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熬到两点,给些小恩小惠才能,
舍不得孩子套,也就是他们能够抱团,拿父亲给他的小灵通拨通了查询分数的号码。杜毅走出了自家的店,在杜建城的催促下,擅长于一拥而上。
赵铭惊叹于杜毅的能,杜毅的一桩心事也算是了了大半,跟父亲前去文化用品市场进货的时候,他的心情非常愉悦。
大多数的混混,最大的实力所在,站到门口的香樟树下,这是很多义市商。
搞定三国杀印刷的事,发自肺腑地对杜毅翘了个大拇指。
他的面前是一栋刚建好不久的崭新寝室楼,也就,不高,正是风和日丽的六月初夏,每一个阳台上都晒满了花花绿绿的薄被,
这一刻。而被子后都,已经从重生后渴望成功的焦躁难耐中平缓下来的杜毅忽然有些后悔这些天来的举动。
裁纸刀杜毅前世在公司时经常用到,用的轻车熟路很正常。
仍然是一个杜毅无法接受的昂贵价格,一副卡牌仅是彩印塑封的成本就这么高的话,加上以后必将产生的渠道、人力等各种成本,xiāoshòu价还是一个高到让人望而却步的数字。
画册没毁能被老头带回家,这对杜毅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一个结果。可心念着早日完成整幅三国杀卡牌,他还真有点奢望老头能把画册还给他。
“怎么个有数法,是能上一中呢,还是不能?”
深觉杜毅这是冥顽不灵事到临头还不知所谓,她怒声呵斥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画画!画画能当饭吃么,你是不是不想上高中准备回家种田了。”
“哈哈哈,看,玉麒麟卢俊义,噢耶,终于拿到了!”
他哪能料到自己儿子会这么争气啊,不失态就怪了。
一想到今后走出去和别人谈起自家孩子再也没必要像以前那般长吁短叹的,完全可以趾高气扬地胡吹猛夸一番,他那张肤色黝黑的脸就禁不住红光满面起来,整个人也滚烫得像是发了烧。
“别看了,没事,现在我不用再在店里坐牢了吧,我可去玩了啊。”
吃了午饭开始就没能离开店里一步,心念着网店,杜毅早已急迫难耐地想要去网吧了。
眼下成绩已出大局已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行行行,你去吧,我给你妈报喜去。”
早在杜毅站在店外用小灵通查分数时,杜建城就接到过老婆胡秀芳打来问询儿子成绩出来没的diànhuà。
之下杜毅一直回答说“占线”,杜建城等得久了就先挂了diànhuà。
现今得知杜毅考了个天大的分数,想必胡秀芳知道了肯定也会高兴坏,他已经等不及要和自己老婆也就是孩子他妈分享,确切地说是炫耀这可能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惊喜。
儿子真够争气啊,她胡秀芳以后还敢喋喋不休地怪我瞎宠儿子陪着儿子瞎胡闹?哼,臭娘们就是没眼光,看不出我儿子聪明绝顶。就看看他那画,谁家孩子在他这个年岁能画出这么好的画,真是没点眼力劲。听话的孩子就得惯,不惯哪来积极心,娘们懂个屁啊。
心中这般不无自豪地想着,就感觉儿子这一起色自己也要跟着在家里翻身做主人似的,杜建城兴奋地搓了搓双手,小跑到柜台前,拿起diànhuà,拨下了熟稔于胸的号码。
“喂,秀芳那,今天下班你给我去菜市场买只鸡回来。儿子的分数?你猜啊!行行行,我说还不行么……是是是,都是你教育得好,都是你的功劳……行行行,都我买,都我买,你就早点下班回来吃饭就行。”
“唉~小和尚下山去化斋,老和尚有交待。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
告别父亲离开自家的店,杜毅的喜悦心情并没有能够保持多久,穿过马路,走到对街,一抬头领略到和日后车来人往的拥堵大相径庭的稀疏空旷,他所有因为中考高分而高涨起来的情绪迅速冷却,结晶,凝固成心底的微微堵塞。
婺市,这一个在他年幼时一度极为向往只能在脑海里描绘它大概形象的“大城市”,后来被证实不过是个弹丸小城。
它远没有杭城、申市那般繁华广袤,安逸、舒适、宜居,兴许是它仅有的几个能够引以为豪的形容词。
不过这些,都和他无关。
和他有关的是,它是顾兮的家乡,是顾兮出生成长直到大学前都未曾离开过一步的地方。
这样的一个地方,对曾经的他而言有过特别的意义,也曾是他流连着不愿离去的地方。
但现在,那些意义和流连,剩下的仅是过眼云烟之下的心存避讳。
毕竟那里有过太多关于他和顾兮的浓烈回忆,此时的那里也还生活着那个一度让他魂牵梦绕到缠绵悱恻的人。
重生回来,杜毅早已下定决心要和诸多过去的遗憾决裂,顾兮带给他的遗憾也是其中之一。
不同的是,大部分的遗憾,杜毅决裂的方式是弥补,而顾兮带给他的遗憾,他选择埋葬绝不拖泥带水。
因为情爱,尤其是多年初恋的情爱,是人这一生中最为刻骨铭心的深刻。
这样的深刻在破碎后总是会在心底留下些无法愈合的什么,兴许是疼痛,兴许是伤口,兴许是芥蒂,总之它无法完好如初,不复从前。
既然难以如初见,何必要去狗尾续貂。
不如就让它泯灭在时间的洪流里,心有余响,口不做声,任其消逝。
杜毅果决地做出了断,可好像现实有那么点唱反调的意思。
中考分数出来后,他摆明了已经是婺市一中的学生,这代表着他今后三年大部分的时间都将在婺市度过。
即便不出意外,顾兮会是婺市二中的学生,不和他同校,但在那么小的一个城市**存,会不会有再一次的相遇?
就好像,前世那一辆明明长达几十节车厢可以容纳上千人的火车中,偏偏是考上了申市同所大学的他和她坐在邻座。
缘分是可以避免的么?注定是可以否决的么?
会不会心慌意乱地蓦然回首,你又站在灯火阑珊处,一脸笑靥地和我说:“笨蛋,找这么久才找到我,蠢死了。”
应该不会吧。
不会是最好的。
跳起身,从跟前的香樟树上摘下一片叶子,捻下前端的厚实叶片,将叶柄含在嘴里轻轻一咬,烟瘾上涌的杜毅尝到了一丝晦涩的苦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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