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我
小葱是吃不下去了,
最后。用了“尊,别遮了,他好像对你很……”小葱想了一下,
“可。紧张地盯,哥哥告诉你,越遮就越让人兴!
宁哥的手机紧跟着响起,他目瞪口呆地接通。
“怪不得都说美人得在月亮底下看,瞧这小皮肤,都掐的出水儿。你们看,小葱不得不,它奏是无穷的啊!”
清晨的阳光穿过走廊的窗子,从正门射进来,一头短发随着手臂的动作一。独独厚爱地照亮了他的头颈,发梢处细细碎碎,闪闪摇摇。她想到了一个词。小葱入神地张望。
“因为你刚说了喜欢我。”
“呃,啊,回来了。”她紧走两步拉住晏重华的衣服小声说,“你能不能别让她们这么叫我。我不习惯。”
综上,俞小葱斩钉截铁地下结论。
“早啊!”晏重华一身浅灰色的休闲装,一双好看的手扶在二楼栏杆上,含笑向二人打招呼。他的背后是正在破晓的天。有那么一瞬,俞小葱忽然觉得,其实那些对他外貌的诸般描述和传说都不如这两个字来得准确——干净。
“干什么?我碍着你的事了么?”
“要追人,还不下点工夫?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反正他待会肯定来。”
教室乱成了蛤蟆坑。
我们现在为啥落后了?西方一哥伦布之后,继起无数哥伦布,中国一郑和之后,再无郑和。为啥,郑和是太监!
晏重华扬了扬眉,轻轻一笑:“我得跟我的课代表搞好关系嘛,说说,今天玩得开心不?”
俞小葱把右手放到嘴边哈了口气,“我能摸摸吗?”
从没见过这许多和尚——偌大的殿宇几乎不见地面,上百个和尚穿着一模一样的袈裟盘膝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嘴唇翕动,想是默诵经文。最前面一个和尚不疾不徐地敲着木鱼。俞小葱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怎么搞的,第一个和尚瞧见了她。
班主任胡老头迎着旭日走进教室的时候,俞小葱正在做他前一天布置的几何题。一道证明题证到一半发现不对,只好从头再来。做几何证明题跟做别的不同,对或错自己心里是有数的。此刻她笔下的结论正在推翻“三角形的内角和等于一百八十度”这个定理,那就说明前头有不对的地方。逻辑学上有一个真理:从一个正确的前提可以推导出一个正确的结论;从一个错误的前提,那就什么都能推导出来。
她把作业本往晏重华桌上一丢,一节嫩藕似的小臂几乎伸到他鼻子下面,生怕他看不见她明晃晃亮晶晶很难看的黑色手链。
又是一阵笑声。
“不是人”,这三个字意译过来其实是一种极致的赞颂。当某人写出一篇上好的文章时,当某人用区区两个公式解出一道别人涂抹了八张纸都破解不开的数学题时,当某人在三分钟的时间内流利地背出longlonglong的一篇英语课文时,你都会听到有人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小桦忍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安慰她:“谁说一样,明明不一样。”
“还说呢,那别人得多认真才能看出不一样啊?”
“看,不懂了吧。我告诉你啊,那真正的大小姐都是这么穿衣服的。一条裙子买三件,边上绣朵花。一天三换衣,早晨起来那个是花骨朵,中午正当怒放,晚上穿那个开败了,底下藏着小桃子。这叫啥?这叫贵气都藏在暗处,明面上摆着的那叫招摇……”
他神气活现地还要往下说,小葱已经憋不住乐了,说我以前咋没发现你这么能忽悠呢?
他瞪她一眼:“还说呢?我心疼你知道不?一件衣服,至于仔细成那样?”
小葱迅速垮下脸,小声说我也不是仔细,就是觉得没必要。小桦正要说什么,忽然手机响。他看了一眼接起:“哪位?”神色迅速转变为不耐烦:“不是说了吗,我没工夫。”
对面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已经要挂电话:“行了再说一次,你找别人吧啊。拜拜。”他毫不犹豫挂断。
小葱问:“谁啊,这么没好气儿?”话音刚落,手机又一次响起。小桦想了想,接通电话劈头就是一句:“我说你是不是喜欢我啊?喜欢我你就说啊,你不说我怎么拒绝你?你说这一出一出的……”这次是对方没容他说完,电话断了。
小葱赶紧去拉弟弟的手:“女生啊?你这也太……”
“行了烦死了,赶紧吃饭。我没钱了你请客!”
这个话题小葱怎肯放过,一个劲儿追问:“谁啊谁啊?”
“田豫!”小桦大大方方吐出两个字。
这个女孩儿小葱有印象。梳着两个麻花辫,很安静很文静的样子。她困惑,那怎么也不像是个会主动的女生啊。“她打电话给你干嘛啊?”
小桦摊开手:“一班有个男生老缠着她,她让我装他男朋友把人赶走。”
小葱顿时了然。这应该是女追男最安全最不失面子的策略了,虽然很俗气,但是周全,真正进可攻退可守。
“你这也太不给人脸了。”她应该做梦也想不到对方会这么直接。
“我也是被她搞烦了嘛。再说我又不喜欢她,还不如早说清楚让她死心。”
小葱无话可说。
一根水管子
进了麦当劳,要了两份套餐。两人找地儿坐下。小葱还是忍不住又问:“那你跟我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漂亮的!”小桦头也不抬。
“还有呢?”
“暂时没了。”还是不抬头。
“你倒坦白。”小葱失笑。
“怎么了?我找女朋友还不兴找个漂亮的啊?”
小葱一乐,抱着可乐继续打砂锅:“那眼下,目前,有你觉着漂亮的没?”
“有啊?”
“谁?”小葱眼睛一亮。
“你喽!”
小葱用力踹过去一脚。“说正经的。”
“我就是说正经的啊。”他一脸委屈。
“实话告诉你说,我还就是拿你当标准找的。你那么漂亮,我从小都看惯了,找个不如你的,我不习惯!再说也影响咱家整体室容不是?”
“你可别装啊,我就不信你甘心找个连我都比不上的。”他敲敲小葱的手背继续说。“连谢道韫都抱怨‘天壤之中乃有王郎呢’!”
小葱愣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个说法还真有几分道理。谢道韫被叔父做主嫁给了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按说也算门当户对。可她就是觉得丈夫配不上自己的满腹才华,回娘家的时候大发牢骚,说咱谢家几代风流,我当姑娘的时候眼睛里看的都是那些才调纵横英俊潇洒的哥哥弟弟,真没想到天地间还有他王凝之这样的人!
嗯,小葱忽然觉得心情大好。觉得谢道韫光照千古,可还远远不如她俞小葱过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