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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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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似曾相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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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幺夫人与他极其投缘,只要认定,更因他们一样,耳畔有水声沥沥,所以他敢将过往尽数说与扶楚听,他们太过相似,一句物以,轻软的幔,是比命更重要。

脑子里糊成一团,话不由心,脱口而出:“你可认得赫连翊?”

纱窗上竹影轻摇,只消一眼便能看,不管对错,便是一生一世,我把它交到你手上,便是将自己的命交到殿下手上,能否叫三,这个保证?”

扶楚讶道“咦,这些人分明是触犯了我大宋的法令,与本公子何干,少府卿秉公办?”

主事将扶楚请上台来,与姒嫣更进一步,听她娇声细语:“这价值九城的璧。到头来还不是翊哥哥的,他先时同我说。变卖钟离琇家业所得,尽数充作大婚时予我的用度,这一场,最后的赢家,终究还是我。”

群众乙:“当然,也不想想她先前侍候的是什么样的男人,这匹胭脂马,凡夫俗子哪配跨啊?”

扶楚摇头浅笑:“你这样。真像护仔的老母鸡。”

只是,面对眼前虎背熊腰,排排站的十来个黑衣武士,再是不甘,也莫可奈何了,仰起脸来,拨云见日,可雪姬眼中却看不见光明。

胥追等人瞧见洞内有两个女子避雨,不必主上交代,早已止步,每次遇见这种情况,除非他们主上对付不了。他们才会上来帮忙压个胳膊按个腿什么的,当然,胥追对于自己主上不管人家是大闺女还是小媳妇,统统不放过的行为很是鄙夷。而今瞧见连大肚婆都打算调戏。更要躲他老远,眼不见心不烦。

有了钟离琇的以身作则,此种人神共愤的行径,也变得理所应当,这样的,弱肉强食的世界,人性本善——人善被人欺!

女人恨起来。可以这样狠!

当然,她们害怕住进黑店,店家看她们衣衫褴褛,灰头土脸,也要防她们是霸王客,想进去可以,得先交押金,而且看她们脏兮兮的,还要比普通住客格外多缴一份行李清洗费。等交上钱之后,佑安掐着手指头算了又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雪姬疑道:“你怎么了?”

雪姬抬起来,眼中是前所未有的执拗,这次没有推开烟翠。而是将她伤痕累累,厚茧丛生的一双手紧紧捧住:“天无情地无义。从今而后,我雪姬上不跪天下不跪地中不跪生人死者,死不从父、生不从夫、子若欺我、还我命来,世间万事,无我无干,只求佑你一人平安无恙,此后再无烟翠,她已随愚蠢无知的奴儿同生共死,你是新生的佑安,若然不弃,就认下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妹妹,我早将你当做我的至亲姐姐,今日这一跪,算作我的认亲礼,他日若我有出头之日,只要你要,只要我能,尽数予你,此生负尽天下苍生,绝不负你幼安一人!”

她若再主动问他叫什么。就是猪头!

奴儿微微偏转过头去,脸上的发丝被狂风卷走,露出先前狰狞的左脸,此刻却是吹弹可破的莹润,只在额间有一簇血色的火纹,细致而邪魅的蜿蜒过左眉,在眉梢眼尾绽开一朵嫣红的曼珠沙华。

她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在尔虞我诈的坏境中,艰难度日,可,怎么能一样啊?他有翱翔九天的夙愿,她却只贪着偏安一隅的恬淡。

其实一直都知道,比避进黎山的鸟兽更为世人诟病的自己何德何能,竟博得赫连翊那样的男子青眼相待,可面对事实,还是难以承受,那样的美人,抚弄隆起的肚皮,趾高气扬揭示真相,再在的提醒她不过是枚棋子,怎配得上他?

孝公勉力抬起头来,他掏心挖肺宠着的美人,却还了他致命一击,而今只剩一团影影绰绰的红,渐行渐远,终与那些没心没肺的侍从一道,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界中,用他的江山,他的锥心刺骨,铺就她的锦绣前程。

奴儿愕然抬头,烟翠已是泪流满面,更将自己的下唇咬得血肉模糊,老半天才抽噎道:“我当国婿不是那些肤浅男人,瞧出了公主的好,可他也不过如此,这药公主万万不能喝,当年同我一个屋的姐姐,被个位高权重的大人选中,收做外室,没名没分的,能有几个得了好,我那姐姐自跟了那人,便藏了心思,幻想生个孩子傍身,将来也有个倚靠,可那人嫌她不是清白出身,怕带累自己的血脉,便命人给我那已经显怀的姐姐强灌下这样一碗虎狼药,可怜她个将将二九年华,如花似玉的美人,落得个狼狈不堪,一尸两命,破席子裹了,不知丢去哪里的收场,我至今犹记得,她死的前一天回来看我,还兴致勃勃的同我说,孩子在她肚子里动了,就算被孩子的父亲抛弃,她也不再怯弱,因为在这世上,终于有个和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以和她相依为命——可哪里有命,她们是共赴黄泉去了!”

听他的话,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倍感赧然,讪讪缩回了手、

他不给她穿鞋,直接将她抱到院子里,放她在石桌上,要她站在桌面上跳舞给他看。

她触怒了他,再不识趣,后果会很严重,终于缓缓松手,这样的机会,怕是再难遇到,此生,终难完满……

这一下用力不轻,姒黛仰面朝天,半晌没能做出反应,等她终于找回心神,刚要嗔怪他太过粗暴,他已解开罩衣扑身压上她,一手隔着轻纱将她引以为傲的xx揉捏成奇形异状,另一手向下伸去,探入纱衣内,钻入曲径幽谷,毫无意外的触到一手湿滑,痞气十足的邪笑,戏谑道:“孤的这些女人中,再没哪个能骚过你。”

近在咫尺看他,肌肤紧致莹润,与她发丝纠缠的墨发,更胜朝贡的锦缎,睫毛密而纤长,羽扇般覆住下眼睑,熟睡的他,美得不真实,忍不住伸出手,指尖戳向那看似手感不错的肌肤,事实证明:温润细腻,手感果真是极好的。

听了这话,奴儿的脸堪比上过水彩的戏子,白似雪,红胜血,交错更替,甚是精彩。

流血的,是他,血色将他的唇渲染的冶艳炫目,他是这样好看,兼之软磨硬泡的撩拨着她,毕竟仅有十六载的芳华,正是春意萌动时,纵然明白道理,可身陷其境,方知心意竟是如此难以摆布,情之一字,若真如说得那般容易,这世上哪还有那么许多的痴男怨女?

小栾笑容满面的给奴儿解了惑:“公主,这是吴将军送来的,他让小栾代为转告,一刻钟后,安侯陛下在老地方侯着您!”

让奴儿没想到的是,本该日理万机的家伙居然还有时间给她写回信,他的字和他的人一样,张狂霸道,最初的几封,是整篇整篇连哄带骗的恐吓,确定她认命的开始逆来顺受,赫连翊又从无聊的吃喝拉撒睡阶段过度到不要脸的显摆炫耀阶段,连进赌场、逛窑子,遇到几个美女抛媚眼都与她长篇大论一番,就差没告诉她,那些个美女穿着的月经带上绣的是芙蓉还是菊花了。

面对咬牙切齿的奴儿,赫连翊的心情再次开朗,见她手指还在往外渗着血珠子,想也不想的重新拉了过来就往嘴里送。

大约是被赫连翊扰乱了作息的缘故,奴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辗转许久,才将将找到些困意,刚往梦乡踱去,房顶突然传来声异响,又将她拉了回来,不等坐起身子,床帏便被撩开,一阵酒气扑面而来,不看也知,来人就是她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的赫连翊。

赫连翊歪坐案前,闻话,歇下翻着从晏国快马送来的公文的手,支颐敛目,静默良久。

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谁曾想在姒黛十八岁时,赫连琮为了讨好老晏侯,只因老晏侯一句似真还假的玩笑,便给姒黛下了药,将她扒光送上了老晏侯的王榻,等伤痕累累的姒黛被抬回世子府后,赫连琮又觉得窝囊,可那明明是他自找,是以凭着姒黛和赫连翊的风言风语,将姒黛往死里打,打够了,就将她按在碎瓷片上,强行与之行房。

姜芷馨笑得愈发飘渺:“妾身随驾来虞国前,去往昭宁庵进香,接待妾身的是位年岁不大的貌美女尼,法号净恩,妾身见她欲言又止,便屏退左右,与她独处一室,她先是静静的看了妾身好一会儿,才开口与妾身讲了个故事,说是花溪郡有户靠织布为生的人家,世代清贫,这一代却出了个才女,名唤青钿,生得明艳动人,尤其是一手织活,更是远近闻名,这样的女子,自是心高气傲,拒绝了许多门当户对的求亲者,却迷恋上了行经花溪郡的君王,那样的高攀,真心疼爱她的家人当然不愿意,打她骂她关着她,可到底敌不过她的以死相逼,放她随君王去了。初始她觉得自己真是幸福,那才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可不过只两三月,一切便不同了,她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那些尽人皆知的传闻,妄想以出家为要挟来试探君王的真心,却不想竟得了漫不经心的应允,她真是后悔,那本不是她的意愿,却断送了一生的幸福,从此寂夜无边,只有青灯长伴,她告诉妾身,除了姒黛外,这世上再没哪个女人能入了陛下的眼,她瞧见妾身,便想起了当初的自己,奉劝妾身莫要步上她的后尘,妾身先前一直受着陛下的恩宠,又是第一个怀上陛下子嗣的女人,总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只当那闺名青钿,法号净恩的女尼是嫉妒妾身,心有不甘才来挑拨离间,如今方才觉悟,其实妾身在陛下眼中,唯一与青钿不同的只是出身罢了,陛下需要子嗣,那原该属于姒黛的权利,因她今生无望,才被妾身捡了漏,陛下也曾给过青钿那两个和给妾身完全相同的回答,可如今,陛下连青钿是谁都忘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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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泳也只是多看了小栾一眼后,便贴近赫连翊,以手掩唇,附在赫连翊耳畔说着什么,奴儿隐隐听见一句:“馨夫人哭着要见您。”

那之后听他的贴身侍卫吴泳说,外头议论,他会一改常态的挑上那个姿色普通的舞姬侍寝是因为她身段好,他莞尔一笑,并未解释,他选中她,不过是因她跳那支舞,有几个动作,像极了他母亲当年一思乡便要跳的舞,他那病恹恹的母亲,每每跳起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舞蹈,便像突然注入了生机,他已有些记不大清母亲的模样,却始终不曾忘记她的舞,美得如梦似幻,只有那时,母亲才会笑,也只有那时,他才能体会那对别的孩子来说再正常不过,对他来说却是难得一见的快乐。

那厢奴儿正手搭眉骨,伸头向这边望着。

从那夜过后,先前总是云遮雾绕,让姒黛看不透的狐丘将心事和盘托出,原来她猜忌着赫连翊,赫连翊又岂会像看上去的那么信任她?她往赫连翊身边安插细作,赫连翊也将狐丘放在了她身边,只是赫连翊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当年肯为他挨刀子的心腹竟爱上了他的女人,有些时候,爱这玩意真会让人变得毫无理智可言。

化简就情真意切的开导慕耕臣:你看,你看,先前你们孝公下诏开仓赈灾,结果还不是到处饿死人,可我家主公一开口,粮食就源源不绝的送了来,现在你们的难民有救了,反正殊途同归的嘛!

第一缕晨曦钻进清冷的寝殿,落在奴儿血迹斑斑的手指上,琴声戛然而止,奴儿抬头,望着盘身于窗边的黄金大蟒,她知道从她弹第一曲的时候它便滑进了她的寝殿,一整夜,殿内有它陪伴,殿外有烟翠守护,奴儿嘴角抽了抽,却无法像往日那样没心没肺的绽开笑容,起身,缓步来到大蟒跟前,俯下身子,探出食指,在大蟒举高的前额上轻轻划走,须臾,血痕连成两个字——冥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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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小婵舌头打卷,平日里挂在嘴边的两个字,此刻竟难以言明。

得了奴儿微笑着点头,世子皓才腼腆一笑,心满意足的离开。

而大蟒的上半身已缠上那个女子,被她踩到,很是不满,直起头来,用那幽幽的视线盯着她看。

她断章取义,到底不敢与她实话实说,怕她挂心;

她将信将疑,却怕自己成了她的累赘,不敢刨根问题。

扶楚说:“好好保重,别让我担心,我会一直想你。”

佑安回她:“这话由我来说才恰当吧?”见扶楚瘪嘴,才又笑道:“说笑了,倒是有句话,我是定要嘱咐你的。”

扶楚疑道:“什么话,这样慎重其事?”

佑安一本正经:“别总欺负倾城。”

扶楚:……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依依惜别后,佑安被胥追送走,扶楚缓步来到玉倾城门外,推门而入,却在看清门内的情景后,错愕出声:“你在干什么?”

玉倾城面朝门正坐,手中捧着团东西,表情焦灼,见她迈进门来,才放松下来,绽开灿烂的笑容:“三殿下终于来了!”

扶楚挑眉:“怎的?”

玉倾城捧高手中那团不明物体,如稚子般兴高采烈:“幸好没有凉,温度还很合适。”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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