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之后，又填了些棉：比着手！我最讨厌穿厚厚的棉袄了，是浅蓝色的，“好了，他才停下道，看起来又，你瞧我这件，从里面翻转过来，还在手背上绣了两根简单的小草，正好把里面的棉花固定住。
梅子笑道：“好在我不太怕冷。”
她便翻出上次给，铺匀净了！才细细地缝，就铺了薄薄的一层棉花。”说着扯起袄襟子让她瞧。人家跟她哥哥是好朋友。
她这也是无理想，打小玩大的，难道只跟哥哥玩不理妹妹？几乎算得上是另一个哥哥了，再说记忆中张槐可是跟青木。
但也不能老呆在厨房里呀，还得洗衣、喂猪、洗菜，这时候她都是尽量打井水上来用——井水暖和嘛！
菊花想了想，觉得这些人怕是要喝酒，便又将锅巴捡了些放进一个小巧玲珑的竹篮里，好让他们沾着猪下水的汤汁嚼巴。
三人忙了一下午，累得腰酸背疼的，总算是把猪头和猪蹄收拾完毕，就剩下用慢火煨烂了。
钱大嘴便道：“那就猪头八文钱一个，猪蹄四个两文钱，猪尾还是不要钱。”
那香味立时四下里飘荡，引得还在干活的人也不停地侧目。可是这会儿好多人活还没干完，吃早饭的人还少，赶集的乡亲也还没有回头，所以，也只有几个人买了下水。
于是，她对杨氏说道：“娘，这样腌很费辣椒粉、辣椒酱、大蒜和生姜哩，还要加些白糖，怕是要比一般的腌菜费钱。”
第二天，天还没亮菊花就起来做凉拌菠菜；青木帮着娘把那些瓦罐和锅勺放进两只大竹篓，又把他爹给背到堂屋自己的床上——不然待会人都走了，菊花一个人可搬不动他。
有口福的不仅是菊花的外婆和舅舅舅母，还有小石头！他跟在青木后边，一到院门口，就高声叫道：“菊花姐姐，我来了！”
菊花特别爱这河水！若说井水方便，指的是不用挑水，而且冬天井水也暖和；但要说洗菜洗衣裳啥的，还是到小清河边来洗更方便一些！
菊花抬头瞧着爹说道：“我先扯些菜来！”
青木向外张望了一番，见秦枫已经来到院门口，忙迎上前去，叫道：“秦大夫！”
柳儿娘急忙冲上来，拉住孙金山道：“别说了！跟个小女娃置啥气？走，家去！”
柳儿的娘拼命般地扑上来死死地揪住青木，拿头往他胸前撞，口中污言秽语不断，拉扯着把给菊花说亲的事也攀了出来。惹得青木更生气，毫不客气地把她推倒在地，恨不得要踹她一脚！
梅子见她闷闷的，好似不开心，便娇憨地说道：“你娘可是想把你养成大家闺秀哩，你不想当也不成啊！”
柳儿娘得意地说道：“所以我就想啊，你这有儿有女的，本来日子过得和和美美。青木又是个出挑的，不是我夸，将来根本不用你愁，自有人赶着嫁他；菊花也是个能干的，虽然有点小缺陷，也不碍事，也有那有眼光的人瞧上她。我这不就是受人托来求了么！呵呵！”
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菊花笑了起来，对杨氏道：“娘，等爹在家的时候，咱也上山去捡些蘑菇。就在附近捡。”
郑长河涨红了脸，扬头梗脖地怒道：“我能做那样事么？我自个的闺女，心疼的要命，宝贝似的养大了，嫁给个老鳏夫？怕到了地下我爹也要骂我哩！哼！我情愿不嫁，也不要嫁这样人。王媒婆那个老婆娘，尽出馊主意！”
槐子娘道：“也不是这么说，只要你书读的好，娘就是累死也要让你考秀才。”
其他的妇人都呵呵地笑着瞧热闹，间或插上一句，听起来像是劝慰，却撩得那王媒婆更起劲，直说得吐沫横飞。
那柳儿一个劲地找哥哥，除了对哥哥的一份情义，还有不甘做妾的想法在里头吧？可是，有了那样的娘，她的抗争也显得如此幼稚！
菊花淡然地瞅了她一眼，半天才回道：“沤粪！”
李长星笑道：“原来你今儿不是来帮忙挖井，是来混饭吃来了。”
青木又道：“我找了赵三叔明儿来帮咱挖井哩！”
地里那一垄垄绿中透出一点黄心的黄心菜和还未长大包心的白菜，在黑褐色的泥土映衬下，格外怡人眼目。
这时杨氏走进房间，对兄妹二人道：“黑灯瞎火的，咋还不去睡哩？看明儿起不来。”
忽然间，她对自己的容颜不再介怀，真正的放下了。如果她也长得很漂亮，或许自己的爹娘不会像柳儿娘那样贪财，可谁知会不会有别的麻烦？
青木见妹妹笑话自己，很不好意思；又见她被这么多人围着，也没有不自在，暗自高兴！
菊花抿嘴笑道：“没事的，爹，让我去吧！你先吃饭，还有好多的事要忙哩！”说完，提着篮子就出了院门。
他的动作让大家都笑了起来，小娃子总是爱护食！
他想着那祠堂在村长家旁边不远，从那边回去也算顺路，于是便顺道弯过。
娘俩又说了一回请媒婆去刘富贵家的事，仔细斟酌一番，挑了清北村的王媒婆走这一趟——也不是王媒婆有多好，不过是图个离得近，有什么消息马上能知道罢了。
青木没办法，便帮助烧火，很快将一锅橡子煮开了。菊花赶忙将它们捞出来，装在一只大篮子里，斜靠在锅边沥水。
吃完早饭，又洗了碗，用刷锅水喂了猪，忙里偷闲的，菊花端根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她看着菜地里碧绿的青菜，猪栏里欢蹦乱跳的小猪仔，捧着一碗菊花茶抿了一口，满足地舒了口气！
他睡在堂屋里。夏天乘凉用的凉床子，上面铺一层厚厚的稻草，再铺上薄被，就是床了。
她想，要为家里人都做一个这样的枕芯，明天还得去采，这点太少了，装一个枕芯都不够呢！不过反正这花的花期长，还有好些天能采呢！
人群顿时一片寂静，大家都瞧着菊花。
不过，很快她就快乐不起来了！
杨氏接过话茬说道：“明儿我到集市上扯些布，给青木做衣裳；顺便买些大骨头回来，熬汤给闺女补补。”
待脸上溃烂的地方结了硬壳夹子后，她便想着做一幅面巾，往后出门就围上。
她记得上辈子曾经听说过一句话“长得丑不是你的错，长得丑还跑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很经典，打击人也很不留情面。
她还是别吓人了，吓坏了小娃儿更不好，往后还是在脸上围一副面巾吧。
于是她用那做被套剩下的布，做了一幅面巾，围在脸上。比那白布效果好多了——脸上蒙块白布像盖死人似的！
这面巾是浅绿色的竹枝图案，更是衬托的她眉目如画，气质淡雅、沉静，即便已经见识过她的美，爹娘和哥哥还是又一次手足无措——这样的美丽不是乡下女娃该有，那是和柳儿、梅子她们都不一样的。
他们无法理解脱俗的含义，自是无法形容菊花的气质。
而且，先前菊花刚经历了蜕皮之苦，脸上蒙的又是一块白布，那美就有些凄凉和死板；现在，蒙上这浅绿面巾的菊花恬静的像花儿摇曳，却又充满活力，轻盈的像蝶，在他们的眼前转悠不停……
他们既高兴又伤心：这美丽是活生生的，却又是虚幻的；明明看的见，却又根本不存在，一切都是因为那层面巾和面巾掩盖下的丑陋！
这矛盾的感觉让家里人满心不平，充满遗憾和凄苦；杨氏则总是背着菊花偷偷地抹眼泪，晚上也总要哭一场才能入睡。她觉得自己把这辈子的眼泪都要流光了。
好些天过后，他们才渐渐地习惯了蒙着面巾的美丽菊花，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了。
经历一次打击的菊花不再想自己的脸，重又关注起她的小本生意来。
可是随着天冷得越发厉害，每天卖出的菜也减少了许多。实在是大冷天出门的人少。乡下人虽然穷，但到了冬天，还是猫在家里过冬的多！
每天买菜的变成了下塘集和附近村庄的人，二里铺干活的反而没几个人了。好几天都剩了好多菜回来，分给小石头和张槐家了，村长家里也送了几回。
菊花把每天的菜量减了一大半，多余的下水和猪头都腌了起来。她有种感觉，明年春天这东西肯定不够卖，还是多存一些货比较好。
菊花经受了这样的打击，美女们不投些推荐票安慰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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