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这个完全，所以我才临时想起来，恶狠狠盯着刘老二媳。刚刚听到爵爷这么问，姑爷经常一会儿高兴。我也不知道要跟你说，吓得她哎哟叫，跌坐在地上，其实多少还是靠一些运气的，就看看咱们运气如何了。”
“是这样。”
旁边的熊捕头抓住刀柄当啷一声又拔出半截明晃晃的钢刀，闪着寒光，姑奶奶又不是不知道，破案就是这样，很多情况下，忙不迭又爬起来磕头说：“老爷饶命，都是我男！老爷饶命，他说如果不这样说，他会被抓去蹲大狱，那我一家人可，甚至被砍头的。我一时糊涂听了他的话，才这么说的。他其实是四更天出去的，就是常寡妇那臭不要脸的学蛤蟆叫，叫他出去。”
那捕快很是惶恐，赶紧陪着笑说：“也没存心吓的，只是那媳妇有些凶巴巴的，所以几个兄弟吓唬了一下，是对她妈妈去的，没注意孩子在旁边，可能将把他吓着了吧。”
陆锦屏淡淡一笑：“你接着往下说，后来呢？”
他忽又想起旁边周员外就站着，自己这么说只怕周员外会更恨自己了。他真恨自己这张嘴，想什么就说什么，这下更麻烦了，偷眼看看周员外，果然跟降下了一层严霜一般，一双眼喷着火，恨不得过来掐死自己似的，不由打了个哆嗦，赶紧又低头。
陆锦屏转头瞧着他，冷冷的说：“你不是自己能破案吗？我留在这干什么？你都要抓着人拷问了，我想我就没必要多事了，我还是回去睡大觉，何必替你操心？随便你抓到谁，只要能交差，你不就图交差吗？管他有没有抓到真凶，对吧？”
陆锦屏回头又瞧着常寡妇说：“你刚才也说了，他是傍晚时分到你的酒坊开始喝酒，这就是说，他应该是离开家之后，直接就到了你的酒坊，中途没有去其他地方，对吧？”
常寡妇一听，脸上笑影如花，扭了扭身子，丰硕雪白的两个双峰抖动的，直晃人眼睛，瞧着陆锦屏说：“原来是爵爷，哎呀，奴家失礼了，奴家从小到大可还没见过一位爵爷呢，当真是三生有幸，祖宗坟上冒青烟……”
陆锦屏说：“已经确定你的女婿是被人谋杀，勒颈而死，因此，我们现在要去常寡妇的酒坊进行调查，你派个人带路。”
熊捕头见他手里多了一把形状怪异的刀子，他当然是没有见过解剖刀的，很是好奇。
说到这，周员外气呼呼啐了一口，才接着说：“我赶到那的时候，我的女婿躺在常寡妇卧室的地上，是趴着的，地上有几滩乱七八糟的呕吐物。常寡妇说，最先现尸体的是当晚也在她酒坊喝酒的刘老二。听他们俩说，我女婿一晚上都跟他们两个一起喝酒，玩骰子，一直玩到大概四更天，我女婿已经醉得起不来了，又不肯回家。他们俩就只好把他抬到里屋床上睡觉。然后，常寡妇到另外一个房间去睡了，刘老二也醉得不行，就在酒坊大厅的座榻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他去看我女婿，现我女婿趴在床下地上一动不动，已经死了，这赶紧跑去找常寡妇，常寡妇赶紧跑来跟我说。事情就是这样。”
陆锦屏说：“调查之初，先要确定嫌疑人可能的范围，然后根据现的线索排查嫌疑对象，圈定几个重要的嫌疑人展开进一步深入调查，收集证据，最后锁定重点嫌疑人，直到抓住真凶。这是整个破案的思路。当然，要先确定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如果能确定得比较准确的话，会对我们破案有很大的帮助。”
罗司法道：“周家管家跑来报案，说爵爷你验尸现周家女婿庞岩不是醉酒暴毙，而是被人勒死的，所以报官。——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查看，立即现自己原先高高隆起的腹部已经平复下去，立刻惊喜而又慌张的叫道：“孩子！我的孩子生下来了吗？我的孩子在哪？”
旁边的她的贴身丫鬟忙替她回答说：“自从姑爷惨死之后，奶奶就没睡过，三天三夜了，奶奶很困，可是睡不着，一想起姑爷就流泪……”
周员外在陆锦屏面前低三下四满脸堆笑，但是在重金请来接生的稳婆面前却是声色俱厉，呵斥道：“当真是废物，花了那么多钱请你们来，你们居然告诉我女儿没力气生孩子？你们干什么吃的？她有力气自己生，还叫你们来做什么？——还不赶紧想办法啊！”
唐朝商人的地位是非常低的，不管你再有钱，也不会得到高看一眼，特别是在当官的人和读书人眼中更是如此。除非你们家里有做官的人。
高老太爷忙说：“没有什么具体要求，无非就是让你在他们亲戚面前露个脸给他长长面子，她女儿虽然可能会难产，但是他已经请了同州最好的几个稳婆来负责接生，没有问题的。因此，他女儿接生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你帮忙。因此我前面才说这趟差事你不需要给人看病就是这个道理。当然了，他女婿意外死了，家里正在办丧事，可能会有些哭哭啼啼的，也会有些影响心情。不过，等到他女儿平安降生，吃了喜酒，你便可以回家了，多的不用去理会。”
几个家丁冲上来，如狼似虎，也不管老人孩子扯着就往外推。那几个老太太一见这架势，迈开腿一溜烟似的跑了，动作之快，浑然没有老迈的样子。那几个小孩更是撒腿就跑，转眼就没了影子。从这情景来看，这几位应该是花钱请来作秀的，并不是真正是癞头张他们的亲戚家人。
陆锦屏却没有停下，叶青青把钱箱接了过来。
说着，陆锦屏又拿了一把新的挖耳勺，小心地将高夫人指甲缝里的残留扫了出来，落在了白纸上。告诉高管家，再去抓一只小鸭子来。依旧用汤泡饭，再将指甲缝里的东西倒在饭里，搅拌好之后，给小鸭子吃。
“可以，去抓一只小鸭来，再加一点米饭把这些粉末混在米饭里给小鸭吃吃，看看结果会怎么样。”
陆锦屏走到小灶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然后问：“你刚才做饭的时候，有没有人到过你身边？或者帮你炒菜？拿东西送东西之类的？”
三姨娘全身抖，一屁股坐在地上，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分辨。
到高小姐闺房之后，高夫人和二姨太忙跟进来探望，问寒问暖。
高老太感觉到事情不对，紧张地望着他：“另有原因？什么原因？”
一听这话，高老太爷这才放心，快步走了进来，径直来到厢房，门是开着的，一眼望去，见女儿睁着一双小绿豆眼正瞧着他，不由得狂喜，迈步要进，慌张之下被门槛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几个踉跄这才站稳，忙不迭来到床边问：“女儿，怎么样？”
高老太爷愣了一下，望着陆锦屏：“哦，还有什么要求？你说。”
三姨娘绝望了，转身扑到高老太爷脚下，抱着他的腿摇晃着说：“老太爷求你了，你就答应他吧，不就是谋个官职吗？他已经答应了他不会让你失望，相信他，他既然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医术，说明他一定有过人的本事，一定能当好官的。你不是也有为朝廷保举人才的职责吗？老爷，求你了……”
高老太爷摇摇头，他倒不是担心别的，要是这么扯着嗓门大声喊的话，只怕爵爷家的人没叫出来，到把左邻右舍都叫出来了，看见他这位曾经的正四品上的吏部尚书，深夜跑到一个破落爵爷家门口来叫门，只怕第二天便会有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高老太爷呆了一下。他以前做官，只管官场上的事，家中的财务他是半点都不关心，没想到，现在家里竟然只有这么点钱。不由转头望向夫人。夫人是负责家里账目的。
高管家忙说：“不是请你去给我们小姐治病，我们小姐已经有人给将病差不多治好了，我们老爷是来请你去给小姐开两服药调剂一下的，把身子补养好就是。”
陆锦屏上前两步，瞧着高管家说：“回去告诉你们老爷，不要以为他女儿的病已经好了，——不出五天，他的女儿必死无疑！刚才我的丫头说的没错，山不转水转，如果我的预言对了，记住，不要来找我，不然自取其辱。至于这五十文钱，拿去买些纸钱，到时候烧给你们高小姐吧，免得她到了阴曹地府没钱打点小鬼判官被鬼欺负！”
高夫人笑了：“我当什么事呢，老太爷都说了，他便是个穷光蛋。只要有这份医术，将来老太爷引荐他到太医院当差，做个太医，要荣华富贵那还不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当上太医，配咱女儿便可以配得了。”
高老太爷瞧向女儿，高小姐早已钻到被子里，把头都蒙着了，显然是害羞之极。
叶青青从厨房回来，用一把小铁勺撮了一小撮带着火星的炉灰，哗的一下倒在了脚盆里，就听到嗤的一声响，升腾起一股白烟，屋里弥漫着一种乡土的味道。
“我已经知道高小姐到底得了什么病。走，咱们抓药去，保管药到病除。”
“呕吐物？我女儿没有呕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