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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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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美人莫怕(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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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笑容明艳的女子,面对颓唐弱者时的和善可亲,终难忘她面对无赖泼,经了那些人,纯粹的人,仍是故我的望着他好,即便知道那个孩子是死敌的,才养成那样的性子,即便当真,与众将士分而食之。

有没有前世回眸,雪姬搞不清楚,也懒得去搞个清楚,一个人活着,是个难得的,可那个据说恨不得,竟杀了她,可没经过那些人,那些事,就算,那样,可还能算是那个人么?

当然,佑安也没少费,挑选何处落脚,时事造人,虎毒尚不食子,人饥却把儿吃,何况陌路,须得格外小心,别刚睡进暖被窝,才半个晚上就被人喀嚓一下,剁吧剁吧包成包子,还听说店大欺客,万一着了道,腰缠万贯的进,身为分文的出也极有可能,所以最好还是选个厚道的小客栈。

雪姬回了神,跌跌撞撞跑向河边,忍不住呢喃:“烟翠……”

不是故作神秘,是怕她死皮赖脸缠上他!雪姬觉得自己脑袋瓜有点疼:谁说女子要报答一个人,只有以身相许这一个办法的!没等她缓过这口气来,颜良古又十分为难的补充道:“只是可惜,没等遇到小师叔祖,你就嫁人了,还有了娃。”

不再理他还有他手中的画戟,慢慢矮下身,垂了头,随风翻舞的发丝遮住了脸,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颤着手抚过卿心血琳琳的羽翼,看它滚圆的眼睛渐渐湿润,慢慢混沌,终究,死不瞑目。

……

什、什么?那场火是他父王所放,为了毁尸灭迹?奴儿不是生就那副模样?

一条消息,经了几次传递,辗转借小莺的口送到姒黛耳中:“王后,狐总管派人送来消息,陛下即将入城,小栾已将那个丑八怪骗出了挽棠苑,很快就会登上承天门城楼。”

至于冥王,自是百般手段也撵它不走,而那卿心,经多次驱逐后,它竟横冲直撞向挽棠苑外的禁卫军,被乱箭伤了翅膀,如此,想撵它走也不能了。

罢了,留与不留,她说了不算,就当做了场春梦,饮下这碗醒神汤,从今而后,她仍做她又哑又丑的无知公主,他回去当他叱咤风云的一方霸主,无牵无挂,各自安好。

他本已虚软的身子蓦地僵住,不上不下的停在她正对面,他知她的特别,却不曾想日益冷硬的心肠,竟被她轻而易举触动,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奴儿,我会对你好。”

爱上一个人的理由,未必就是郎才女貌,天生绝配这样的冠冕堂皇,更多的时候,简单到莫名其妙,譬如患难之时搭了把手;郁郁之时说句软语;更或许只是一场回眸一抹笑……

她抖得愈发厉害,却仍不畏死活的紧拽他袖摆,楚楚可怜的:“陛下就这样出去,上头会因奴婢没服侍好陛下,处决了奴婢的。”

被唤作小莺的女官俯首领命,赫连翊回望姒黛,她的把戏,他一目了然——鼠正欢闹乃子时,眼下距子时还有两刻钟,到那时他体内药劲上来,她也将自己拾掇的更加撩人,真是用心良苦。

有了先前的经验,再从赫连翊的臂弯中醒来,奴儿已能做到镇定自若。

狐丘早已换上一脸真诚的笑容:“虞国的国玺已为王后收入囊中,黄河以南,除了钟离琇之外的将领尽数交出兵权,凭此两条,只要王后同意,不必我们动手,陛下自会为王后除掉那颗眼中钉。”

奴儿愣了一下,赫连翊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前,得寸进尺的伸出灵巧的舌,探入她微启的唇齿间,这一刺激,惊得奴儿瞬时回神,挣扎起来,却被赫连翊牢牢箍住,张口咬他,却逼不退他的侵犯,口中晕开腥咸,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路人庚:……

随后两个月,奴儿心不甘情不愿的记着流水账,用以蒙混过关,从量到质的飞跃,她的草书进步神速——一般人都认不出她写得是什么。

那比侍寝更为强烈的抗拒,真真打击他的自尊心!

对动物,她十分有爱心,可对赫连翊,她是百分不待见,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找细麻绳将它嘴巴缠了,换个耳根子清净,终于可以高枕无忧。

明明在奴儿这吃了瘪,可走出挽棠苑后,竟一扫连日来因姜芷馨的死给他带来的沉郁心情,莫非,他是骨头贱——欠揍?

赫连翊这厮,虽说为人不怎么看强,不过睡癖还好,既不打呼又不磨牙,而且更不会随便将人踢下床,只是睡着睡着会把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往自己怀里揉。

姒黛十六岁那年,在她绞尽脑汁将自己和赫连琮的大婚一拖再拖后,终于激怒赫连琮,赫连琮于姒黛的内史爷爷大寿时,借酒装疯,偷偷潜入姒黛闺房,将其玷辱,那一刻,任凭姒黛如何哭喊,也没人敢出手相救,事后,姒黛避开看守,钻狗洞潜出姒府,跌跌撞撞的步行半个时辰,只为与赫连翊相见,一直以礼相待的少年男女,在姒黛嘤嘤哭求抚慰时,到底逾越。

奴儿见赫连翊并不接碗,反倒一脸嫌恶,妄想用目光瞪碎那土碗似的,不知他还打算与那碗较多久的劲,她可没那么多闲心与他僵持,虽已入夏,可归宁殿本就有点过分凉爽,而她此时是赤足立在打磨得光灿灿的黑曜石地面上,静止不动,不多时便感觉凉气钻入脚心,急速攀升上来,让她一阵紧过一阵的泛着寒意,倒也不再坚持,避开倚坐床头的赫连翊,手脚并用的爬上床来,用遭人鄙夷的那半边脸对着赫连翊,缩在床尾坐了。

赫连翊沉默片刻,道:“只要孤在的一日,你便是大晏王宫里受人尊崇的如夫人,永享荣华。”

也就在赫连翊离开的这一时半刻,御医们竟去而复返,说是上头嘱咐他们要再细细的诊断个全面,以便确保安侯的如夫人尽快痊愈,嘴上说得义正词严,唬了门卫放行,进到空无一人的内殿,为首的御医隔着重叠的床帷探进手去,也不过只是随意的搭了个手腕,然后当着被冰冷手指惊醒的姜芷馨的面,与同行的御医们摇头晃脑的慨叹:“真是罪过,今后是没办法生养了,女人走到这一步,当真生不如死啊……”

好吧!她是哑巴,这么经典而应景的台词,她一句也说不出来,只好抱紧自己,企图以那欲将赫连翊千刀万剐的凛冽视线吓退他。

有多崇高的权势,就可享受多少女人,这个时代,女人的用途无碍乎传宗接代和彰显男人的实力,所以赫连翊喜欢用美女犒赏自己,但凡有点地位的人都在这么干,大家对赫连翊的做法普遍表示理解,但他们不能理解的是,听着软绵绵的乐音,看着没甚筋骨的舞姬扭腰摆臀,赫连翊每每都表现的意兴阑珊,绝对没有和美女调笑时的生龙活虎,却还勉强坚持一场又一场,这不是和自己过不去么,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去多搜刮几个小美人回来,赫连翊脑瓜子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啊?

先前总有那么几个死心眼,譬如冥王那货,都不知它怎么就那么自以为是,觉得奴儿即便是玩刀剁掉了双头蛇的一个脑袋;玩飞镖给三条腿的蛤蟆订成四条腿;玩九节鞭拉断走雁的一个翅膀;玩巨弓直接把鳄蜥撵成水上漂……那些家伙都被奴儿搞得很惨,可它夜夜侍寝,奴儿就会对它青眼有加,绝对不会伤害它,结果在奴儿得到第一个弩弓时,四周都静悄悄的,只剩下冥王不怕死的盘在奴儿脚边,其实那位置应该是安全的,谁知道奴儿就那么好巧不巧的把冥王忘了收回来的尾巴稍硬生生的钉在了地上。

没人相信赫连翊真能带出奴儿,所以那天还不到午时,远远围观的人群就散去了,当满身血污的赫连翊抱着裹在战袍里昏睡的奴儿出现在孝公眼前,众人无不惊诧,孝公再无借口推脱,首肯了这桩儿戏似的联姻,只是不曾想,当年以命封印了奴儿煞气的九渡大师嫡传弟子普惠法师云游至此,发现奴儿出塔,叹了句一切皆是造化,托护国寺主持转告孝公若大虞形势有变,便集齐九百九十九个高僧,念经文,铸金铃,将奴儿重新锁回塔:“喏,那个才是公主要射的靶子,我用了好多天才涂得这么鲜艳,这个有战鼓那么大,怎么着也能挂个边才是,放心吧。”

三月十二,出公差归来的吴潜和化简带来消息称虞北边境的局势已部署好,晏国随时可进军虞国,赫连翊喜形于色,携姜芷馨大宴群臣。

密诏刚送走,孝公猛地呕出一口血,躺回床上继续体会什么叫生不如死去了。

即便有许多官员知道这些物资的去向,可有世子皓那身为王族,却惨淡收场的例子和一批耿介官员满门被诛,血淋淋的教训摆在前头,再无一人敢在孝公面前多嘴半句。

十二月初九,奴儿心绪不宁,一连两顿饭都没吃,天色初暗便将自己关入寝宫,附和着锁妖塔上鼓噪的金铃,彻夜抚琴,反反复复同一首曲子,是世子皓尤其喜欢的《逍遥游》。

慕耕臣现年三十又八,娶妻扬州书香门第洛氏长女洛红蕖,育有一对龙凤胎,二九年华,长子慕玉阳天生体弱,死去活来不止三两次,隔个一年半载就要准备一回后事,连寺庙里超度亡魂的众和尚都跟着肉疼。次女慕玉蟾不满周岁时就丢了,慕家苦寻多年,至今仍无结果,生死难料。

烟翠一愣,对于自己的失口倍觉尴尬。

小婵啐了句:“没用的废物。”然后走上前来,亲自伸手推搡开奴儿:“得罪了。”

倚树而坐的奴儿闻声抬头,嘴角仍噙着一丝笑意,被枝叶割碎的阳光落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璀璨晶莹。

对面传来啊的一声痛呼,奴儿兴冲冲的望去,呃,不好意思,果真出了点偏差,那剔骨刀稳稳的扎上小婵左手边,钳着那女子的壮实嬷嬷大腿上。

从他身后转出一个妖艳美人,手中攥着条细锁链,锁链的这端连在她脚踝上的乌金链上,不是姒黛还能有谁?巧笑嫣然道:“翊,果然是条好套子,即便这个妖精逃到天涯海角也能抓回来。”

小婵瞧见姒黛的眼色,不觉打了个激灵,忙别开视线,略有些慌乱的带上了门。

尾随其后的随从不必格外吩咐,有条不紊的分散开来,逐处搜查,将熟睡的小栾也给揪了出来。

夜风从敞开的窗缝灌了进来,卷起他的额发,现出隐在发丝后那只闪着幽幽绿光的眸子。

小栾几不可查的颤了一下,赫连翊笑了笑,收回了手,沉声吩咐:“孤累了,这里不需人服侍,你二人退下罢。”

想起那两个负责给她梳妆的女官,果真名副其实,非但照顾了大家的审美,还兼顾当事人的心态,梳妆搭配的这样巧,一看就是引领潮流的情侣头。奴儿专注的研究赫连翊的造型,赫连翊目光绞着奴儿心思昭然的眸子,笑得心满意足。

虞孝公伸手揽住姒黛的肩膀,安抚了句:“郁琼是个小孩子不懂事,美人不必放在心上。”

树下那两个武士听见雪姬惊呼,不约而同的绽开古怪笑容,武士乙阴阳怪气道:“从没见三殿下这么勇猛过,看来他好这口。”

武士甲附和:“可不是,从前就比那鸡鸭长上那么一小会儿,这次居然这么久,啧啧,口味还真是与众不同。”

两个武士交换了个淫笑,觉得这下可以安静几天,不用从早到晚听主上咒骂他们没本事给他找美娇娘了。

雪姬恳切的唤,佑安始终无声无息,心慌意乱间,慢慢感觉腹部的阵痛较之先前紧得叫她难以忍受起来,身下似乎有水样的东西不受控制的流淌,颤抖着手摸去,果真湿透,经了这一场刺激,那个孩子迫不及待想要出来见世面。今天是五月初五,日子也差不多少。

仰躺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咬着被撕烂的罩袍,痛不欲生的煎熬着,脸上嫣红的煞印慢慢变得紫红,这可真疼,男人永远不必承受,却要凌驾在女人头上,即便,是女人忍过这样的痛,才将他们带来人世:“凌羽……”

不明白为什么要喊出那两个字。在喊过之后,紧接着一声呱呱的泣,让她终于轻松了。

雨过天晴,大树下的两个武士走了出来。武士甲又听见了:“哎。我说,三殿下不叫凌羽啊!”

武士乙:“我说你是真笨还是装的,玩了多少女人。大概自己都记不清了,这点事还能不明白,她爽了,脑瓜子不清楚了,以为三殿下是她男人,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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