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七年感情终究还是敌不过突如其来的现实困境。有些事她,平稳安全地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便是脑袋不灵怕人耻,要想安稳自在地在东宫生存,白容华自被钦定为太子妃的那一,
然而,所谓隐疾。总不外乎如此,石四公子的书信应该也是那会儿到的。
她心里一慌,便忙拉了拉苏子画的袖子,“四嫂……”
这就更简单了,不是容貌丑陋羞于见人,就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有些感情,
这样看。
她没有反驳,因为瑀哥儿的话,
苏子画轻。其实也算是事实,“时辰不早了,我来是接瑀哥儿去小校场练功的。气得不行,”
,刚想要教训他一顿,忽听了他后面那句话,心底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及,忍不住又心疼起他来。
比如一道酱汁烩鱼,她不满足于一种口味,便会对刘师傅委婉地提出要求,“刘师傅,这鱼肉极鲜极美,不过若是将干贝捣碎制酱替代豆酱,想必这道菜能更美味。”
崔翎见苏子画不在,便不再摆那副温柔乖顺的好婶婶模样,气鼓鼓地嚷道,“喂,小孩子要有礼貌,就算你知道的比我多,但这样偷笑,也是不对的,知道吗?”
若是她先前没有找过绣娘打听,或许真的就被小五媳妇给糊弄了。但那绣娘说得分明,崔九小姐聪慧着呢,就是不肯学。
崔翎怕麻烦,也折腾不起,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勉强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四嫂了。”
崔翎心里一百二十万分不想去,但偏在梅蕊面前,又不能将这种不乐意表现出来,只好苦着一张笑脸对那丫头称了声,“是,我这就来。”
再加上崔成楷的欲言又止……
在被压在废墟中因为干渴饥饿而逐渐枯萎死去的那一瞬间,她曾许愿若有来生,希望能得一个快乐美满的家庭,有一对爱她也值得她爱的父母。
听说她故去的婆婆黄氏是盛京出了名的美人儿,男生肖母,那长相便自然得阴柔一些。
她语气越发柔和,“你这不是给五奶奶添乱吗?”
倒不是因为贵,而是繁。
老太君使了重金买通了安宁伯府的一个婆子,才晓得九小姐平素里深居简出,除了初一十五必要去安宁伯夫人处请安外,总呆在自个的院子里不出门。
崔翎连忙将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祖母这里好,孙媳妇怎么会不知道?只是那些东西是我素日用惯了的,也都是今日新拆,放着时间久了就要坏,有些可惜。”
真的能做到视这些珍宝如无物的,也只有隆中苏氏出身的四奶奶了。
只是,看二嫂先前两番作为,想来是看不上庶出子的。
她本就有心与五奶奶结交,此时自然更愿意将自己所知合盘告知,“二奶奶是鄞州梁家的女儿,她祖父梁恩道曾是帝师。梁家书香门第,门下常出大儒,本朝开元年间,叔侄三人同取进士,榜眼探花都出自梁家,被传为天下佳话。不过”
那种衣裳袖口扎紧,腰间束带,下身不是裙装,确实宽大的裤子,只是裤脚收拢,看起来既不像女子的常服,又不似男人的中衣。
女子无才,却是德……
想来,这位便是镇国将军府的老封君,她的太婆婆袁老太君了。
崔翎心弦一紧,晓得这是袁五郎对她的威胁和警告。
生存在陌生而保守的封建时代,想要活得更好,便不得不需要一些伪装。
不论他心里再怎样厌恶她,但她总归仍是即将为他牺牲青春年华的女人,既然这事无法更改,他仍想给她应有的尊重和体面,拒绝她,伤害她,他还是会不忍。
尤其是她长房的大堂姐,嫁了九代单传的咸宁伯世子后,一连生了四个大胖小子,将咸宁伯夫人乐得逢人就夸,从此崔氏女好生养的名声传遍了整个大盛朝。
袁浚凌厉深邃的目光明了又灭,终是没有再往前踏出一步,清朗的月色里,他轻拂衣袖而去,一身大红色的喜服,也遮掩不住满身的寂寥与失落。
传闻府里的厨子手艺高超,不是皇上从御膳房里赏下来的,就是在各大酒楼名厨中重金聘请的,嫁到这样的人家,别的不提,至少每日三餐都能是个极大的享受。
崔翎在临窗的木地板上铺了厚厚一层垫子,靠着墙壁而坐,手中捧了本厚厚的《景史》。
经过多日来的奋战,她终于用她刚合格的文言文水平,勉强地看完了盛朝往前的几个朝代,而景朝则是离盛朝最近的王朝,亦是苏子画她们所称的前朝。
因为对轩后的好奇,她还特别读了史书上对轩后的记载。
在反复咀嚼后,崔翎兴奋地嘀咕道,“这轩后入宫前曾得过急病,差一点死了又活过来,醒来后偏说自己对过往的事都不记得了,性情也与从前有所不同,跳脱,不按常理出牌,常有出人意表言论。登上后位之后,鼓动轩帝废弃后宫。”
她顿了顿,“这分明就是……”
穿越女三个字,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虽然很确定这里不会有闲杂人等来,但新婚夜藏香园吃的那亏,她可是片刻都不敢忘记。
隔墙有耳,祸从口出,谨言慎行!
对于轩后,正史上记载不多。
但这透露出来的零星半点信息,已经足够让她确定那位宠冠后宫,独得帝王君心,最后却又被以妖孽的罪名烧死的前朝皇后,应该和她一样,在古人的身体之内包裹着一颗现代人的心。
对于这位在《景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同穿,崔翎除了嗟叹摇头之外,也无话可说。
本来嘛,想要在陌生的时代活下来,就只能顺应时势,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调整和改变无可厚非,可若是嫁给了君王,那还是安生一点为妙。
毕竟,帝王的后宫与朝局息息相关,一家独大,就失去了制衡之道。
不论于国,于君王,于家族,于自己,都是太危险的一件事了。
崔翎虽然有些后悔自己错过了十几年补充知识的时光,但对自己的低调还是很庆幸的,在这个反常即妖的年代,毫不出众是一件多么安全的事啊!
她这样想着,忽觉头脑有些昏沉,一阵熏香吹来,困意更浓,想到此处不会有外人来,便索性抱着书籍靠在墙头,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红木制的大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片紫色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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