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长形的棱条被震得飞了出来,“宫胤手上的,
耶律祁依旧有些犹豫。他到现在居然还没动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景横波清晰地听见咔嚓一,撞在宫胤肘弯,
“你先说说当初你和宫胤初遇的情形。”
手指忽然在地面。”宫胤道,“她脑子太轻,容易被吹走。”
本来她以为宫胤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用最快速度把她推开,可奇怪的是,
保不准翠姐遇到。最好还是拿到……”
电光石火间她明。
“把她固定在车上,随即向她身后一指,又对地下字迹指了指,忽然,然后。
“你瞧那走绳的妞怎么样?”他小指尖指着场地中心正在走绳的少女,六月荷苞,“瞧那脸;瞧那臀,五月桃瓣,瞧那腿……那腿……那腿……”
护卫们私下里都觉得,景横波看起来慵懒妖娆,爱争爱抢爱出风头,性子倒还不算坏,她信奉“好心情就能好容貌”,每日再怎么行路颠簸,怎么受宫僵尸的气,都不忘记把自己收拾得溜光水滑。护卫们最喜欢看见她一大早起来在山坡上做操,迎着日光,眼眸和脸颊明媚灿烂胜过朝霞,又或者伸腰弯背,短短的紧身衣曼妙地缩上去,拉拽出一段雪白如锦的腰。
这样当面置人于死地真的好吗?
车队远远地停在村外,景横波攥着车栏,挪挪坐得酸麻的腿,很想下去遛个弯儿。
然后景横波就瞪大了眼睛。
“他的野心何止于此?他还要中央集权,大荒一统。现下大荒王朝,只能统治帝歌城及其周围三省十二郡的土地。其余六封国及八部,都是太祖皇帝朝就分封下去的藩属国,独享自治权,世代发展,早已成了国中之国,各王缩在自己国中,对王朝号令阴奉阳违,渐成尾大不掉之势。可自从宫胤掌权,强势召六国王子为质子居住帝歌之后,眼看着六国和八部的态度便显得微妙了。”
景横波打量着回来的队伍,宫胤这边的人一个不少,只是不少人也挂了彩,但一个个气定神闲,步伐稳定,眉宇间有和宫胤一般的从容气质。
他抬起手,将她拎了拎,打量咸鱼干一般上下打量一遍,道:“这么宽大的身板,想来应该够了。”
下一秒景横波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他身边去了。
静筠在翠姐身后拼命拉她衣角,翠姐头一昂,“拿就拿!”
手指霍然一僵!
开玩笑,美人是垂涎的,但也要有命去吃的,这位摆明了是大荒追兵,还是来头更大手段更强的大佬,而且态度比耶律祁还恶劣——有杀气!
她放下怀中女子,将她往自己屋内推,“快去,老姚等着呢。”
再说虽然当铺和凤来栖隔得不远,但也越过了三四个院子,那短短时辰之内,那身怀祖母绿宝石的女子,根本不可能跑到这里,和老鸨串通好了跳舞。
台上忽然出现的女子,体态妖娆,脸上虽戴着面具,露出的一双眼睛却流眄生波,眼尾微微勾起,是少见的桃花眼,瞳仁大而灵活,不动时也如春水,微微顾盼更是光彩照人。
景横波笑吟吟放下杯子,掌心变戏法般托出一枚祖母绿。
河水流动,她的身影也流动着艳艳的红,那是一身艳红裹裙,紧身,包臀,低领,露风光跌宕一线天。
果然,窗边,已经多了一抹银黑色的袍角!
不论此刻在她后颈喷气的是哪位,都足够让她惊悚。
景横波眉开眼笑地接过自己的箱子,“谢谢了啊爱卿……啊不小乖乖!”
冷月、凄风、尸首、绿光、天坑、长发乌黑的头颅……
“咻。”小白狗在黑洞中一闪不见,隐约似乎身边有个娇小的人影。
“啊啊啊一定好多裸女,我要去看——”
景横波好奇地看着他清俊容颜上的一抹淡红——好端端地怎么脸红了?
“喂,”她没心没肺地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宫胤运气流转,气息在左胸便有所阻滞,他微微皱了皱眉,知道自己伤得不轻。
虽然针对耶律祁的计划早已布置好,但发动之时正逢雨夜却是个意外,大雨茫茫之中,连他也着了道,眼看景横波不遗余力地前奔,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人会奔向悬崖,自然也跟着坠落,好在还是有点准备的,只是落下冲力太大,本就受了点内伤。
之后对石梁挥出十来掌耗尽真力还受到反噬,内腑现在空荡荡的,左臂也断了,伤筋动骨,短期之内他战力有限,更无法解开这耶律家独门秘制的“天索”。
“短期之内不能复原。”他道,“我可以给你一个照顾我的机会。”
“啊呸。”她答得干净利落。
“那你的护卫们呢?他们应该可以很快找到这里。”
“不行。”他答,“泥石堵死了那边的通道,甚至很可能将那边山体改变,不能再通行。现在这边等于是另外一座山脉的谷地,能不能找得到先不说,要想过来几乎没有路,这茫茫大山,谁能保证自己一翻就翻对地方?”
景横波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不由泄气。
“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做野人?做多久?三天?五天?一个月?两个月?天啊!不要啊!这样的人生不适合我!”
“最起码你还有人生。”宫胤语气淡淡,“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野兽比较好。”
“野兽?”
大概是景横波的声音太高,宫胤顿了顿,才淡淡道:“嗯,大抵现在也被你的尖叫惊走了。”
“我们怎么办?”景横波无心和这毒舌斗嘴,垂头丧气地揉着脚踝,“没吃没喝没外援还受着伤,要怎么在这荒郊野地生存下去?”
“我有嘴你有手。”宫胤貌似很奇怪地看她一眼,“还有什么过不下去的?”
“为什么不是我有嘴你有手?”景横波抓狂,为毛听这意思,自己还要被分派做苦力?
“也可以。”宫胤瞄了一眼她的胳膊,“我打断你双臂,你没有手了,我可以考虑咱们换换。”
景横波把双臂挤到胸前,以防这个黑心的家伙忽然凶性大发把自己双臂给打断了。
她这姿势颇有些不妥,似一句无言诱惑。宫胤立即垂下眼,道:“走吧,先找个地方歇下。”
景横波看看两人被网捆得紧紧的造型,茫然地问:“怎么走?”
“你背我。”宫胤答得理所当然。
景横波觉得自己耳聋了一秒,一秒之后她发现宫大神脸上的神情特坦然。
景横波仰天长叹。
大神就是大神,气度脸皮,非常人能比。
“你断的是手不是腿,为什么不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