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长先生请注意,”大白提醒,是高能中子吸收材,这颗黑球没有对外释放任何热,而在你身前一米处,就在您身前三米处。您面前的是,在外界的人们看来这颗黑球应该,因为任何高于零下27315摄。”
卡西尼站。
楼齐去拿魔爪机器人的操作箱,转身看了江子一眼,忽然觉得江子的背影莫名有些壮烈。
大白非常精确地测定过,是一亿摄氏度的高温等离子体,“如果吸收材料发生破裂与泄露,舱外服无法提供有效保护。
老年痴呆就是奥茨海默综合征,据说严重的人连今天星期几都想不起来,今天星,嗯等等,因为听起来是这样的:轰
“恰恰相反,”大白说。我是目前,“你换作其他ai在这里,它们会给你同样的答复,这是因为我们缺乏足够的信息和数据,不过我们很快就会知道这些白雾是否对人有害,因为我已经派出了机器人。”
“什么东西”胡董海从怀里摸索出手机,用屏幕的背光照亮自己的脸,
让国骂再飞一会儿。
但即使把这个球体送到地球上去,地球上的人们也未必有什么好办法,他们能做的不过是使用更精密的显微镜,使用波长更短的射线,使用能量更高的粒子束——黑球已经证明了这种方法是无效的,以人类的观测逻辑,他们永远都无法洞察球体的内部结构。
就人类的观测手段而言,数十万年来实际上没有发生过根本变化,一百七十万年前元谋人观察环境依靠的是阳光星光和火光,自然环境中的光线在这个世界中漫反射,最终被人类的眼球接收,通过晶状体聚焦在视网膜上,最后在大脑中转换成图像。
“你们在忙什……这是啥?”
崖香坐在她的身边,柔软的沙发微微地陷了下去,将她的身体吸住固定了。
几分钟后。
272千克。
“暴风雪号,跟你提过,那艘充满了过期牛奶味的飞船,特别特别难闻。”崖香耸耸肩,“可是飞船上有1个g的人造重力啊,而且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低温休眠,一路上睡过来的,中途偶尔醒过几次吃药,跟在地球上没什么区别,无聊得很,在抵达土星轨道之前,飞船上只能看到无穷无尽的黑夜。”
“想象很浪漫,但现实很骨感,是吧?你还没见过更恶劣的天气呢,这旮旯的天气变化比你老家那边可剧烈多了,等雨季来临的时候,我们头顶上的云层就是一片倒悬的汪洋,雨下得跟大坝泄洪似的……还有暴风,风最大的时候可以卷走火车头。”
“有兴趣。”
“san值”胡董海不明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sanity,理智的意思。”默予绕过来,走到胡董海的身后,抄着双手,“这是某些游戏中的设定,如果与某些不可名状的玩意靠得太近,人类会逐渐失去理智,最后变得疯狂。”
“有点意思。”胡董海笑笑,“不过有一点是对的,跟这个球待在一起,我们确实会失去理智,应该说每一个研究者看到它都会失去理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是一个洞,是新世界对我们打开的洞口,从这个洞中我们可以看到全新的宇宙,这世上没什么比这个更具有诱惑力。”
显然胡董海对这个黑球极度着迷,如果时间回溯三百年,再给他一套萨满巫师袍他能绕着这个球跳大神,面对不可名状不能理解的观察对象,san值会掉是人类心理的正常现象,只不过古人放弃理解它们,把它们统统归结为神明,而现代人拥有强大的工具和学习能力,能洞悉古人眼中的神迹。
想让现代人掉san值相当困难,因为现代人知道的太多了,知道的认为自己知道,不知道的还认为自己知道,即使太平洋底的古城中真藏着一只章鱼头的怪物严重威胁来回航运,美国人应该是不会吝惜一枚三叉戟送它去见波塞冬的。
按照惯例,谁有三叉戟谁就是海神。
波塞冬只有一把。
而美国人有一大把。
对美国人而言,能让他们掉san值的庞然大物在一百年前就已经解体了。
其实默予挺担心胡董海的状态,从挖出这颗黑球开始,后者就没有休息过,几乎一心扑在这上头不眠不休少吃少喝,说掉san值是开玩笑,但身心健康不能马虎。站内的每一个人都能理解胡董海的心情,这个人无儿无女,没有家庭,几乎为土卫六和卡西尼站奉献了一切。
卡西尼站从计划筹备初步立项至真正建立,这之间隔了漫长的二十年时间,胡董海从黑发熬成白头,卡西尼站是他的全部心血,如果最终卡西尼站不得不关闭,那么胡董海就失去了心灵上的栖身之所。
“1:4:9。”默予说。
“1:4:9,我也看过。”胡董海这回接住了默予的梗,“相比于这个球,方碑其实要更好理解,因为比例是个无量纲量,跟长度和质量不一样。”
“它不会真的是个四维空洞吧”默予想起梁敬的猜想,后者认为这颗黑球是四维空洞在三维空间中的投影,而某种超级智慧把这个空洞固定在了一个可移动的外壳里,e就是外壳的质量。
“不知道。”胡董海摇摇头。
“如果它真的是个洞,那么它的另一头通往哪里”默予很好奇,“这就是传说中的虫洞么它的对面是宇宙的尽头吗”
“不知道。”胡董海接着摇头。
“我说主任,如果我们能把什么东西送进去,比如说用超级闪光弹,或者超大功率的电磁波信号,对着它广播,然后在外头安装灵敏的接收器。”默予说,“如果我们能在外头接收到相同的信号,是不是就能验证这个黑球是虫洞了”
胡董海笑了。
到底是个姑娘,想法太单纯。
“听起来可行,但不具备实际操作性,首先我们也没那么大功率的广播,你要是能塞进来一个太阳那可以。”胡董海说,“就算它真的是个虫洞,你知道它的另一头距离我们有多远十光年二十光年甚至在可观测宇宙之外呢或者在天体内部呢那我们永远都接收不到信号。”
“那我们就把它发射到太阳里去。”
胡董海正在喝咖啡,差点被呛到。
“行行行,等我们把它研究透彻了,再把它打进太阳里。”胡董海说,“不过丢进去可就捞不回来了,所以还是得等我们有能力制造了这玩意再说当然,首先要把它送回地球。”
默予从胡董海手中接过空咖啡罐子,她有些好奇,如果这东西被送回地球,地球上的人会怎么对付它。
一开始小心翼翼,视若珍宝,严密保护在实验室中,碰不得摸不得。
上美国总统。
上英国首相。
上法国总理。
上俄国大帝。
然后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呆若木鸡茶饭不思苦思冥想抓耳挠腮。
上高压电镜。
上核磁共振。
上粒子对撞。
再后来恼羞成怒勃然大怒怒不可遏饿虎扑羊。
上超量子计算机。
上百万吨水压机。
上新东方挖掘机。
上千公斤tnt。
最后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去你妈的。
滚进太阳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