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邪端着酒杯低头看着差不多快挂在自己手臂上的人儿,
他,”
殷雪千:伸手拉起她的?继续!对着其他人冷喝?薄唇一提?安心讶异,这样子好像是要送她回去。
夜旒熏深夜造访当然有目的,每晚他都要对安心使用摄魂咒获取信息。正当他准备开始那刻,忽然瞥见床上的人手捂着胸口好像很不舒服似地。
琅邪好像明白般的轻笑,“停下作什么,安心下意,又看看对面那位爷的衣服?
杉木豁然放下药,开始了惟妙惟肖的‘现场重现’。这是她最后的保障!
这个东西不。
“额?”
突然爆出的一句话让正在端茶的琅邪狠狠一顿。脑子该不会摔坏?她到底在说什么?
“你觉得这一切都是朕的错?”琅邪收起笑,一本正经起来。
柔柔的语气甚至没有丝毫提高,可是,让人听起来身上的汗毛居然一颤。
“步真,你当真以为这是你夏国寝宫?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琅邪口气不善道。
还没等安嗅醒她不要乱动,只听见墙面咔嚓一声,从中间开了。
杉木急了,扬起牌子道:“主子,这牌子可是琅琊皇帝刚刚给我的!”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主子倔的可以,没想到一个奴才也能这么倔。
殷雪千寻这个人太恐怖,如果真让他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这样也好,让那些人找不到关押的地方,无疑是为天下苍生做了件好事!
安心怔了怔,望着琅邪深邃而漆黑的瞳仁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看见那里面有些奇怪的东西在闪烁。
“你怎么还不走?”安心为了省力气,并没有按照琅邪的吩咐跪在地上,反而趴在软垫上,一侧脸,正好看见步真银白色的靴子。
曾经月氏但监收起怜悯的眼神,上前一步,结结巴巴道:“月氏规矩,错一字,记一藤条!”
“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看她因为疼痛皱起的眉头,琅邪忽然觉得一阵快意,蠢女人本该受到惩罚。
“沐雅,还不赶快把水果送过去,还当自己是公主么?”身后是一声不咸不淡的讽刺之声。
“什么时候?”
“我受刑的时候,是他进来要人别打了,等人退出去时,他跟我说的!”
安心纳闷了,步真怎么会突然管起琅邪后院闲事来了?
“你应该打多少下?”
“一百!”
“步真什么时候进去的?”
“不知道,当时我都被打糊涂了,反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训斥打我的人,说他们下手太重……哎呀真不晓得,原来步真太子是这么好心!”
安心一口气没憋过来险些呛到,这个二百五,要杀你的人也是他啊!!!!
先不说她对步真了解的怎么样,不过从沛然描述的场景来看,步真应该是幸灾乐祸的在窗口看了半天,等一百下快打完了再进去装好人。
“原来琅邪王一直知道我是大殷的奸细!”沛然淡淡道,语气不像失望,反而有种轻松感。
安心一头黑线,就你这种货色当奸细不被人现才有鬼呢。
“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她开始关心沛然以后的生活问题,琅邪既然已经知道他是奸细,那么更没有理由留他在身边,这次没有杀他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大殷他估计也回不去,据她对历史的了解,完不成任务还被人现的奸细回去肯定没有好下场。
沛然茫然的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本来我也只是在山上跟师傅学艺,后来下山惹了祸,是大殷人救了我,从此我便为他们效力。”
“所以你为了报恩便来琅邪身边当探子窃取机密?”安心接着往下说。
他把头埋在安心手边吃力的又摇了摇头:“我不是来窃取机密的,只是来这找一个人!”
“什么人?”
“我也不晓得。他们说只要找到这个人,我的任务就完成了!”
“那个人长什么样啊?你见过没有?”茫茫人海,皇宫少说也有万儿八千的人,仅凭他一人怎么找?
“唔……我怀里有他的画像,你看看呗!”
好奇心的驱使让她从沛然怀里掏出一卷小小的画轴。
画轴慢慢打开,安心的表情从刚才的好奇转瞬间变为惊叹,再从惊叹变成不敢置信。
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人?
花飞满天,融融绰绰的西府海棠下,一位红衣男子安静的坐在树下抚琴,夜那样的深沉,那身红衣红的泣血!红的凄艳!红的耀眼!红的夺目!
在他背后是一群围着篝火欢唱的人群。男子侧过半边脸,幽幽然看着那群玩耍的人,手指拨弄琴弦……
画这幅画的人真的很神奇,他把握了最美的一瞬间,同时也刻下了最寂寞的一瞬间。
美丽的瞬间属于在他身后那群欢快的人,而寂寞的瞬间则是画上的男人。他静静的坐在那,静静得侧脸看着身后欢乐的人,仿佛他存在的这一瞬,天地间就多了一道无形的屏障,那一边是喧闹,这一边是属于他的清冷寂寞,画纸上隔得那么近,那么近,可是,那么多火焰,那么多欢笑,那么的快乐,却仿佛有他在的地方,就被无形的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悠悠然的一瞥让安心从头冷到脚……这眼神她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