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愈仿若即将羽,那般朦胧。她毕竟只是一个,望着铜镜中的绝丽少女,头皮难受,头拽得紧紧的,位分有限,东西也有限,却远胜于男女间的暧昧意。
当下点了四名太监,领着安嬷嬷三人去了耳房,打开锁进去,见里面放的东西并不多,”容昭叹了口气,只形容尚,给人带来的,便是布料,也多以棉、绸为主,林林总总,甚至还有,也堪堪够用罢了。
小轿进了永寿宫,绕过东配殿,直接向东转,进了一个小巧精致的院子,一条宽阔的青石路直接通向正屋,青石路左右各摆了两个大水缸,养了几支初伸出水面的荷花,那叶儿翠翠的还只有巴掌大,正屋西侧间窗外栽着一颗云冠蓬勃的石榴树,起码有十年以上树龄,东侧墙根有一条狭长的花坛,栽满了月月红,是那种纯粹的粉红色,如今花枝上正挂满了花骨朵,显得热热闹闹,十分明媚。
容昭拿指尖点了点桌面,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大半张面庞都隐在阴影中,樱粉的唇瓣也仿佛加深了色泽,不但不可怕,反而显出一种飘忽阴魅的美态。
这皇贵妃总是自诩饱读诗书,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
容永清深吸了一口气,到底不能在刚得知两个女儿入选后就作其中之一的生母,只好顶着容昭仿佛洞察一切的嘲讽双眸,勉强一笑,“为父也没什么可说的,你们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哦?”皇上摩挲着扶手上的龙头,凝视着容昭清艳无双的低垂面庞,语调中充满兴味,“通何乐器?”
这次进宫的秀女,除了极少数不明况的,无一不是冲着当今皇上来的,如今听闻日理万机的皇上居然抽空参选秀女,可不是让这些秀女们疯狂了!
容昭横了她一眼,“你这什么眼神儿,就这点看人的眼光?还说别人没心眼,当你自己有几个?表面看来,你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容昭微微一笑,快速而优雅地穿好衣裳,“多谢嬷嬷吉。”
什么时候,那寡得如同影子般的大姐,已拥有了这般清绝曼妙的绝代风华?
容昭本有两分考校的意思,听出安嬷嬷语气坦荡,并未藏私,欣然同意了安嬷嬷的建议,“张家妹妹活泼可人,行事颇有大家格调,的确值得一交。”
容昭却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斜睨他一眼,闪过一丝嘲讽,后又觉得没意思得很。
皇帝动作一顿,道,“让他进来吧!”
——可见大姐是个深藏不露的,你这样没脑子,还不够人家一指头碾的!
吩咐完后,容永清让冯嬷嬷和容曦先回去,留下了容昭,对着费嬷嬷道,“这是我大女儿,本官对她寄予厚望,还望嬷嬷善加教导,若她真是个有福气的,定然不会忘了嬷嬷的教导之恩。”
秦瑄斜睨了他一眼,一副“你怎么这么蠢”的表。
容昭吩咐完,侧头审视着容曦主仆,容曦吓得一缩,见容昭并无任何动作,才缓缓停止了抖,银花早吓得趴跪在地上。
紫竹急道,“姑娘,那怎么办?”
那床上宛若七十老妪般苍老干瘦、枯如草的女人,怎么会是自己那明艳照人美丽骄傲的娘亲?
往常这样的话她也没少说,每次都能把侯夫人气得大病一场,然而今日,侯夫人的反应却出乎她意料,让她倍觉不安。(平南文学网)
反正我没有亲生孩儿,我过好一日是一日,那些个贱人贱种是好是歹跟我有什么关系?
赵信低头恭敬地应是,眼角余光却瞟向容永清,毕竟,容永清才是家主。
容曦简直是目瞪口呆,万料不到容昭骤然力,气得鼻子都歪了,待两个丫鬟滚下了马车,才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容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到了这时,容昭反而镇定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紫竹压根就不怕这些充满威胁意味的话,有小姐在她身后撑腰,她底气足着呢,当下也不客气地回嘴,“官字两张嘴,怪道百姓们都怕当官的,只是官爷莫弄错了,我们容家可不是白丁之家,这位官爷居然张口就敢诬陷官府千金,四品官员,想来定然比我们老爷更有官威?既如此,奴婢更有理由看看那搜捕文书了,若没有搜捕文书也罢,几位官爷总有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吧?只要这两样几位官爷能做到一样,那我们小姐自然不敢阻拦官爷们办差!”
他那时,很感动,很欣慰于娶了贤妻,对她之前向容昭下手以至于牵连了容家名声的事也不忍责罚了。
汉人统治的王朝,嫡庶之别犹如云泥,天下间除了皇家,任何乱了嫡庶规矩的人家都会被世人所诟病,尤其是被士大夫阶层看不起,而容永清无论多么野心勃勃,他终归是受着这种礼法教育的正统士大夫,心中对嫡出的看重,完全出于一种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