得又远了些。心中纳闷,继续前行,突然现竟是围着那阁子转圈,竟是无法进得阁子中去,欲要回到门前,也是不能了,暗叫糟糕,却也不敢硬闯,又沿着试探着走了一次,方现被困在了前面,竟不得出。暗忖必是小路出口掩藏在两旁树木之中,于是慢慢的又走了两次,走走停停,试着去找出口。不觉大半晌便过去了,周身生出汗水。强自告诫自己不可鲁莽,坐下休息片刻儿。再试两次,依然无法脱身,眼见得日已中午时分,心下着急,说不得要硬闯一闯了。便觑准了树木间的缝隙,离得那枝叶远远的,卖将出去,左足刚一落地,便觉头顶嗖的一声响,一物落在头上,整个身子便被套在一个口袋中,眼睛也看不见了,欲要挣脱,那袋子捆的愈紧了。紧接着,觉得整个身子便离了地,一下竟悬在半空。心想糟了,便听得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便似就在耳旁一般。跟着,便觉得袋子松了,身子却荡了起来,而听得风声作响,感觉便似在飞一般,片刻方感到双足捱地,袋子也掉了下去,急忙将身稳住,这才看清,自己已然到了院外。在那边两个石凳上正坐着劳山二矮,高灵儿站在水池旁,手中拿着一根柳枝在戏耍鱼儿。霍天厌摸摸头,道:“二位前辈,这次是俺莽撞了,还有一次俺定是要进去的。”却见那劳山二矮并不答言,只是摇头不止。霍天厌扭头对高灵儿道:“灵儿,你且等俺,俺再试上一试。”说着,转身又要去煮剑阁。高灵儿喊道:“似你这般,纵再去上百次、千次,终也无用。天已过午,黄菊姑娘与你做了荷叶鸳鸯蛋,你且来吃过。”却走到二矮面前:“大伯、二伯,你送了个顺水人情与我,却是个空的。黑炭哥哥莫说一个,便是十个,也要困在煮剑阁内。我看这个空头人情我领了,也莫装模作样哄人了。灵儿他日见了外人,定要夸上几句,劳山二矮果真能耐大得很。”上官亦敏忙道:“却怪、怪不得俺。傻小、小子自、自愿的。”上官亦讷道:“说好三次,进得去便进,进不去也没法子。”高灵儿哼了一声气呼呼的走了。丢下二矮在那里不知所措。霍天厌吃了黄衫女仆送来的荷叶鸳鸯蛋,稍作休息,感到又精神了许多。看看时间不多了,不敢耽搁,直奔煮剑阁而来。进了院内,看见那扫地老仆拿着扫帚站在中间的鹅卵石小路上,院内已然几位干净,还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划拉着。霍天厌打定主意,这次要走右边的小路,迈步便欲向前。却听得后面“咳咳”了两声,一只足尚未迈出,不知那扫地老仆怎样已站在了前面,老仆向前迈了两步,步履甚是缓慢。霍天厌大喜,赶紧跟上前去。老仆也不瞧他,只是东扫一下,西扫一下,一步一步向前去。霍天厌不敢懈怠,瞪圆了两只眼,生怕迈错一下。眼看着,便到了煮剑阁门口了,三条小路交叉于一处,老仆却不向前,一转身又转向了中间的小路。霍天厌方一犹豫,听那老仆又咳嗽了两声,赶紧又跟上去,向回走了两步,猛地里现在路左处两棵树交叉在一起,下面恰有一个小缝,只可容一人过去。老仆猫腰钻了过去,霍天厌也紧随而上,自树下低头行了一会,觉得前面光亮一闪,现却到了左边的小路上。走了几步,扫地老仆突地向着旁边的树丛迈过去。那处树枝交叉,藤蔓纵横,哪里容得人过,不料老仆直走过去,那树枝竟分将开来,霍天厌愣了一愣,也紧跟着走将过去,树丛里竟有一条小路,只是上面树枝压得很低,只可低头猫腰前行。霍天厌暗笑:着劳山二矮以为天底下人都与他二人一般高低么。老仆在前引路,霍天厌亦步亦趋的跟着,老仆走得甚慢,似怕霍天厌跟不上似的,约摸过了多半个时辰,方到了煮剑阁外。老仆在门口放下扫帚,却蹲将下来,眼皮耷拉着,似要闭目养神。霍天厌忙道了声:“谢前辈指点。”老仆却不理他。霍天厌抬头看,那煮剑阁八个角各有一门,却是按着八卦所布,门前各有两只似龙似犬的石雕怪兽。霍天厌恰站在乾门之前,暗想这门中却不知有何机关。只听扫地老仆轻轻咳了一声,回头去瞧。那老仆似无意的,将扫帚向那左边怪兽口中的球儿触了一下,便听得“吱呀”一声响,那煮剑阁的门便开了。霍天厌心中高兴,向前几步,只见门口悬着一幅巨画,那上边画的正是劳山二矮。画中二人一般高矮,一样头大身小,两双眼睛却死活的一般,观画之人任从哪个方向望去,那二人的眼睛便似转向那里,画得果然精妙。画上书着几个大字“如意天子神医”。霍天厌便瞧便向前走。刚站到画像下方,意欲看那画角落款,猛听得后面喝了一声“跪下”。身子不由主的低下去,便听得耳边嗖嗖作响,眼前一晃,一团黑影将自己裹住。跟着脚下一空,身子向下坠去,眼睛急向下觑,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地下却露出一个大洞,洞底遍布尖刀,刀刃冲上,闪闪放光。眼瞧着便要戳在那尖刀之上,又觉得头上一紧,身子又飞了起来。再睁眼瞧时,已进了那煮剑阁中,旁边站着的正是那扫地老仆。老仆手中那把扫帚上插着尽是些飞镖、暗箭,地上也散落了一地。霍天厌心下明白,是那老仆救了一命,忙施礼道谢。老仆并不说话,拿着扫帚向外离去。霍天厌一转身,便听得有人哈哈笑道:“黑炭哥哥,恭喜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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